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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得上是不世出的精品了。

“你们记得上次中部拍卖会吗?我看中了一套古董碗碟,就是类似刚才晚餐碗碟的样式和花纹,拍卖行说全世界仅此一套。”

檀叶太太也存疑:“这里为什么会有大量的古董碗碟,就连装水果的盘子都价值不菲。”

城堡的主人有钱不稀奇,能买到这些碗碟才奇怪,以前这里经历过一场战争,大量的古董遭到损坏,现在还能留存下来的已经被各大家族抢空了。

每个家族这种碗碟最多不过四五套,还基本上都是拍卖会上天价买回来的。

像乔治这种骄傲的贵族骑士,不可能用赝品。

祖上流传下来的?

在她们疑惑时,檀叶先生发现另外一件事——

“你们看这些书籍,最新的日期是1894年。”他举起手里的书,摇头道:“我没有在这里看到任何一本,我们那个世纪该有的记载。”

其他人仔细扫过书架,果然就像他说的那样,这里最新一版的日期标注是1894年,和现在相隔了一百多年。

一个荒谬的想法浮现脑海,戈犸太太大胆猜测:“我们难道是来到了一百年前的城堡?”

本以为他们会反驳,可千叶家族的巫师却若有所思:“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听过有些术法可以让人暂时回到以前的时空。”

千叶太太喃喃自语:“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

现在正是瓷器盛行的时候,后世争抢的古董碗碟,也不过是现在的日常流行款。

事情的走向越来越荒诞,长子们在思考,自己能平安无事度过这三天吗?还是会像须邯家族带来的巫师一样,莫名其妙就消失了?

如果消失,是不是就代表被淘汰了?还能回到他们现实所在的世界吗。

戈犸却下意识看向眉眼如画的女人,他记得楚小姐说过,这里的一切都是幻觉,让他不要在意。

在书房翻阅了半个小时书籍,除了时间线,他们一无所获。

“回房休息吧,明天想办法从管家嘴里打探一下,现在是哪一年。”檀叶先生合上书,抬手放了回去。

说来也是他们自己不注意,完全没想过这里可能不是同一个时空,全部的关注点都是那位神秘的城堡主人身上。

思维好像在被管家牵着走,从中午他说乔治因为风雨不能及时回岛,导致他们认为乔治才是最重要的线索。

各自回房,檀叶和千叶一个下楼一个上楼。

巫师在上楼时脚步一顿,忽然回头,看向那道纤瘦背影。

“怎么了?巫师大人。”千叶先生不解问道。

“大巫师说过,一百年内不可能出现风水宗师。”巫师低声自语:“那么她,是怎么出现的呢。”

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千叶先生看向旁边的妻子,太太略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回了房间,让戈犸夫妻一起睡,楚逢月在外面睡沙发。

床上那幅油画还没收,戈犸已经没有查看的心思了,他把画框重新装好,没有挂回墙上,而是随手放在墙边。

戈犸太太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父亲会用一半家产来和其它几大家族对赌,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没有关门,目光往外看可以看到外面碎花沙发上坐着的女人。

没有手机可以玩,楚逢月也没觉得多无聊,刚才从书房里顺了一本书,就是之前那本封面没有署名的东国书籍。

随便翻了两页,讲的是东国的起源,和她之前所在的那个世界大差不差,没什么新奇的地方。

“戈犸。”瑞晗轻声道:“我们能安然无恙度过这三天吧。”

“一定可以。”戈犸说:“我相信楚小姐。”

屋子里的水晶灯一直没有熄灭过,哪怕是睡觉,他们也不敢熄灯。

黑暗让人滋生恐惧,总觉得有什么在暗中蛰伏。

楚逢月单手枕头侧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彩色图案的毛线毯,另一只手压着书页。

时不时松手翻动一下,她已经看了大半。

城堡又恢复寂静,这里没有任何能看到时间的东西。

她只能估算,现在大概是晚上九点多。

仆人都住在一楼,他们没有单独的房间,都是一个大通铺睡在地上。

须邯家族的巫师姓徐,叫徐庆。

他这一脉是东国传过来的,如果非要攀个祖师爷,他也不知道该攀谁。

据爷爷说,他们祖上是夜郎国的,当时夜郎人极为崇尚巫术。

徐庆在发现这座城堡的管家和仆人都没有影子时,就觉得不对劲。

跟着一个仆人进了储物间,和他想象的不一样,里面没有什么食物,而是堆堆白骨。

他顿时起了猜测,自己这批人绝对不是第一批进来的,以前来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死在了这里。

所以他把仆人打晕关在储物间的柜子里,用巫术禁了他的言,同时将自己幻形成那个仆人的模样。

果然,在发现少了一个人之后,管家和其他仆人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这种事他们以前恐怕没少干,所以习以为常了。

