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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天连续三次遇到天剑宗一队后, 哈皮几人确定自己是被算计了。

在又一次被黎离快到诡异的剑打断即将出口的魔法,且被狼狈打晕过去后,休息室中的五个人表情都变得不对劲了。

“队长……我只有三分了, 再输就掉等级了。”莱格宝的声音颤颤, 表情已然在崩溃的边缘了。

哈皮整个人身上好似被阴霾笼罩, 眉眼压得很低,握着魔杖的手指关节都因太过用力而隐隐发白。

沉默了良久,他才看向队伍中的土系魔法师。

“现在我们和他们的排名分别是多少?”

第一场输的时候哈皮去看了看,他们队的总分还远远排在科林斯那个队伍的前面,但现在在他们总分掉了四十五分,而对方起码增加了相应分数的情况下,想来排名已经被甩开了。

那个土系魔法师忙不迭地点头,跑到白色尖塔巨大的正厅内,仰头看着黄金色的那道排行墙。

在看完次序之后, 他轻咦了一声。

跟出来的哈皮皱眉问:“排名被他们反超了?”

“不是。”土系魔法师茫然地挠了挠头,非常费解:“我们的排名掉了不少, 但是按说他们拿了这么多分排名该往上升了,但是奇怪的是, 他们的名次也在掉, 还掉得不少。”

哈皮的视线落在天剑宗的队伍成员名字上,面上有了细微的变化。

“他们第五个队员, 从一开始的白银高分换成另一个白银低分的了。”

“啊?还能这样吗?”

莱格宝回忆了一下规则:“好像如果刚申请队伍的时候没说是固定队员, 就能临时变更成员,但是一旦成了固定队员就不能换了。”

通常来说, 尖塔中的队伍为了确保团结和利益分配, 都会直接选择固定组队。因为谁也不敢保证一个临时拉拢的队友会不会收了对面的好处演戏,或者干脆就是摆烂故意输——

在塔城长期的高压环境中, 这样心理扭曲的人并不在少数。

哈皮略烦躁地用食指敲击着魔杖的杖身。

当初科林斯说要打赌的时候,哈皮之所以应下,也是因为不知道另外几人的等级。

在他的推测中,科林斯的那三个朋友身上都没有魔法波动,顶多也就白银水平了。

到了黄金的队伍往往都是大家族培养出的精英或是某个学院的主队,是绝不可能接纳科林斯这样的新人中途加入的。

可是哈皮也没料到,剩下三人居然全部都是黄金等级的,而且一个比一个猛!

尤其是那个剑士……一想到自己被她在过去一天里打断的魔法,哈皮的心情就莫名烦躁起来。

整整十四道魔法!甚至包括几乎瞬发的风刃,但凡是在她面前吟唱的魔法,全部都被打断了!

正常的剑士哪可能这么快!

说不定这人就是荆棘玫瑰家族私下重点培养的魔法剑士,只是用了特殊的道具或是药剂掩盖了魔法波动,以达到更有效的偷袭手段。

这样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尤其是那些刺客更喜欢做这种事。

他们当中有些人能学会极其罕见的伪装魔法,装着普通战士的模样让对手松懈,然后一记魔法送人升天。

现在他们队固定成员才四个,一旦后面那个叫天剑宗一队的队伍找到个黄金等级的固定队员,排名将狠狠地把华莱士魔法学院甩在后面。

“不能和他们硬碰硬了,看样子科林斯是有备而来,那群人一定是针对我们的施法习惯提前特训过,所以才能这样精准地打断我们每次的施法。”哈皮毅然地下决定:“晚上的时候我们再来申请战斗。”

只要和那群疯子避开,上分对于华莱士魔法学院来说并不算难事。

当然,哈皮是不可能是为了躲着这群人,他只是非常云淡风轻地表示“正好今天累了一整天,今晚和明天白日放假,晚上加班上分。”

他就不信了,那群疯子白天一直在战斗,晚上还能通宵上分,熬鹰都不是这么熬的!

得知明天能放一天假,剩下几个魔法师原本紧绷的心总算送下来了,因战败而苦着的脸也悄悄转好。

他们四人在后面议论着要去哪儿的酒庄品尝新醸的果酒,又约着一道去听新来的吟游诗人的作品,兴致比刚才战斗的时候好多了。

哈皮皱着眉听得不太高兴,只是最后也没说扫兴的话。

同样一身疲倦的四人组在友好地送别了那群照顾生意的贵族二代,又承诺明天一定继续后,也慢吞吞地往白色尖塔的四楼摸去。

之前威尔斯为他们四人在白色尖塔中登记了信息,做任何事都力求完美的老财政官甚至还采购了塔城内最优质的家具和床品,且不论那些柔软的地毯和根据每人的体型重新换置的桌椅,就连白色尖塔内普通的木板床换成了最高级的软垫床,上面甚至还留有能用魔法石启动的静音魔法阵和颤动魔法阵,以达到安睡和按摩的双重功效。

可惜躺了没多久,科林斯就浑身不自在地从半梦半睡中睁眼了。

他打了个哈欠,跑去隔壁敲开了药檀的门,盯着一双黑眼圈磨牙道:“我想到自己被打断的那道水之束缚就睡不着。”

