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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爸爸上班去了,今天妈妈送你去上学,你要好好上课,听老师话。”走的时候纪昱恒揉揉女儿的小脑袋。

涂筱柠给他抚平衬衫,再整整领带,“晚上要没应酬就早点回来。”

“好。”他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丝毫没管身旁站着的许意浓。

呵,好一个屠狗,许意浓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爸爸拜拜,姑姑拜拜,姑姑今天下班要陪我搭乐高高。”小乐乐乖乖地站在妈妈身边朝他们挥挥手。

“好的。”许意浓应着朝她做了个飞吻。

然后硬着头皮跟纪昱恒一起出门,本来以为他说的就是一起坐电梯,看到他只按了个负一,她提醒,“诶?帮我按个1啊。”

纪昱恒岿然不动,“我送你。”

晴天那个霹雳啊,她笑中凝悲,不死心地问,“大哥,我们,同路吗?”

纪昱恒与她对视,“很巧,今天同路。”

“你不是很忙?”

“原本要参加的会议推迟了,送完你再去正好。”

面对疾风吧,纪昱恒斩断她最后一丝挣扎。

许意浓心如摆钟地跟着他来到地下车库,看到远处一辆帕萨特亮了一下,走近一瞧,对不起,是她冒昧了,哪是什么帕萨特,人家是辉腾。

她精神一振,有些谄媚,“亲爱的哥哥您的雷克萨斯斯呢?”

“搬到A市前卖了。”

“到A市就换了这辆?”

“嗯。”纪昱恒亲手给她拉开副驾驶座的门,下巴微抬,“上车。”

许意浓麻利抬脚上去,“好勒哥哥。”

到了车里她这里摸摸那里蹭蹭,等纪昱恒坐上来,她忍不住说,“亲爱的哥哥啊,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纪昱恒拉过安全带系上直接回,“不当讲。”

许意浓朝他做了个鬼脸,“无趣。”

“许意浓。”纪昱恒却直呼她全名。

“啊?”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说说吧,为什么突然回国?”他边说边发动了车,该来的还是来了。

许意浓一副觉得他很庸俗的表情,两手一摊,“享受了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我,又在国家的大好政策下留了学,现在学成归来,自然是要为我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献出绵薄之力,添砖加瓦的啊。”

纪昱恒开着车安坐如山,突然腾出右手开始操作中控台屏幕,汽车蓝牙已经自动连上了手机,许意浓看他切换到通讯录,滑到小姨那栏。

许意浓吓得“虎躯一震”,立刻嚎了一嗓,“桥豆麻袋!”

纪昱恒手还悬着,许意浓双手一把握住,用可怜的小眼神哀求,“哥,帅哥,好汉!我,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纪昱恒嫌弃地抽回手,“说。”

气氛静默,许意浓耷拉眼皮,任由长发过耳遮住脸,片晌后她才开口,“前几天我在网上刷到一个采访留学生的视频,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十个留学生里面,你扔下去一把石子,砸死两个不愁吃喝的富二代,砸死两个你这样的学神,剩下六个人,有五个是抑郁。”又耸笑笑侧头看她哥,“我不想成为第六个人,所以回来了。”

纪昱恒几不可察地踩了踩刹车,他也曾是留学生,知道独自在外漂泊的一切感受。

车内一时陷入沉默,话题没再继续。

车外是喧闹的城市声息,车里是兄妹俩的长久无声,车身还在稳稳前行,十字路口红灯才停下。

许意浓的视线还落在窗外,这座城市在她的脑海记忆随着时间推移变得不复以往,不知何时起,她好似一个格格不入的外人,在哪儿都找不到归属感。

直到头被轻拍了一下,她像小时候那样回眸瞪视,“干嘛?”

“有句话好像一直忘了跟你说。”纪昱恒注视着她,蓦然一笑,“许意浓,欢迎回家。”

“切。”许意浓别过脸去,重整着头发,这次换她嫌弃,“纪昱恒!你弄乱我发型了!”

……

严格的来说,今天才算许意浓第一天正式上班。

当她踩着高跟鞋踏入逐影研究院的时候殊不知自己又成了全院焦点。

技术层吸烟室里。

一群男人叼着烟站在阳台上眺望着研究院大门口。

大家看着一道倩影从大众上下来,她优雅地捋了捋长发,左手挎着包,右手插在黑色女士西装裤内,本就身形绰约在高跟鞋的衬托下更显高挑,一举一动都自带了干练的职场女性气质。

“乖乖,不怕奔驰和路虎,就怕大众带字母。”不知谁先冒出一句。

有人赶紧掏出手机调大手机镜头对着那车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再把照片放大,“OJBK,辉腾无误。”

而后各种叹气声接踵而来。

待人在视野中越来越近,有人咬着烟眯着眼还不死心,“来吧兄弟们,买定离手,猜豪车里驾驶座上的人是她爸还是她男朋友?”

瞬间整个吸烟室嘈杂一片。

角落里,王骁歧临窗而立,任由光肆意倾泻在全身,他指尖夹着的烟安静燃着,堆叠出一大截烟灰。

“王经理。”直到肩被人搭了一下,指尖的烟灰全然掉落,那人朝窗外扬着下巴,颇有一丝炫耀,“别一个人在这儿闷声抽烟啊,你们乙方那办公室可一只母蚊子都没有,怎么样,我们甲方的妹子漂亮吧?”

王骁歧目光如水,只淡淡一笑,不置一词。

“可惜啊。”耳边又一声叹息,“美女可能名花有主喽。”

王骁歧只抽完最后一口烟,长手一抬将手中的烟蒂精准抛进垃圾桶,他的声音在烟雾缭绕中不高不低,似笑非笑,“也可能是她叫的快车。”

吸烟室寂静一秒,如醍醐灌顶般再次沸腾。

“对啊!还有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