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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灼被放到床上, 纤细双腿下意识蜷缩进浴巾里,然而浴巾不大,从胸口往下, 只能到小腿边缘,怎么蜷缩都能露出脚尖。

她仰头看着仪态从容解开几颗衬衣扣子的的男人,如同看斯文败类,不可置信地启唇,“你、什么时候拍……”

“还有, 这些东西为什么会、会贴在墙上?”

难怪他出差这两天, 佣人都不敢进主卧。

朝徊渡浅色眼瞳清透如寒潭, 隔着?薄薄镜片, 就那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檀灼后颈一冷,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足足对?视十几?秒, 男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声线沉而静:“知道吗, 你不在这张床上的每一晚,我都看着?这些照片……”

“想象着?如何进入你。”

檀灼头皮都麻了?, 朝徊渡明明没变,在这件事情上一直都这么坦荡直白,可这次, 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朝徊渡长指打?开?金属扣,不疾不徐地继续道:“明明只有一墙之隔, 只要?我想, 随时可以。”

“但?我没有,为什么?”

檀灼呼吸间是久违浓烈而炽热的白檀香。

少了?几?分?幽凉, 却仿佛能无孔不入地沿着?她尚且潮湿的肌肤钻入骨髓, 紧抿的红唇微松,“我怎么知道。”

“因?为你说你想戒断, 恢复正常生活。”

看檀灼每夜安眠,他也不知道哪来的菩萨心肠,次次都不忍吵醒她。

谁知,她所谓的戒断,居然是用安眠药。

安眠药用多了?会?产生更深的依赖性,后遗症众多,对?身体与大脑伤害极大,尤其她还失忆中。

朝徊渡丝毫不遮掩眸底凛冽,缓慢俯身,手臂抵在少女纤薄的身体两?侧,让她无处可逃:“这就是你要?的正常生活?”

后面一句如同低喃,“安眠药的后遗症你不会?不清楚。”

檀灼感觉自己像是被锁定的猎物,落入猛兽的口中。

一刹那,少女恍惚眼神清醒——不再需要?朝徊渡身上的白檀香入眠,就是她想要?的。

她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

所以,檀灼定定地望进他那双无半丝爱意的浅色眼瞳,吐出干脆利索的回答:“是。”

“当我不再依赖你,就是最想要?的正常生活。”

“朝徊渡,我宁愿忍受后遗症,也不需要?你身上的香。”

诛心的话语在空荡寂寥的房间内回响。

朝徊渡薄唇勾起冰冷的弧度:“很好。”

“不需要?我的香,那我的身体呢?”

随意抽出腰带丢在床尾,又把眼镜同时摘下,男人单手将她从床上抱起,随即抵在贴了?照片的墙壁上,让檀灼去看墙壁上照片。

最上方那一张张皆拍摄于?檀灼欢愉之后,亦是檀灼需要?他的证据。

檀灼紧咬着?下唇,闭着?眼睛,不想去看那些情和色到极点的照片。

然而脑海中却浮现出溅满液体的肌肤,手上、身上、脸上……

每一寸,只要?一眼,便记得清清楚楚。

甚至连那浓烈的白檀香气息,都会?让她呼吸错乱。

片刻,她艰难溢出来句:“我不稀罕。”

“男人……”多得是。

然而没等檀灼说完,朝徊渡恍若早知她要?说什么,指尖轻松嵌入花中,花瓣极为娇嫩,许久未曾触碰,稍稍一搅,便溅出散发着?浓郁甜香的花汁,让人想俯身去品尝。

还是熟悉的荔枝玫瑰味。

檀灼不可置信地看着?半跪在她面前的男人,与他薄凉清隽的眉目不同,舌尖滚烫,一寸又一寸侵袭她全部神经。

少女细指紧紧攥着?的浴巾陡然掉落,小腿软得像在水里蒸煮后的面条,站都站不稳。

余光瞥见墙壁时,面前一张张照片如模糊扭曲的影像,记录她如何一步步沦陷,檀灼伸出指尖去破坏这些画面,仿佛只要?破坏了?,就不复存在。

她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檀家大小姐。

一张张照片被艰难地从中间撕开?,碎片飘落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朝徊渡站起身,影子笼罩在她身前,密密麻麻如一张网,无处可逃。

檀灼瞳孔放大,久久才平复下来。

朝徊渡怜悯地亲吻少女湿润泛红的唇,口腔内满满的荔枝玫瑰的润泽,檀灼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而后将浑身没有半分?力气的少女重新抱起,往浴室内走去。

徒留雪白地毯上的满地狼藉。

水雾蒸腾,男人身上散乱的衬衣与绸缎掉落一地,铺散在磨砂瓷砖地面上。

朝徊渡抵进去时,低低道:“檀灼,你无时无刻都在渴求我的身体。”

“就如同我渴望你一样?。”

檀灼不想承认,更不会?承认,带着?轻软的喘音:“成年?女性正常身体需求,朝总、不爱都能做、我又怎么不能。”

“无论?谁给?我舔,我都会?……”

