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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里有御医下人照顾,沈落依依不舍地离开,主动前去御书房。

沈落一向爱憎分明,太平王伤沈佑之事,沈落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她去御书房的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要报仇。

况且,太平王的野心也已经昭然若揭,就算不为了沈佑之事,此人也不能留。

知女莫如父,沈落此时一踏进御书房,即便只字未提,月皇也知道她的目的,直接道:“阿落,你且放心,此仇,父亲会替你报。”

沈落却突然单膝下跪,行了一个标准的武将礼,一字一顿道:“父皇,儿臣恳请父皇应允,儿臣带兵剿灭叛贼轩辕萧!”

掷地有声,十分坚决。

沈落虽然武功不错,但从未出兵征战,贸然带兵自然不行,不过,月皇并未拒绝,大手一挥,便同意了,命他信任的大将陪同一道,讨伐叛贼轩辕萧。

不过,在那之前,还得为沈落正名。

十天后,满朝文武都知道,月皇与追封的昭阳皇后沈昭的女儿还活在人世,封号为“凤女”,这个封号足以证明她在月皇心中的地位。

当初沈昭在世时,满朝文武便知沈昭才是月皇的挚爱,不然也不会在沈昭薨逝后追封他为皇后,而今寻到尚在人世的公主,想将皇位给她也就并不奇怪。

当然,得知这个消息,有人欢喜有人忧,倒也没有人敢说些什么,毕竟只是给公主一个封号而已,并非正式立储,谁也不能说些什么。

一切妥当之后,沈落,不,此刻的她是轩辕落,月国的凤女公主,带领大军,直奔月国襄阳,剿杀叛徒。

轩辕萧自然预谋已久,自然是做足了准备,并不好对付,但再不好对付,面对月皇派来的源源不断的大军,也无力抵抗,只能伏法,太平王府一干人等全被押解回京,回京处置。

而此番回京,已是三个月后了。

沈落离开时,沈佑还卧伤在床,昏迷不醒,而今伤口好了不少,手脚都能动弹,只不过,没有以往那般灵活,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目送着宗人府的人将太平王府的反贼押解回去,沈落马不停蹄地赶回皇宫,沈佑正在整理草药,他知道自己的伤情如何,在宫中闲来无事时也会与给自己诊治的御医一同探讨,除此之外,便是思念远在襄阳征战的沈落。

有想过去襄阳寻找沈落,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太过羸弱,别说去了非但帮不了什么忙,甚至还会添乱,便只好作罢,耐心在皇宫养伤,静候沈落的佳音。

他相信月皇既然敢让沈落带兵,一定是深思熟虑过,确保沈落不会受伤。

也正如他所料那般,月皇派去的将军是继沈家军后第二骁勇善战且足智多谋的大将,当初也和沈昭、沈墨一同征战沙场,比他们略微年轻几岁,如今他带领操练的兵将也非寻常将士。

这位将军年轻时便是将沈昭和沈墨以及二人的父辈、祖辈视为自己的敬佩的前辈,得知沈落便是沈昭的女儿后,更是竭力相助,竭力保护。

是以,沈落毫发无伤,凯旋皇城。

“阿佑,我回来了。”

离开时,人还昏迷不醒,如今正生气勃勃地站在自己眼前,沈落忍不住眼角湿润,飞身向前,从身后一把抱住沈佑。

沈佑身体微微一僵,嘴角隐隐翘起,小声道:“落落姐。”

“嗯。”沈落紧紧抱着不松手,好一会儿才用袖口擦拭自己的眼角的泪,走到沈佑的面前,再一次拥住他,并将唇覆在对方的唇上。

双唇相贴,沈佑身子又是一颤,眼中闪过不可置信,脸颊顿时染上不可忽视的嫣红,为他病态的容颜染上几分活色生香。

愣怔的瞬间,沈落长舌入侵,带着几分强势又带着几分怜惜地游走在彼此的唇齿之间,火热的气息在唇齿间发酵,蔓延至心口。

沈落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过押解轩辕萧等叛贼回京的路上,在街边买了几本小话本,也不是她要买,是那小贩非要卖给她,还说什么买一赠三,就稀里糊涂地拿了四本,想着拿了也就拿了,反正她停下来也是想挑些小玩意送给阿佑,这些好看的话本也一并送给阿佑。

