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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父啊,刚刚孩儿可真是快被吓死了,以后这种事您还是找别人吧,孩儿无福消受啊!”

“你怕什么?刚刚不是演得很像吗?为父这曹州伯的位子迟早是要传到你手上,如果连这点城府,这点世面都接不住,你怎么守护好自己的国土,让曹氏宗族传承下去?”

大公子擦着额头上的汗珠,点头称是,旋即又继续问道:“阿父啊,那个人就是大王,你为什么还要我假借周国诈城,故意和惹得大王不快?”

“哈哈哈,我的好孩儿啊,你可要知道,我曹氏一脉是祝融之后,大禹时期分封的诸侯,夏没了曹依然在,如今大商连年出现叛乱,四夷也趁势而起,早就已经如秋风一般残缺凋零。”

“要不是北疆出了那位人杰在朝歌强行续命,天下诸侯早就开始大肆削减朝贡,烽烟四起。”

“若是北疆没有二心,执意继续为大商之犬马,为父自然不敢造次。”

大公子点头认同,闻太师虽然强硬,但是连年征战之下,朝歌的精锐越打越强,人口也是越打越少,看似武运昌盛,实则只需要一次失败,损兵折将之后,就会让无数的诸侯看到虚弱不堪的大商。

“父所言极是,河西之地还在北疆之手,周国如何能进得了中原腹地?以儿臣看来,恐怕周国突袭朝歌,北疆就算没有怂恿,也有姑息放纵之意。”

“可是,北疆和周国不惧王师,我们曹州就比邻朝歌城,万一大王不管不顾……”

曹州伯敲打着大公子的额头,没好气的说道:“所以我让你出面,谎称曾被周国诈过城池,就算最后有失,为父亲自去朝歌城内自囚谢罪就是,只要我们不得罪周国和稷国,我曹州便可在这次大乱之中得以保全。”

“原来如此,阿父真是英明啊!”

曹州城上的事,帝辛已经不得而知,但是恶来却是揣摩得一清二楚,这不是第一家对王师敬而远之的城邦,只是其他人没有曹州伯这么有底气,敢公然耍小心思违抗王命。

可是知道又如何?周国进入腹地已成事实,他们除了急速回援,然后通传太师问责北疆以外,也没有其他办法能遏制局势。

以前犹记得孟伯侯在朝歌时就说过,王师不可轻动,一旦有什么差池就会让诸侯滋生野心。

实力强盛的时候都还有周国的挑战,更何况王师出了朝歌?

其实恶来还是很认同孟伯侯的观点,让诸侯伐异族,诸侯不从,再由伯侯伐诸侯,伯侯有变,才是王师该出手的时候。

只可惜啊!

大王不知道为何就非要对征讨东夷、南蛮那么感兴趣,十头牛都拉不住他的臭脾气。

把诸侯作为后盾,让自己的实力遭受折损,前提是建立在诸侯与自己齐心的基础上,赌的就是诸侯的忠诚。

可惜啊!

帝辛有些后悔,用人却又担心他功高盖主,发展成为第二个姬周,如果当时不把孟尝和自己领土分割,不让他远离自己的臣子们,是不是根本就不需要他带着东征大军回援。

不然的话,他只需要一纸王命,孟尝就会自觉地把姬昌修理得服服帖帖吧。

世上没有后悔药,就连帝辛自己都没有发现,就算到了这种危机时刻,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孟尝对不起大商。

既然如此,当时自己又为什么要听信谗言,要让孟尝去南疆呢?

“竖子!!”

“比干,你这个老匹夫!你屡次坏我好事也就罢了,居然敢构陷我忠诚的外臣,老匹夫,我誓杀汝!!”

所有一切的问题似乎都找到了发泄的源头,帝辛恨得牙痒痒,心里全是对比干的怒火。

战马奔腾,行至一处山谷之处时,恶来看着逼仄得只容得下两驾战车同时通过的地形,忍不住上前拉住了帝辛的座驾,担忧的说道。

“大王,此处地形险要,我等一路疾驰,声势浩荡,前方恐有周国埋伏!”

帝辛挥手,万马开始逐渐减速,规整队形。

“此为何处?”

“回禀大王,此处为牧野,乃是我朝歌近郊!”

“如此看来,估计再有半日,就可回到朝歌了。”

帝辛显得有些不太在意,在他的认知中,姬昌贵为姬姓诸侯大宗,叛商就已经大逆不道,如果还要在半路对他设伏,那不是把自己以往的好名声弃之不顾吗?

姬昌也好,孟尝也罢,都是崇尚好名声的人,对于他们这些‘高尚’的人来说,有时候名声比胜负更加重要。

“不必理会,既然危险,就让将士们尽力驱使战马,加速通过此地即可。”

“此地确实是适合伏击的好地方,但是朝歌城就在眼前,就算我等中伏,派遣一二侦骑突出重围前去报信,就可以内外夹击,将周国群歼在这牧野之地。”

“只要他们敢来,寡人保准叫他们有来无回!”

帝辛显得非常的自信,可是恶来的心里却始终有着一抹乌云挥之不去,总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既然大王都知道,只要回归朝歌城,就能坐拥二十万精锐王师,兵精将广,城坚墙高。

那只有数万余人的周国难道就不明白其中的凶险吗?

要知道,兔子急了敢蹬鹰,老鼠急了也会咬狸猫,姬昌可不是迂腐之人。

只是此时的帝辛归心似箭,早已不耐烦恶来的喋喋不休,反倒责怪起他胆小怕事起来。

骑兵大军快速穿行,领头的帝辛和恶来都已经快要走出山谷,周围依然悄无声息。

直到谷口近在眼前,恶来好不容易松下一口气的时候,轰隆隆一声巨响,巨大的滚石自两边山崖滚落,封堵住了出入口的位置,一个个捆扎成团的草堆被赤甲战士们点燃后推下了山崖,朝着王师碾压而来。

“无耻昏君,尔残暴不仁、不识忠奸,任用小人而疏远我等贤才,穷兵黩武,挑动诸侯互相纷争,你这样的昏君有何资格窃据高位?”

山崖之上,魏贲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怒斥着帝辛的罪状。

就在魏贲将整片山谷变得通红,烧伤烧死大片的王师甲骑,准备上前与传说中的万人敌帝辛决一死战之际。

大地出现了剧烈的抖动,将后方堵塞退路的巨石震落,恰好空出了一条通道。

“地龙翻身,是地龙翻身!”

被烈焰环绕的帝辛大喜过望:“天不亡我也,上天还在庇佑着我大商,速速趁此机会退回去。”

“恶来,退回谷口,寡人要在牧野把这群叛贼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