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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胜带着个泼皮,当即小跑上前,弯腰拱手说:“俺已知道好汉在上白村,只怕恶了好汉的声誉,不敢沽酒上门去拜望。”

朱铭说:“吃酒就不必了,今后也别再喊好汉,唤我朱大郎、朱秀才都行。”

“省得,”白胜讨好道,“时候不早了,俺请朱大哥吃碗汤饼。”

朱铭掏出一串铁钱,足足有五十文,又摸出十多文散钱,一股脑儿塞给白胜:“张五哥那边的村子,有一对田家兄弟,曾照顾我父子两顿饭。这行走江湖,恩怨分明,你给田家兄弟送去五十文钱。剩下的钱,你自己拿去吃酒,算是你的跑腿钱。”

“俺一定送到!”

白胜大喜过望,倒不是贪图那十几文钱,而是认为自己得到了好汉的信任。

跟泼皮流氓也没啥好说的,又随便瞎扯几句,朱铭便借口有事走了。

那个混混跟班,看着铁钱颇为羡慕:“白二哥,好汉出手真大方,两顿饭便给五十文,田家兄弟着实赚到了。”

“你晓得个屁,”白胜教训手下,“这才叫义气,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田家兄弟若不给饭,朱大哥当时怕要被饿死。俺也是仗义的,谁对俺好都记得,谁对俺不好也记得。”

混混跟班连忙说:“俺对白二哥好。”

“好个鸟,你这泼才,就知道跟着俺蹭饭吃!”白胜笑骂。

“嘿嘿。”混混跟班报以傻笑。

却说离开集镇远了,严大婆才问道:“大郎与那白二认识?”

“这厮想要抢马,被我和爹联手打怕了。”朱铭解释道。

严大婆提醒说:“白二不是好人,莫要与他深交。”

“我晓得,”朱铭问道,“这白二是什么来头?”

严大婆详细说道:“听老辈人说,这西乡县的百姓,多是从南边迁来的。白市头、上白村和下白村,但凡姓白的人家,都来自一个叫白水岗的地方。算起来祖上都是同宗,百多年下来,关系就渐渐淡了。老白员外和小白员外的父亲,还因为争抢白市头的铺子,纠集村民大打了一场。”

“白二属于哪边的?”朱铭又问。

严大婆说:“白二的家在下白村,他爹在世的时候,也有田产两三百亩,其中三十余亩还是水田。被小白员外设局诈赌,输得倾家荡产,气不过便上吊死了。就连白二的亲娘,都被拿去抵了赌债。”

“同宗同村之人,居然也这么不讲规矩?”朱铭对小白员外的不要脸,顿时有了更深的认知。

严大婆道:“白二他爹沾赌之前,对待村邻颇为仁厚。村民也觉得白二可怜,便经常接济他,白二靠放牛割草勉强得活。后来突然变了性子,整日游荡撒泼、敲诈勒索,听说是他钟意的女娘,被小白员外的儿子强娶了做妾。”

朱国祥有些鄙夷:“这白二要是有骨气,就该去小白员外报仇,欺负村中百姓算什么事儿?”

“哪可不是?以前都觉白二可怜,如今个个把他当瘟神。”严大婆摇头叹息。

朱铭却笑着说:“我怎么觉着,这白二总有一天会去报仇。”

朱国祥道:“他要有那胆子,早就去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需要等一个机会。”朱铭说道。

朱国祥说:“你是武侠小说看多了,真以为人人都有那种血性?世上的大多数,都是欺软怕硬的。”

“或许吧。”朱铭呵呵一笑。

就像父子俩站在村民中间,气质明显不一样。

那白二站在几个泼皮中间,同样显得很独特。眼神更为灵动,一看就是个伶俐的,估计在破家之前,他小时候还读过几天书。

……

“闪开,闪开!”

街镇之上,忽然鸡飞狗跳,赶集的老百姓慌忙避让。

却见几个奴仆开道,人人手提棍棒。

后面是一架滑竿,坐着个身穿绸缎的男子。那男子保养得好,鬓角已经斑白,脸上的皱纹却不多。

此人,正是小白员外白宗敏。

坐着滑竿,白宗敏一路来到江边,乘着自家客船驶往县城。

“呸,狗东西!”

白胜吐了口唾沫,望着船只逆流远去。

混混跟班劝道:“二哥莫要这样,俺们都是小门小户,哪里敢跟小白员外怄气?”

“俺忍不得了,今年便要去拜师学枪棒!”白胜憋了一肚子怒火。

学枪棒也得交钱,白胜付不起学费。

只有一个去处,那便是黑风寨。

寨子里有精于枪棒的好汉,农闲时偶尔操练喽啰,教导土匪们练习枪棒之术。

(PS:上一章用玉米杆还田,有书友说会带来病虫害。老王就是农村出来的,小时候都这样还田,估计是靠杀虫剂来管理虫害。)

(古代没有杀虫剂,只能靠人工挑除带病秸秆。另外,深埋秸秆也能堆腐杀虫,必须在收获玉米之后,趁玉米杆还有水分,立即砍碎深埋进土里,同时还要浇些水,确保玉米杆能快速腐化。深埋时不用翻地,因为丘陵地带种玉米,得起垄保肥排水。垄沟就有三四十厘米深,直接埋进垄沟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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