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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就来给他揉肚子,无奈道:“少吃些。”小老虎跟他一样,吃的小肚子圆圆,瞧着像快要涨破的大西瓜。

两小只就这样摊手摊脚的,看着特别可爱。

胤禛眉眼柔和了很多,他看向胤祯,话锋一转:“先前都在猜,你突然出大清的原因,如今回来了,能说说吗?”

弘晖也跟着看过来。

胤祯捏了捏眉心,他低声道:“这都不重要,都过去了,再无数个生死关头,我只想着能回来看看弘晖。”

“往日之日不可追。”他说。

所以别问,他不想说。

胤禛顿了顿,拍拍他的肩膀,想说的话终究是咽下了,两人现在就挺好的,如果真的拧成一股绳,反而比较麻烦。

先前他还能拿捏太子的心思,如今他城府至深,隐隐有种面对汗阿玛的感觉。

越是这样,他越是得稳住。

弘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就觉得他们很累。

“吃肉吃肉。”他说。

自己却吃不下了。

然后他和小老虎就眼睁睁的看着兄弟俩说说吃吃,干掉了一大锅的吃食。剩下的笋、鱼还有那么多,他俩都给吃完了。

弘晖好奇,他上前摸摸胤祯的肚子,硬硬的并不鼓。

他又去摸自己阿玛的肚子。

胤禛不动声色,却悄悄的吸肚子,让自己的肚子摸起来扁平。

弘晖又摸摸自己软溜溜鼓鼓的小肚子,惆怅一叹:“全世界就我有小肚子是吧。”

胤禛和胤祯点头。

两人偶像包袱特别重。

又坐了会儿,几人这才慢慢的在河边散步,看着漫天大雪,入目皆是一片空茫的素白,就觉得很有意境。

“大清江山。”弘晖若有所思。

这么漂亮的景致,将冠上你的姓名,谁能忍得住。

胤祯侧眸看了他一眼,轻笑:“怎的,想要?”

弘晖摇头:“不想。”

他整日里看着康熙忙活,那真是有时候喝口水都在思索怎么处理政务,这样的日子他有些过不好。

也不想去过这样的日子。

弘晖克制住眼神不往自己阿玛的地方飘,笑眯眯道:“我想要天上的雪,地下的水,可行?”

胤祯没忍住,给他一脑瓜崩:“揍你一顿倒是行。”

等几人回贝勒府,胤祯半道就告退离去,而胤禛和弘晖慢慢的走在街道上,就见四贝勒府门口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额娘!”弘晖甜滋滋的冲上前,昂着自己的小脑袋,软乎乎道:“快抱抱,好想你呀。”

乌拉那拉氏抱着他,看着他小脸冻的红扑扑的,就笑着道:“外头冷,快回去吧。”

说着她觑了胤禛一眼,转过身就往府里走。

胤禛大踏步跟上,他一把抱起弘晖,再牵起福晋的手,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今儿府上可好?”他问。

“一切都好,今儿叫大格格跟着管家,很多事都叫她拿主意,做的还不错。”

到底年岁小,做事很稚嫩,但大概的方向没错,她不懂的,旁人给他解释,她也肯听话儿。

这就行了。

胤禛漫不经心地点头。

等回了正院,一进内室,就感受到那扑鼻的暖意。

“呜呜呜,家里也好舒服的。”弘晖懒洋洋的赞叹。

“猫冬猫冬,你偏要下雪往外跑。”乌拉那拉氏笑的无奈。又不能真的把孩子拘在屋里,一点光都不让见。

弘晖就嘿嘿的笑。

他翘着小脚脚,窝在乌拉那拉氏怀里,笑眯眯地跟她说悄悄话。

胤禛瞧着娘俩那样,觉得有些没眼瞅。

“弘晖,你该分房睡了。”龙凤胎尚且在西厢房,他还在跟着父母睡。

弘晖瞬间闭上眼睛装睡,只要他不睁开眼,他就不用知道这个不好的消息。

“弘晖,分房。”胤禛捏住他的耳朵,在他耳边低声道。这精致漂亮的嘴巴里,是怎么说出这么恐怖的话。

真可怕。

他想。

弘晖不由得笑了。

他昂着头,软乎乎的撒娇:“等我过八岁。”

掐着手指算了算,他决定提前打声招呼:“我八岁的时候,命里有一劫,若能渡过平步青云,若渡不过……”

他抿着嘴没说话了。

然而两人都听懂了,闻言心里一跳:“准吗?”

