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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莹看着都心疼了,“阿娉,你这皮肤太娇嫩了,我脚上都是老茧,磨惯了也没怎么觉得疼。”

“没事呀。”苏娉示意她坐到旁边:“走了这么远的路你脚上应该也有水泡,你先躺会儿,烧了火炕很舒服,等下我帮你处理。”

“不用,”夏莹边说边往炕边走,脱了鞋袜:“我一般不会磨出水泡的啦,皮糙肉厚……”

说到一半,她说不出口了。

脚趾旁边好几个水泡,仿佛在明晃晃的嘲笑她。

夏莹顿时沮丧沮丧:“我来学校怎么还退步了呢,以前在家翻山越岭到处挖野草也不会怎么样。”

苏娉没有说话,认真给针消毒,俯身。

神情细致,挑着女孩脚上的水泡,放出组织液。

她是远山黛眉,眼睛很清澈,眼尾略微上扬,睫毛纤长。

因为煤油灯被风吹着晃个不停,灯影在她脸上摇曳,忽明忽暗。

看着她小巧的耳垂,以及耳尖那点朱砂痣,夏莹下意识脱口而出——

“你好美啊阿娉。”

苏娉茫然抬头,漆黑的眸子带着一丝怔然。

她长长的乌发散落在腰间,穿着一身棉麻长袖衣裳,整个人温而软。

明眸善睐,勾人不自知。

太纯了。

夏莹蓦然叹了口气:“可惜哟,我不是男孩子,不然一定为你神魂颠倒。”

苏娉抿唇笑:“你也很好看呀。”

弄完所有的事,她吹灭煤油灯。

大半夜,炕越烧越热,夏莹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嘴里嘟囔着坐起身:“怎么跟烙饼似的。”

苏娉睡眠浅,有点响动就揉着眼睛起来了。

“怎么了莹莹?”还是半睡半醒间,语气不自觉带点娇嗔。

“太热了,你不热吗?”夏莹以手为扇不停扇着,惊奇地看着旁边的女孩。

“不热呀。”苏娉又躺下来,翻了个身背对她,捂紧被子:“你早点睡,明天又要长途跋涉了。”

说起这事夏莹更烦躁,心里那把火愈烧愈烈,又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床。

看到女孩的纤细的背,她忍不住说:“你这也太虚了啊。”

这么热竟然没感觉。

外面还是凉快,就是挺冷的。

夏莹站了会儿刚想回去,就听另一间屋子响起脚步声,紧接着跑出来一个着急忙慌披外套的男人。

看到她,男人喜上眉梢,语气急促道:“同学,我记得你说你们是中医系的?跟我一起的那个好像发烧了,还一直咳个不停。”

“我给他盖了两床被子还说冷,一直发抖。”

“能不能麻烦你去给他看看?”

因为动静大,他把王姐杨哥都吵醒了。

“怎么回事?”王姐从屋里出来,询问:“你们是有什么需要吗?”

“没有,就是我们有个同学发烧了,这位女同学是我们学校中医系的,想找她先帮忙看一下,我去找中医系的老师们!”

男人说着就往外走跑,头也不回:“同学,麻烦你了!我很快就回来。”

夏莹回神,知道这事拖不得,赶紧去看看情况。王姐和杨哥的瞌睡也醒了,连忙跟过去。

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夏莹也是刚进中医系没多久,学的都是基础知识,药的种类都没辨全乎呢,看着炕上抱着被子还一直咳嗽喊冷的同学,她当机立断,跑去找苏娉。

阿娉家里很多医生,家学渊源,她最起码比自己厉害。

苏娉已经被吵醒了,她刚走到门口就对上要冲进来的夏莹,两人撞了个满怀。

来不及呼痛,夏莹拉着她的胳膊:“阿娉,你快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而此时,中医系的老师们也跟着报信的学生往这边赶。

苏娉坐在炕边,先是观察他的症状。

这位同学神智还算清醒,捂着两床棉被睡在炕上也没发汗,就是一直发抖咳嗽。

碰了下他的额头,很烫。

苏娉温声问:“同学,你能说出来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浑身……浑身都痛,冷,很冷。”

苏娉点头:“手伸出来可以吗,我切下脉。”

棉被里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苏娉手指搭上去。

浮紧有力。

又看了下他的舌苔,她心里大致有数了。

“这是感染了风寒邪气。体痛、呕逆、脉阴阳皆紧者,名为伤寒。”

后面这句话是伤寒论里面的,夏莹也听过。

“那应该怎么开方子?”问完以后才后悔,能看出病症已经很不错了,方子还得老师们来开才行。

她们背对着门口,看不到刚要踏步进来的老师。

于原摆摆手,示意身后的人稍静片刻。

根据那位男同学的描述,他已经知晓这是太阳伤寒证。

不是什么迫在眉睫的病,他想听听这位苏同学怎么说。

毕竟她在中医系也算是小有名气,深得各大老师教授青睐,就连徐思远提起她也不由点头。

倒要看看她有出多彩。

“……我想想。”苏娉心里也有些紧张,她是头一次给人看病,想起以前外公跟她说过的病例,心下思衬片刻,她调整了一下剂量:“杏仁十二克、麻黄九克、桂枝六克、炙甘草三克,煎水服用。”

“不过要让老师看过才能抓药。”她摇头说:“我没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