做之前和须邯家族的先生和太太打了声招呼,同时给了他们自保的东西。

如果他们遇到危险,只要喊他的名字,自己就会第一时间出现。

不过戈犸家族那个东方女郎,好像认出他了。

他也刻意倒了滴酒出来,以示回应。

这群仆人就像是机器人,只有面对乔治的时候才会有恐慌的情绪。

他们换了衣服,僵硬地躺在地铺上。

徐庆叹了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混进丧尸堆了。

关了灯,他躺下,盯着漆黑的天花板,脑海里都是该怎么利用现在的身份去打探消息。

有些客人不方便去的地方,仆人利用打扫之便,来去自如。

他打探到那位乔治先生的住所在最顶层,明天自己就提着扫把上去一探究竟。

这座古堡到底有什么秘密?能让贵族们拿出一半家产来对赌,条件只是在这安然无恙度过三天。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徐庆悄无声息爬起来,轻轻地打开房门,确定没有惊动任何人后,才抬脚离开。

戈犸太太在这种全然陌生的环境里有些睡不着,而且还不知道暗中藏着多少危险,她缩在丈夫怀里,脸贴着他的胸口。

听着他的心跳声,知道丈夫和自己一样睡不着,她眼底有一抹深深的疲倦。

还剩两天,只希望时间快点过去。

这一晚所有人都没敢睡着,生怕自己睡过去就醒不来了,第二天被管家请下楼用早餐时都顶着一双熊猫眼。

如果放在往常,他们会互相笑一下对方,现在见了却笑不出来。

无精打采地坐在餐桌前,千叶先生搓了把脸,因为没睡好,内双已经变成了大双眼皮。

“乔治呢?”楚逢月神清气爽下楼,拉开椅子坐下,端着热牛奶喝了一口,问道。

“先生还在休息,贵客们不用等他。”燕尾服管家笑容不变,还夸了一句:“您看起来气色比昨天更好。”

“有吗?”楚逢月眼神无辜道:“可能是你们这里伙食好吧,这里不是沿海吗?中午能不能吃海鲜?”

她提出自己的要求:“如果能放一点辣椒就更好了。”

管家脸上笑意有片刻凝固,他从来没见过把这当成自己家一样随意自在的人。

谁来了之后不是提心吊胆?

凝眸打量眼前的美丽女子,她好像确实不担心自己的处境,甚至还在夸抹面包的蔓越莓酱很不错。

管家陷入沉思,等其他人来了之后又笑着迎过去。

可能是因为昨晚一直绷着神经没敢睡觉,看到熟悉的人都在身边,贵族们脑袋里绷着的那根弦“啪”地一下断了。

他们也没有昨天刚到那样讲究什么贵族仪态,该吃吃该喝喝,还有半闭着眼昏昏欲睡咬着面包的。

随行的人也好不到哪去,能力再强也要有问题出现才能想办法解决,可风平浪静安然无事,他们该怎么施展?

所有人都累,除了楚逢月。

她胃口不小,之前在国内参加豪门宴会就喜欢坐在角落吃东西,从餐前小点心到海鲜大餐,一直慢吞吞地吃,吃饱了才会起身。

女人从容的样子也引起同行的注意,不管她是不是货真价实的宗师,这份心态就是他们比不上的。

用完早餐,谁都没有离开,而是互相交换自己得到的信息。

“那些胶片都是上个世纪的,没有磨损的痕迹,很新。”

“书房最新的书籍出版日期是1894年,没有出版印刷社的名字。”

“琴房的钢琴从来没有人弹过,上面有本落灰的曲谱,是1894年的夏夜之梦。”

杂七杂八的线索都指向一个时间——

1894。

贵族们回想:“这一年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

他们通读南洋史,但是这个年份真的没有什么比较出名的事。

“1894……索纳群岛是不是有一座无名小岛发生过特大火灾?就是那一次,把岛上所有的树木生物都付之一炬。”

檀叶太太忽然说道。

这件事在当时并没有引起多大重视,因为索纳群岛太大了。

一座无名荒岛而已,烧了就烧了,有大海的隔断,也烧不到其余的岛上去。

她因为对地理感兴趣,所以这件事还是有印象,再结合昨晚他们对这是索纳群岛的猜测,莫名觉得那座被烧的荒岛,就是这座海岛。

“我们也许来到了1894年。”檀叶太太说:“而现在,很有可能临近小岛发生火灾的时间。”

在这样荒诞的环境里,任何猜测都显得合理。

楚逢月听着他们的谈话,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

徐庆推着清洁车,在十八层的走廊口停留。

他穿的是灰色的仆人工作服,头上还戴着一顶帽子,手里拿着一把小刷子,趴在地毯上,开始清理灰尘。

对于该怎么清洁波斯地毯会不会损坏之类的他一点也不在意,只想知道乔治什么时候能下楼,给他留出足够的空间去查探这里到底有什么。

不负他所望,在刷了二十分钟后,卧室门开了。

马靴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很快,一双脚出现在徐庆眼前。

他没有抬头,身子趴的更低,额头抵在冰凉的皮面马靴上,身子因为恐慌而颤抖,将兢兢战战发挥到了极致。

乔治对于他的反应很满意,抬脚将他的脸勾起来,然后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