朝徊渡最初尚有理智可存,被潮湿花瓣包裹着?是他,她却在说别的男人。

握住她散落在肩头的一缕柔滑长发,朝徊渡眼底幽森郁色蔓延。

外公要?失望了?。

一本本圣贤书,一条条规矩、一道道经文锁链、试图压住他野心欲念,想培养出他的圣心、佛心。

如今他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再做,只想永远留下这朵只属于?他的花。

檀灼视线迷离,无意间看向落地镜镜子里映照出来的画面,男人冷白肌肤上盘旋着?一道一道经文锁链,蜿蜒而下。

除了?肩膀上浸着?血丝的齿痕,而后背,亦是纵横交错的鲜艳划痕,与经文锁链斑驳交错,构成一幅血腥又美丽的画面。

身负枷锁,经文束缚,然而他非圣贤,他是叛神。

檀灼好不容易让自己冷却下来的心跳又乱了?。

下一刻。

朝徊渡忽然开?口:“我虽不能爱你,但?我只属于?你。”

所以,她也只能属于?他。

朝徊渡果然什么都知道,明知她要?什么,却连说一句骗她的话都吝啬。

檀灼蓦然闭上眼睛,眼尾浸着?泪。

不想再说。

要?做就做吧,总归……这样?顶级的性、伴,以后也难遇见。

前段时间,檀灼每天都靠安眠药度过漫漫长夜,其实对?正常生活影响很大,比如记忆力衰退。

某次工作时,某些知识点突然有点模糊,她打?开?旁边的工具书,童童随口说了?句:“这本书前些天老师不是看过吗?”

因?为檀灼过目不忘,看过一次的书,基本不需要?翻第二遍。

安眠药产生的后遗症已经不自觉地出现。

不过,自被朝徊渡抓到吃安眠药那天起,檀灼后面再也没机会?吃。

毕竟朝徊渡每夜都会?准时接她,十点准时陪着?睡觉。

夜夜伴着?久违的白檀香入睡,早晨又在他怀里苏醒,檀灼每次都唾弃自己一遍,说好了?不再依赖,偏偏身体的本能,又让她在陷入沉眠时,不自觉地靠近。

不过也只是睡着?之后。

等醒来,又恢复冰雕美人。

甚至没有如上次入住主卧那般,将这里改造成她喜欢的风格,如今俨然是当成了?酒店套房,只回来睡个觉。

檀灼非但?不对?朝徊渡笑了?,甚至连话都不愿意说一句。

偏偏朝徊渡拿她没有半点办法。

梅溪汀见檀灼最近心情不好,想着?也临近年?中了?,便提前组织工作室所有员工团建,可以带家属。

地点是所有人投票选的。

选了?江城比较出名的‘羡郁’会?所。

与其他会?所不同的是,这间会?所大厅内由一排排用特殊玻璃展台隔开?不同空间,而玻璃展台内,据说是老板的私人藏酒,每瓶都价值不菲。

当晚消费额度第一可以点藏酒,并不是谁都点得起的。

大部分?人点酒,都只能点菜单上有的普通酒。

有同事感叹:“展柜那些咱们普通人可开?不起,都是有钱大佬的游戏。”

包厢内。

檀灼正懒洋洋地坐在角落沙发,看着?他们热闹。

基本上有对?象的同事都带了?家属,当然,毕竟场合不对?,没有带孩子的。

已婚里,就檀灼没有带。

檀灼已婚的事情,不少同事都知道,见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角落,似有些困倦地提不起精神。

趁着?梅溪汀不在,悄悄和童童打?听:“檀老师怎么啦?”

“她老公没来,是不是吵架了??”

前台小姐姐:“没有吧,昨晚她老公还接她来着?。”

“最近每天都接送,宝贝着?呢。”

工作室有个同样?擅长瓷器书画鉴定的鉴定师许昼对?梅溪汀次次给?檀灼更好的项目早就不满,此时趁机嘲讽,“那怎么今天不来跟大家打?个招呼,不会?是见不得人吧。”

虽然前台小姐姐次次都没看清楚朝徊渡的脸,但?那气场就跟见不得人不搭边。

童童皱眉:“许老师别开?玩笑啦,檀老师和老公好着?呢。”

“人家是我们普通人得罪不起的。”

“蛮好笑的,都什么年?代了?还分?普通人和高级人呀?”许昼是有点自视甚高的傲气在,檀灼没来工作室之前,她仗着?自己资历高,所有人都对?她尊敬客气,请她指点。

檀灼来了?后,她知识面更广且基础更强,所以很多同事都喜欢跟她请教?,重点是檀灼在鉴定方面很专业,不会?仗着?自己懂得多,而随便去挖苦人。

“许老师别说了?,檀老师听到了?。”

前台想息事宁人。

许昼却越说声音越大:“听到怎么啦,我又没说坏话。”

“檀老师,你老公到底多不普通呀,带出来让我们这等普通贱民见识见识呗。”许昼笑意盈盈。

檀灼抿了?口梅溪汀之前特意给?她点的荔枝鸡尾酒,莫名想起与朝徊渡初见时,他让崔秘书给?自己送来的那杯。

突然意识到,朝徊渡从未问过她喜欢什么水果,却知道她喜欢荔枝。荔枝酒是意外的话,那童话世界那两?座荔枝雕像,总不可能是意外。

眼前灯带迷离,檀灼记忆有些错乱。

又抿了?口酒,越抿越快。

大脑深处隐约有这方面的记忆,可当她想要?搜索时,却怎么都捕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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