“不对。”药檀摇摇手指纠正他的说法,“是三次,第一次是风刃,后面两次分别是被火球术和飞沙走石打断的。”

“……反正就是很气。”科林斯靠在门口一脸懊恼:“刚好排到他们也是魔法师,被打断了也不会太危险,但要是换成魔法战士甚至是刺客,一道魔法被打断了对方就拿武器架我脖子上了。”

药檀也郑重地点头:“我也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很有问题,敌人如果不近身的话就无法使用丹药或者药剂,后面两局几乎都在旁观,所以我刚才也没睡,正在研究怎么将它们融入灵力中释放。”

“要不咱们去把黎离和西壬也叫上,再复盘一下今天白天的失误?”

两个少年说干就干,跑去隔壁寻找另外两人了。

结果敲了半天,黎离那边的门一直没开,只有西壬的门推开了。

他看起来很疲惫,腰上只系了一张浴帕,手上则麻木地搓着被弄脏的白色院服。

“上半夜我刚去打了两轮单人战。”他声音沙哑道:“你们要找黎离的话估计要明早了,刚刚我打完的时候,正好看到她过去。”

“咦?”科林斯对于这两人的内卷行为感到震惊:“我们不是说好了明早一起带金主们打组队赛吗?!”

“嗯。”西壬一边搓衣服一边简短解释:“我和她商量过了,我上半夜上分下半夜睡觉,她上半夜睡觉下半夜上分。”

“嘶!”

你们两个战斗疯子没事吧?

搓了半天也没洗干净的西壬逐渐暴躁,眼看着要把衣服搓烂了。

药檀看得很嫌弃,夺过衣服继续帮着搓。

“那这次就交给你了,下次我再来,我先躺了。”

西壬仰身往后一倒,很快便睡着了。

科林斯和药檀一边则蹲在他房间的角落,继续商量复盘今日战斗的细节。

“我觉得吧,多吟唱几次练练就能防止被打断了,要不你先念一个小一点的试试?”

“小一点的?”

药檀点头:“对,就你用水元素凝聚出的手应该能控制大小吧?你把它弄小点就能在屋里练了……”

科林斯照做了,慢吞吞地凝聚出一只小手。

“然后再练一下操控能力,来,用这只手搓一下衣服试试,等等,我去把我的脏衣服也拿过来,你也能多试几次。”药檀说着便行动起来。

科林斯一边操纵着水之束缚搓衣服,一边感动道:“药檀你真好,替我想得真周到。”

药檀把脏衣服全部堆在科林斯面前,腼腆微笑:“这是做朋友应该的。”

科林斯也投桃报李,积极地给药檀出主意:“那你不如也把洗衣粉融入灵力试试看?就把这些衣服当投毒对象!要是能腌透了就说明你成功了!”

原已准备去西壬旁边躺平的药檀被迫咸鱼打挺。

“行吧。”

在科林斯和药檀快睡死在那堆脏衣服前面时,黎离回来了。

战斗过的她与西壬不同,非但没有半点疲惫,甚至眉目间的神采都要好上许多。

对此她的解释是:“昨晚遇到的两个对手都很不错,切磋得勉强算是酣畅淋漓了一半。”

“……”

废话,大半夜不睡觉跑去上分的要么是想要保持段位摆烂掉分的,要么就是和她一样拼的卷王,实力定然不会差到哪儿去!

飞快地洗漱一番后,四人组为了省时没去饭堂,而是皱眉吞下了药檀新炼制的辟谷丹。

“新改造的口味,是不是好点了?”药檀满含期望地等待反馈。

西壬:“也不能说好或者不好,就是……哕!”

科林斯:“其实这个味道也还好吧……哕!”

吃惯了的黎离倒是面不改色,凉幽幽地提醒:“吐了还得再吃一次,忍住吧。”

他们只好忍住了,待嘴里的怪味儿消失后才赶紧给反馈。

“下次能做个牛肉干味道的吗?”

“水果味更好,再不行树皮味也比现在的好啊。”

……

四人急匆匆地赶去老地方,那些轮到今日体验快乐的贵族二代们来得很齐整,然而今天时间都过了,也没能等到哈皮那五个老熟人。

无奈之下,他们也只能怀着对老朋友的思念先申请对战了。

被黎离几人心心念念惦记着的华莱士魔法学院一队,直到夜深人静之时才悄然踏入白色尖塔。

此刻夜已深极,人来人往的白色尖塔内鲜有完整的队伍出没,大多都是气息危险的独身勇士露面。

纯白色的巨大正厅中,有几个全身都被盔甲包裹,只露出锐利眼睛的战士面无表情地路过,甚至有人还带着轻蔑的神色一瞥哈皮几人,挑衅似的拿着还在滴血的武器示意;

也有整个人都包在斗篷中的神秘魔法师完全不看前人,强横地从哈皮几人之间穿过去;

甚至还有几道阴风从他们的背后掠过,直到对方发出不怀好意的怪笑后,他们才意识到那是一个善于隐藏踪影的刺客。

哈皮脚步放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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