谁知,就在昨夜,她闲来无事翻看了话本,这才知道这些话本并非那些正经的话本,其中绘制的都是春-宫-图-册。

然后,她一夜无眠,翻看了四本话本,从头到脚,一页未落。

她自小领悟能力强,对于自己感兴趣的,学得特别快,而那四本话本她着实相当好奇,一夜之间便懂了不少,与沈佑唇齿相缠并非那么生疏。

沈佑是对此一窍不通,再加上旧伤未愈,腿脚站不稳,不消片刻便瘫软在沈落的怀中神色迷离,唇瓣嫣红。

沈落牢牢地抱住他,低声道:“阿佑,以后,可不要再离开我了,我......我怕。”

声音微微颤抖,语气带着几分恳求,显然是心有余悸。

她真的怕了,人这一生,就活这么一次,这世上也只有这么一个沈佑,她不能没有沈佑,若是没有了他,就再也没有人会像他一样爱她,照顾她,包容她,她也没有机会能像他爱护自己一般照顾他。

所以,此生,她都不会放下他,什么女皇她才不放在心上,大不了等时机到了,等阿佑的身体痊愈了,她与他私奔。

月国地大物博,人才济济,皇室也不是没有别的皇子、公主,并非非她不可,可她非沈佑不可。

一滴清泪从眼角落下,沾湿了沈佑的脖子,沈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一如往日那般安慰任性的少女,声音温和,口吻宠溺,“不离开,永远都不离开了,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经历这么一遭,沈佑的心境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除了生死,其余的都是小事,差点阴阳两隔,再无相见之日,如今能与心爱的人相拥相抱,于他而言已是莫大的幸福。

哪怕,日后需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娶其他男人,他也能忍,如果这样,能让他们一生一世不分离。

“没有对不起,是我不对,没有让你明白我的决心。”沈落抬起头,直视着沈佑,微微一笑,道:“阿佑,我爱你,这一生,我只愿与你携手相伴,白头到老。”

她顿了顿,握住沈佑的手,缓缓放在自己的心口,继续道:“若是你不要我,我可就没人要了。”

“你会不要我么?”她问。

“不会,永远不会。”沈佑说着,伸手捧起沈落的小脸,略微羞涩,却近乎虔诚地落下一吻,一触即离,道:“我也爱你,阿落。”

沈佑不再唤她落落姐,而是唤她阿落,日后她是他心里唯一的妻。

视线相碰,沈落脑海里不知为何飞快地掠过昨夜看过的那些话本,一幕幕羞于启齿的画面就这么跃然于眼,情不自禁地便再一次吻住眼前的沈佑。

这一吻,足足吻了有一炷香,若非月皇的咳嗽声传来,二人兴许还没那么快分离。

沈佑羞得满脸通红,沈落倒是神色自然,看向月皇时从容淡定,道:“父亲怎么来了?”

虽然“父亲”的称呼听上去更为亲近,但是此刻月皇更希望听到她唤自己父皇,她唤自己父皇便意味着,她承认自己是公主,可当她唤他父亲时,他便知道她只想做他的女儿,并非月国公主。

“你不来见父皇,父皇自然只能亲自过来看看你。”月皇淡淡一笑,目光掠过沈佑时也带着几分柔和,“现如今伤势如何,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回皇上的话,草民伤势不无大碍,有劳皇上费心了。”脸上的红晕悄然褪去,沈佑不卑不亢道。

“还自称草民?”月皇佯装不悦,挑了挑眉道:“你二人既已有了肌肤之亲,你应该随阿落那般唤我父皇。”

沈佑略微愣怔。

沈落连忙道:“父亲,你别欺负阿佑。”

“父皇可没欺负他。”月皇撇了撇嘴,身旁跟着的太监总管立刻上前,拿出袖子里的圣旨,以尖细且独特的嗓音宣读圣旨。

月皇人就在这儿,直接口谕便可,非要太监总管大声宣读赐婚圣旨。

自然是给沈落和沈佑赐婚。

沈落如今是凤女公主,而沈佑则是她的驸马。

听完,沈落蹙了蹙眉头,神情略显不悦。

“父皇,我说过,我不愿做什么女皇,我只想和阿佑长相厮守。”她顿了顿,目光转向一旁的沈佑,牵住他的手,道:“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白首不相离。”

女皇的三宫后院,她才不要。

月皇沉吟片刻后,道:“依你。”

很多年前,他也曾这般承诺沈昭,可他却食言了,以至于抱憾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