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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闯荡社会,你留在爸妈身边。”

“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我会回来看你和爸爸妈妈啊。”

“是哦。”

踏着夕阳,兄妹俩交谈着走进海军大院。

这时候你一句我一句商量着未来的他们不会想到,未来留在沪市发展的的,是现在说要出去闯荡社会的哥哥,而离家千里的,是说要留在父母身边的妹妹。

……

小考成绩出得很快,没几天苏婷就知道了慢慢的排名,年纪第五,堪堪保住零花钱以及快乐的暑假。

但因为没收零花钱的惩罚还没有结束,所以慢慢暂时拿不到猪猪存钱罐,只能先享受每天看四个小时电视的权利。

虽然有些失望,但只要存款能保住,几天时间,她可以忍耐。

其实根本算不上忍耐,自从能看四个小时电视后,慢慢每天都觉得她好快乐,猪猪存钱罐?早就被她忘到天边了。

苏婷把存钱罐还给慢慢时,她盯着电视根本看都懒得看一眼存钱罐,直到苏婷说她不要就把存钱罐没收了,她才喊着“我要”,抱着存钱罐冲进房间。

并且放下存钱罐后,她就火速飞奔回了客厅,生怕错过一分钟的剧情。

看得苏婷磨牙问:“你就不打算点一下存钱罐里面的钱?不担心我偷藏你的存款?”

慢慢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听到苏婷这么说才犹豫起来,看看房间,再看看电视,又去看看妈妈。

苏婷只笑眯眯地看着她,不吭声。

权衡过后,慢慢还是决定先数钱,看一眼闹钟说:“我今天只看了二十分钟电视哦。”

“给你记着了。”

得到肯定答复,慢慢才放下心来,一步三回头地走进卧室,打开猪肚下面的孔洞,摇晃着存钱罐把钱倒出来。

这一数就是半个下午。

倒不是存的钱多,而是她每一次数出来的金额都不一样,后来用上纸笔重复算了两遍,才得到确切数字。

可就算得到了确切数字,慢慢也不知道钱有没有少。

因为存钱罐不方便打开,所以平时她只往里面塞钱,上次数钱是年初的事。这半年里她又往里塞了不少钱,虽然有记账本,但她经常忘记,所以具体塞了多少,她真不清楚。

不过存钱罐里的钱比她账本上记的多了十几块,钱应该没有少吧?

慢慢咬着鼻尖响着,就听门外传来敲门声,喊了声请进后,她就看到贺焱推门走了进来:“在数钱?”

“嗯。”慢慢有气无力地点头,“可是我不知道存钱罐里的钱到底有没有少。”

“存钱罐里的钱怎么会少?”

“妈妈把存钱罐拿走了啊,万一她从里面拿了钱,钱不就少了吗?”

贺焱问:“妈妈怎么会拿你的钱?”

“妈妈不会拿吗?可是刚才是她说的啊。”慢慢说着,把刚才苏婷的话复述了一遍。

贺焱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笑着问:“你数清楚了吗?”

“数清楚了。”慢慢拿着小本本给哥哥看,“这是我存钱罐里全部的钱,这个是我之前记的帐,可是因为我总是忘记记账,所以我现在也不清楚钱到底有没有少。”

“唔,”贺焱拿起账本,做烦恼状道,“这有点难办啊。”

慢慢双手撑脸,叹气道:“如果我每天都有记账就好了。”

“现在开始每天记账也不晚。”

慢慢苦恼地问:“那我这次怎么办?”

“我觉得妈妈应该不会拿你的钱。”见慢慢面露怀疑,贺焱解释说,“你想啊,如果妈妈拿了你的钱,不告诉你不就行了?反正你都记不清楚帐,就算数清楚了钱,也不知道是多了还是少了。”

“对哦!”慢慢恍然大悟,“妈妈为什么跟我说那些话?”

贺焱想了想说:“应该是想给你个教训,改改忘记账的毛病。”

慢慢顿觉心虚,抿了抿唇说:“我以后会记好账的。”

“哥哥相信你,你还要数钱吗?”

“我已经数好了。”

“那你快点把钱收起来,我带你去买吃的。”

慢慢眼睛亮起:“可以吗?”

“你的惩罚不是已经结束了吗?”贺焱笑盈盈地问,“怎么样,想不想去?”

“去去去!”

