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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祈点头。

“我疑心此案与二十年前那桩大案有关,甚至与我们前阵子办的骊山瑞元观一案也有关联。瑞元观、瑞清观,还有瑞元观观主极推崇的那位玄微真人所在的祥庆观都要么建与大业三十年底,要么建于三十一年初;三位观主玄阳、玄诚、玄微……虽则‘玄’是道士道号常用字,但还是未免太巧了些;玄诚写的信中提到随奉瓜果,王家庄一带是瓜果之乡,若这瓜果不是暗语,就是实指吃食的话——那么这位‘师兄’当住得不很远,不然瓜果就该坏了。”

“你的意思是,玄诚的这位‘师兄’就是祥庆观的玄微?”

谢庸点头:“二十年前瑞元观出事,这样的灭族大案,县令为何竟敢压下来,将告状者打伤?第二日这告状者又不明不白地死了。仅仅因为收受道士贿赂?还有这次的瑞清观,谁人竟能逼迫大理寺正去大理寺牢中杀人灭口?还有那狐狸丹书,这般轻巧地就送到了皇帝面前,当初王寺卿问起,皇帝顾左右而言他,岔了过去……”

“也就是说,这几所道观和紫云台一样,或许都是‘敕造’的?” 周祈轻声道,“那么骊山瑞元观灭人全族还是这瑞清观绑架孕妇又是谁主使的?”

二十年前是不是发生过与当下一样的事?绑架商氏是否只是这大案的一个小角儿,还会有更可怕的事发生?当年太子和那些大臣又是为什么死的?继续追查下去,自己、谢庸,甚至崔熠、王寺卿,会不会步太子和那些大臣的后尘?

周祈又想到自己的身世,我是谁?我与二十年前那些故去的人有何关系?我为何活了下来?

谢庸上前搂住她,如同哄小童一样,轻拍她略显单薄的后背。

周祈也搂住谢庸的腰,头埋在他肩颈处。过了片刻,周祈抬头,脸上露出笑来:“老天不会总站在坏蛋一边的吧?”

谢庸也露出笑来:“嗯。”

周祈又把脸埋回去,又过了一会儿,“哎?阿庸,我怎么觉得你身上的味儿跟胐胐有些像呢?”

谢庸抬起袖子闻闻:“没味儿啊。”

“有——”周祈用手扒开他领口儿,凑过脸去。

谢庸有些无奈地笑了。

周祈皱着鼻子闻一闻,突然张嘴咬在他锁骨上。

谢庸放在周祈腰间的手一紧。

周祈舌尖轻舐,谢庸屏住呼吸,身体亦不由得绷住。

周祈奸计得逞,伏在他怀里笑起来。

谢庸再次无奈地笑了,双臂拥着她,下巴微扬,放在她头顶上,用下巴蹭她的头发。

周祈恋恋不舍地笑道:“走吧,送我回去吧。不然我都不想走了。”

谢庸抿着嘴角含笑看她,周祈挑起眉毛。

谢庸却正经起来,温柔地道:“我们一定能成亲的,阿祈。”

周祈点点头,牵着谢庸的手,微微晃荡着往外走。她又懒,不愿绕大门,直接从西跨院翻了过去。

“哎,明早等我吃饭。”她扒着墙头儿,如传奇中狐仙娘子一样露出一张美人面。

“嗯。”谢庸笑着点头。

美人面隐去了。

谢庸微笑着往回走。今夜月亮虽还算亮,星星却也不少,谢庸仰头,目光落在天际某处,不由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