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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的,纪乐愉的姑姑会对每个人笑,好漂亮呀。”

听得纪乐愉心里暖烘烘的。

还在捱冻的许意浓自然不知道自己收到了小朋友们的高评价,只想着什么时候能结束。

突然又有一辆车在前面停下了,她赶紧抬步去接小朋友,也跟驾驶座上下来的人打了个照面,一时间两人都有些错愕。

“于总?”她是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自己的顶头上司。

于峥也未料到会在这儿遇到她,“你?”

“我送我侄女来上学,顺便帮她爸妈站个护学岗,他们正好今天都有事。”许意浓告诉他。

这时他后座的窗户滑开,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脆生生地叫了声爸爸,他顺势打开车门把人抱了下来,是个看上去跟乐乐差不多大的小女孩。

“我女儿,于欣。”他介绍了一下,又对女儿说,“欣欣,叫姐姐。”

许意浓笑着跟她打招呼,“欣欣你好呀。”也像对其他小朋友一样伸出手。

但于欣不仅没叫她也没伸出自己手。

于峥蹙了蹙眉,低头拍拍她小脑袋,“欣欣?”

谁知道小丫头也没理她爸爸,背着小书包就往学校里跑,再见都没说。

“小孩不懂事。”于峥有些抱歉。

她连连摆手,“没事没事。”

于峥看看她胳膊上戴的护学岗标志,又问,“你待会儿怎么去上班?”许意浓实话实说,“坐地铁。”

他重新打开驾驶座门,“我可以带你一起走。”

许意浓哪好意思麻烦他,直说,“不用不用,我还有一会儿呢,您先走吧于总。”

于峥已经坐回了驾驶座,只留下一句,“我等你。”

毕竟是领导再不答应就显得端着了,她保持微笑点头,“哦,好。”

等到执勤结束后,许意浓坐在了于峥车后座,他在公司里都很严肃,不苟言笑,除了部门开会和工作事项请示,也就偶尔在吸烟室能碰到,这样跟他独处还是头一次,所以许意浓也不知能跟他讲点什么,而且她一直在用双手捂鼻打喷嚏,他给她递去一盒抽纸,“鼻炎?”

“谢谢。”许意浓接过点点头,“嗯。”

等她用纸巾擦拭状态好了些他再次打破沉默,“我平常比较忙,没什么时间陪孩子,都是请阿姨照顾她,所以她性格挺犟的,刚才不好意思。”

许意浓捋了一下刘海到耳后,不甚在意,“小孩子嘛,都这样,我侄女在家就是个小霸王。”

于峥沿她话问,“亲侄女?”

“表侄女。”

“她在几班?”

“三班。”

于峥似有似无地往她这儿瞥来一眼,“欣欣也在三班,你侄女叫?”

许意浓腹诽,这么巧的吗?可真有猿粪,但还是笑眯眯地告诉他,“纪乐愉。”

“是她。”

听着既像陈述句,又像感叹句,难道她家乐乐在班上这么出名的吗?于是许意浓好奇地问,“您知道我侄女啊于总?”

于峥嗯了一声,等红灯的时候侧首面向她,“她爸爸,你表哥,很帅。”

“……”

之后又聊到了工作。

于峥问,“你在日本待了几年?”

“五年。”

“你在那里三年就当上了主管工程师,正是事业上升期,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选择回国?”

“那里始终没有归属感,趁着年轻多做些尝试。”

“是还年轻。”于峥扶着方向盘语气耐人寻味。

许意浓听出了一语双关,佐藤的项目跟她本来是风马牛不相及,可她参与了,还搞出这么大动静,虽然她给部门争了光还在会上说了一堆漂亮话,但毕竟风头是盖过了他这位直系上司,如果他是个小心眼日后借题发挥故意打压,她就是再有能力也只能受着。

“我跟佐藤先生是在一次复印的时候碰上的,可能我刚从日本回来所以聊得投缘,接触之后发现他并不难相处,正是因为相同的在外漂泊经历,他在项目上无法推进的压力我也感同身受,毕竟头上顶着个专家的称号,一举一动都在全公司眼里,中外企业文化理念不同导致项目推进中很多想法不一致,他需要的不止是一个翻译,而是真正能理解他同时又能站在逐影角度来客观分析事情的人,而我的履历恰好符合了他的需要,反过来我这样一个刚回来的‘嫩青’,能跟着专家和前辈一起参与项目并学习讨论,是我的荣幸。”许意浓适当解释了一下又以退为进,“于总,我一毕业就进了日企,多少沾染了些日本人的死板和较真,有学习机会进步就会抓住并且力争完美,以后工作上的不足还请您多提点指正。”

“哦?”于峥却淡淡一笑,“日本人,不是挺擅长虚伪吗?”

“于总是被坑过?”许意浓快速反问。

于峥打转方向盘,“开个玩笑,我接触过的日本人只有佐藤。”

许意浓话锋即转,“他是个值得敬重的前辈。”

“嗯,确实。”于峥点头,对话就此终结。

到了逐影附近许意浓提前下了车,不然总觉得坐领导车进公司怪怪的,于峥也配合地将她放下了,两人分别。

许意浓匆匆往办公室赶的时候在走廊里遇到了王骁歧,还是迎面相对,他身边还有他的同事们,她继续往前走与他擦身而过,两人完全没有过多的眼神交流,只有他的同事恭敬且礼貌地唤她,“许总。”

“嗯,你好。”

只是走进办公室刚坐下她就收到了他发来的微信,是一个名称为“IT部分提案”的word,没有任何前后缀,就一个光秃秃的文档。

许意浓没急着打开,手机往桌上一放先去开自己电脑了,过了一会要给BOM三组微信群发消息的时候顺便又打开刚刚的聊天框,手机界面上仍然只有一个文档,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再发过来。

她立刻把手机反扣在桌上拉开键盘做事,没再眼贱地去看一眼。

挑衅吗?刚刚在走廊众目睽睽下把她当透明人就算了,现在给她发工作文档不仅没有文字说明,还简单粗暴得连个前缀都懒得加?合着她没名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