慢慢忙不迭点头,快速将钱塞回存钱罐,跳下床跟着贺焱一起往外走。

客厅里坐着看电视的苏婷看到兄妹俩行色匆匆,随口问:“你们干什么去?”

慢慢有点心虚,拉着哥哥衣服没吭声,贺焱则笑着回答:“慢慢惩罚不是结束了吗?我带她去小卖部逛一逛。”

慢慢一想对哦,她惩罚都结束了,还怂什么?当即理直气壮道:“我们去买吃的!”

苏婷遵守诺言,惩罚结束后不再限制慢慢往小卖部跑,只嘱咐道:“别买冰的和辣的。”慢慢生理期结束已经一个月,姨妈随时可能再来。

慢慢:“……知道了!”

……

因为管住了嘴巴,再次来生理期时,慢慢虽然仍有些腹痛,但没有第一次疼得那么厉害,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人也有些蔫蔫的。

本来贺焱准备办好手续就南下,看到慢慢这么难受,就在家多待了几天,到她生理期结束才准备出发。

那天是周日,苏婷和贺东川带着慢慢一起去火车站送他。

这让贺焱有些受宠若惊,同样是上大学,但他成年前后在家里的待遇不说天壤之别,也能算是截然不同。

大一上学期去学校报道,他们家可以说是全家出动,他爸特意休了年假,带着他、他妈和妹妹去爷爷奶奶家里住了半个月,直到他报完道才回沪市。

如果这么说有探望老人顺便送他去报道的意思,那大学报道当天,他爸妈和妹妹肯定是为了送他才会去首都大学。

到了下学期,虽然他没有了全家送去首都的待遇,但是家里人特意送他去了火车站,大二一整年也是如此。

不过到了大三,满十八岁以后,他在家里就没这待遇了。

新学期开学,他爸妈和妹妹顶多送他到大院门口,看着他搭上班车,剩下的路他得自己走。

时隔两年再次被全家接送,贺焱怪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你们不用送我到火车站,我一个人能行的。”

贺东川坦然道:“不是我想送你,是你妈想送。”

苏婷表示:“我主要是不放心慢慢。”

慢慢依依不舍:“我舍不得哥哥,想跟哥哥多待一会。”

在爸爸妈妈那里备受打击的贺焱顿觉身心舒畅,还是妹妹好!

虽然没那么煽情,站台送别时,夫妻俩眼里仍流露出几分不舍,只是苏婷看起来明显一点,贺东川感情更内敛,不怎么看得出来。

嘱咐也相对简洁:“到深市以后踏踏实实做事,别搞旁门左道。另外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说这些并不是贺东川不相信儿子,而是这时候很多人做的生意不那么合规,偷税漏税、走私货物的比比皆是,平时一切太平,查起来就要人仰马翻。

他是在告诫儿子,不要走歪路。

苏婷的嘱咐则集中在生活上:“在外面吃饭别凑合,时刻要记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注意营养。记得经常给家里报平安,尤其是去港岛后,千万要注意安全。”

虽然这时候很多人觉得港岛是天堂,但苏婷不这么觉得,港岛固然比内地更发达,却也更乱,帮派横行。

穿越前,苏婷没少听说八、九十年代,港岛明星被人拿枪指着拍片的事,虽然普通人不一定会接触到这些事,她也支持贺焱出去多见见世面,但凡事小心点总没错。

贺焱笑道:“爸爸妈妈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走歪路。”

跟爸爸妈妈比起来,慢慢想说的话就多了,叽叽喳喳一直说到火车即将出发,贺焱不得不提着行李上车。

到车厢后贺焱没有回床铺坐着,而是站在床边朝外面挥手,慢慢本来红了眼,看到哥哥的身影又高兴起来,一路跑过去跟他挥手。

但还没靠近,火车就开动了,带着窗前站着的贺焱渐渐远去。

随着贺焱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慢慢终于忍不住,扑进苏婷怀里呜咽起来。

苏婷拥住女儿,轻拍着她单薄的肩背安慰道:“别难过了,哥哥很快就回来了。”

……

这一年的九月,慢慢也离开家升入了初中。

虽然这几年沪市大搞开发,到处都在修桥铺路,市里公交路线也延伸到了县里,海军大院门口增加了好几趟公交。

但因为县里一中要上晚自习,而公交下班太早,上下学很不方便。考虑到一中去年刚建了新的宿舍楼,里面环境很不错,所以升入初中后,苏婷为慢慢办理了住宿,她周末才回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