弘晖点头。

“很准。”

历史上弘晖八岁夭折,命里有一劫是大劫,可能会没命。

乌拉那拉氏一想就觉得不好接受,她皱着眉头道:“哪里能算这么精准。”

她不信。

“明儿找感业寺的主持来请卦看看。”

胤禛点头:“爷去请。”

弘晖一般都乐呵呵的,等他这样严肃的说什么大劫,那就真的很恐怖了。

夜里,弘晖睡的很好。

他觉得自己浅浅的打个预防针,并没有什么问题,却不知在胤禛和乌拉那拉氏心里埋下怎样的惊涛骇浪。

两人一夜没有怎么睡,等天蒙蒙亮就起身,拿着弘晖的生辰八字去算命。京城有名的佛道都算了一遍,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

两人魂不守舍。

等下午胤禛去干清宫议政的时候,也是说着说着就走神,一脸词不达意。

康熙知道他的性子,不是那种不办事爱玩的人,等众人退下,这才问他怎么回。

胤禛犹豫片刻,这才皱眉将弘晖昨晚的话给说了出来。包括他今天在京中佛道处求的签。

康熙接过,一一看了。

不由得面色凝重:“怎会是早夭之命格?”

“弘晖说是几岁?”

“八岁。”

康熙面容一肃,他沉吟道:“还有三年时间,一切都来得及。”

胤禛沉默,面色黑沉,他压低声音道:“儿臣愿散尽家财为弘晖祈福,在河南道建立学堂、育婴堂,用大清朝廷的名义。”

康熙沉吟。

中原地区确实重要,他若是想这么做,好像也成。

“倒也不必散尽家财,你是皇阿哥,财,散不尽。”康熙轻叹一口气。

“就以弘晖的名义吧。”他说。想想弘晖在八岁有大劫,他就想到先前觉得他慧极必伤。这些串联在一起,让人非常的难以接受。

康熙神色也黯然下来。

胤禛沉默片刻,眼圈都红了:“汗阿玛,儿臣舍不得。”

他快五岁了,生的玉雪可爱,跟那年画上可爱的娃娃一样,怎么突然间就跟他说八岁生劫。

康熙拍拍他的肩:“你稳住情绪,别让弘晖看出来了,那孩子聪慧。”你但凡露出星点破绽,他都能瞬间感知。

胤禛点头。

等跨出干清宫,他又是那个脊背挺直,面色清冷的冷面贝勒。

回府后,弘晖正围着炉子,双眸亮晶晶的盯着。

“看什么?”胤禛问。

“埋的有甜薯。”烤一烤肯定好吃极了,弘晖馋了。

胤禛:……

他都快愁死了,他却只惦念着一口烤红薯。就是这么纯净的性子,才格外的惹人喜爱。

“弘晖,你跟阿玛说说,你那个劫怎么破?”

胤禛问。

弘晖歪头:“在破啊。”

胤禛:?

“你当我为甚非得跟你睡?”他比他还诧异。

胤禛:……

弘晖还记得当初玉碗里的一口甜汤,就让梦中的弘晖不知不觉的魂归西天。

现在他绑着阿玛在正院留宿,时时和额娘在一起,没有时间去宠幸别的女人,那自然没有人的势力能大到对他下手。

府里的奴才也是看菜下碟的。

胤禛:……

他忍了忍,终究没忍住,拍拍弘晖肉嘟嘟的小屁股,磨着后槽牙,压低声音道:“你昨儿怎的不说?”

弘晖一脸无辜:“您也没问。”

还当他不感兴趣呢。

毕竟当时看着挺镇定的。

胤禛深深地吸了口气,看向他乌溜溜的双眸,一时间又想揍他的屁股蛋子。

“你皇玛法知道了。”

弘晖:?

你这是什么噩耗。

“这破解之法,你万万不可宣之于口,记住了吗?除了阿玛,谁也不能说。”

“额娘呢!”

“爷知道了,她自然也知道。”

夫妻一体,谁也瞒不住谁。

弘晖乖乖点头,苏运帮他把烤红薯从炭盆里扒拉出来,敲掉黑色炭化的外壳,给他一把勺子,让他挖着吃。

“呜呜呜又香又甜,真的绝了。”

实在太好吃了。

看着他那没出息的样子,胤禛扶额,想了想,他取下手上的佛珠,一圈一圈的圈在他手上,低声道:“这是阿玛在高僧处开过光的佛珠,你戴上,阿玛帮你挡灾。”

他想明白了,他八字硬,完全可以的。

弘晖看着自己的手被缠的跟粽子一样,不由得无奈:“还是您戴着,这么大的串,他也不合适。”

缠这么多圈,穿衣裳都不好套袖子。

胤禛皱眉瞥他一眼:“老实戴着。”

自己看看也觉得有些离谱,就把佛珠又解下来挂在他脖颈上:“明儿再去给你求个手串。”

话音刚落,就说宫里有太监来,就听外头的小太监喜气洋洋的宣布,说是万岁爷有赏。

一个略微有些旧的金项圈。

“朕幼年所戴,特赐予弘晖挡灾使。”

弘晖低头,戴上那不再明亮的金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