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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

常归退后两步,显然是没料到他能在灭骨烟里醒过来。眼珠子一转,扭头就跑。

李景允沉了脸,起身就想追,可刚坐直身子,花月就拉住了他的袖口。

“你的账,爷等会再来算。”李景允垂眼,神色不耐,“这个时候还想拦着,那爷待会儿也保不住你。”

花月没松手,反而是蹲下了身子。

李景允无奈,心想自个儿再纵容她也是有限度的,这种大事之下,绝不可能任她胡……衣襟突然一紧,身子跟着就往前倾,李景允没个防备,骤然被拉得低下了头,还不等他发怒,唇上突然就是一软。

琥珀色的眸子在他眼前放大,漆黑浓密的睫毛也骤然拉近,他愕然,牙关一松,就有柔软的舌尖闯进来,抵给他半颗东西。

若有若无的玉兰香飘过鼻息,没由来地将人心底勾出两分躁意,李景允只愣了片刻便反客为主,摩挲着她的后颈,将她压向自己。

唇齿厮磨,殷花月仰着头,脖颈的弧度好看极了,白玉一样的肌肤微微泛红,耳垂上有细小的耳洞,没戴东西,看起来柔软又干净。

他下意识地伸手碰了碰。

耳后起了一层颤栗,花月突然回神,猛地推开他,急急喘了两口气:“公子!”

脸侧臊得像要烧起来了,她用手背蹭着嘴角,挪着身子后退两步。

李景允被她推得后仰,撑着茶榻定了定神,没好气地道:“你凑上来的,吼爷做什么。”

“我……”花月又恼又羞,舌尖抵着上颚,咬牙,“烟雾有毒,奴婢那是在分您一半药。”

后知后觉地品出嘴里的药味,李景允面不改色地问:“你为什么有解药?”

微微一噎,花月耷拉了眉眼,看起来有些心虚。

他起身,看了一眼早已无人的走廊,扭头佯怒道:“区区一个丫鬟,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奴婢可以解释。”花月不安地道,“这不是奴婢的主意。”

“眼下没这个空。”李景允摆手,“你先随我来。”

原先还寂静无声的野味居,突然响起了刀剑碰撞之声,各个厢房里都蹿出了人来,与下头与潮水一般涌来的黑衣人战成一团。

花月跟着李景允到了主厢房,周和朔站在窗边看着下头,身后是沉默的沈知落。

“景允来了?”周和朔回头,“可抓着人了?”

李景允进门就笑:“跟只泥鳅一样,看见了脸,但没能抓住。”

花月站在他背后,指尖冰凉,不敢吭声。

原以为是常归下的天衣无缝的一手好棋,但可惜似乎是反被人算计了。她悄悄抬眼,看向那边站着的人。

沈知落安静地把玩着手里的乾坤卦盘,紫棠色的袍子上星辰闪闪,眉目间却是一片漠然,察觉到她的目光,他一顿,没有回视。

于是花月明白了,问题还是出在他身上。

“还有多少同伙?”周和朔问。

花月一僵,下意识地低头,却听得身前这人道:“都在下头了,来时扫了一眼,只跑了两个。”

周和朔叹息,往太师椅里一坐,深邃的眼里划过一丝厌倦:“殷宁怀也是个了不起的人,都这么多年了,他身边这些人从没放弃过刺杀本宫。总这么防备着,也挺费神。”

思忖片刻,他突然抚掌而笑:“不妨将那人的尸身挖出来,扔出京华。狗见着骨头,一向能追得远,那本宫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厢房里一阵哄笑,花月脑子里“轰”地一声,想也不想地就抓住面前这人的衣裳,想将他拉开,好冲上去冲着周和朔的脸来一拳。她指尖颤得厉害,力气却是很大,像横冲直撞的小牛犊子,眼眶都气得发红。

然而,跟前这人不但没顺着她的力道挪开,反而是侧了身子,将她堵了个严严实实。

“虽说下头那些人打不上来,但这地方究竟不适合久留。”李景允慢条斯理地道,“还是往山上走吧,去得晚了,长公主怕是要将草皮都卷起来带回宫了。”

周和朔想了想,拍案颔首:“起驾吧。”

“是。”四周的人应了,开始纷纷往外走。

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路线和护卫,声音嘈杂,地方也拥挤,花月觉得脑袋发胀,耳边一阵阵的嗡鸣,身子也被推撞了好几下。

踉跄之中,有人伸手将她拉过去护在了双臂之间,顿时嘈杂远离,白雾渐清。

花月抬头,正好看见李景允低下来的薄唇。

“走什么神?”他没好气地道,“跟爷坐马车上山,爷有的是话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