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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也说明,大明新朝不存在党争,几大派系亦无激烈矛盾。

新朝还在做大蛋糕的阶段,各方都能轻松分享蛋糕,犯不着因为些小事儿闹起来。

也有身份特殊者,比如石元公。

他不怕得罪任何人,也愿意支持太子。但石元公跟梁异一样,不便发表任何意见,除非他得到了朱铭的授意。

秦桧的位子虽然比较靠后,但也属于坐着上朝那批高官。

西城所遗留问题他早已解决,被正式任命为户部侍郎大半年了。

此时此刻,秦桧双手握拳又松开,很想借机表现又怕成为众矢之的。

他已经敏锐发觉,皇帝和太子的心腹元从之臣,今天清一色选择沉默不语。只有陈东属于例外,此人是个疯子可以忽略不计。

秦桧做梦都想快速升迁,他最初想巴结李邦彦。

但李邦彦虽然身为阁臣,其实权力并不大,无法提携自己这个侍郎。

同时他还在巴结翟汝文,可翟汝文过于大公无私,无论什么事情都照章办理。而且此人虽是太子的座师,却故意避嫌跟太子保持距离,眼里只认朱国祥这位正牌皇帝。

秦桧虽然跟太子是同年,还跟太子有过私交,可如今却感觉很难亲近。

必须选个好时机认真表现!

侍郎这个官职确实不低,但秦桧却不满足。户部是一个部门众多的大部,右侍郎设置了两个,前面还有个左侍郎,秦桧只能排在最末位。

从龙功臣太多,想要脱颖而出,就得整点狠活才行。

“陛下!”

秦桧猛地站起来:“旧宋法令太过宽仁,以至于贪蠹横行、宵小遍地,朝廷威严不再而国祚难存。而今大明新朝初立,须得以严刑峻法震慑世人。臣以为,高家、王家、魏家应当夷其三族!”

此言一出,无数大臣看向秦桧。

翟汝文更是怒目而视,他不但是秦桧的座师,还是举荐秦桧考茂科的伯乐,使得秦桧从州学教授摇身变成太学正。

如果没有翟汝文提携,估计秦桧还在地方上蹉跎呢。

这般密切的关系,秦桧居然玩背刺,公然与翟汝文意见相左。

对于群臣投来的各种目光,秦桧直接选择无视。

他已经想明白了,自己跟太子有旧,自己是太子的同年,早就该表明立场做太子党。

虽然今天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但能得到太子赏识便是值得的。更何况,还有许多大臣选择沉默,其中有大量皇帝、太子的心腹,他以后完全可以跟这些人结交。

朱铭脸上露出笑容,只是这笑容着实有些古怪。

朱铭挪了挪屁股,发出一个信号。

户部尚书钱琛立即站起:“秦侍郎所言极是,如今全国各省府州县,金银铜币多达数十上百种。浙江甚至有当二十钱,是那昏君逃去杭州之后铸造的。货币良莠不齐,还不敢骤然废除,只能用新钱逐渐代替……”

钱琛越说越激动:“一家缺钱,度日维艰。一国缺钱,积贫积弱。我大明想要强盛,必须整顿币制,而银元则为重中之重。此案若不严惩,恐将危及社稷。只有夷三族,才能被世人记住,让三岁孩童也晓得道理!”

秦桧听得此言,顿时心中安稳。

他这次赌对了,太子果然早有安排。

陈东却是站起来反驳:“假银元案当然要严惩,并无任何大臣反对。今天论的是,到底该不该夷三族。只诛父族就能彰显朝廷法令威严,又何必牵连其母族与妻族?”

群臣纷纷点头,他们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毕竟是太子下令严惩,谁又愿意跟太子起冲突?实在是夷三族太过分了,挑战了大家的心理底线。

而且,他们还害怕成为惯例!

万一自己今后守礼守法,没有做错任何事。可稀里糊涂之间,女婿被判个夷三族,自己全家男丁都得陪葬,到那时候又找谁说理去?

秦桧看向慷慨发言的陈东,心中佩服之余,又带着些鄙夷:这人果然是个疯子,身为太子心腹居然反对太子。

翟汝文配合着陈东输出火力:“敢问太子殿下,私造钱币连十恶都不算,若就此夷其三族,十恶之罪又该如何处罚?”

朱铭斩钉截铁:“私造钱币,形同谋反!”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十恶不赦之罪,第一条就是谋反!

第二条是谋逆,毁坏皇帝家庙、祖坟、宫殿、龙脉等等。

第三条是谋叛,也即叛国罪。

朱铭终于站起来,转身扫视群臣:“尔等要为谋反之人求情吗?”

翟汝文说:“未闻私造钱币形同谋反。”

“今后就是了,”朱铭说道,“只要大明国祚还在,私造钱币皆以谋反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