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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送上门来的司机,不用白不用。

即墨也行云流水把黑色行李袋塞进去,然后坐到后座,把窗户都降下去。

现在坐车不开窗他总觉得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有点反胃。

侯师傅瘦一点坐在中间,胖驴友挤在边边。

因为他体型高大,肌肉壮实,在狭小的奥迪轿车上确实憋屈得慌,楚逢月又和他换了个位置,让他坐前面。

“总算是舒坦点了,”胖驴友的腿依旧是曲着的,他说:“这还不如我那二手面包车呢。”

自己那面包车比起这个小轿车,除了响一点,别的毛病没有。

累了还能把后排的位置放下去当个床。

温珩没有回应,只是一笑置之,按照楚逢月说的一直往东北方向开。

出了乔家村,绕过上次那个蛊村,入眼的就是大片的平原,没有什么起伏。

侯师傅看着外面的景象,有些发懵。

“这样的地方不好找龙穴吧?”龙到平原无起伏,不像是突起的山脉那样有迹可循,以他的实力,捧着罗盘在这走上一天都没有头绪。

如果老马到这里来了,那他会在哪?

“想点穴总有办法,”楚逢月闭着眼睛,随意回道:“你是觉得马师傅被人诓骗到这里来了?”

侯师傅点头,他觉得对方极有可能用某种难度高的活来勾马当先,那个傻子也没有辨别身份就跟来了,然后被困在这里。

对于南方风水师来说,平原龙脉浅薄,不像山龙起伏有度,而是草蛇灰线隐隐若现。

想在平原捉龙,切要费些功夫,如果马师傅只是被这种问题困住了,反倒还好一些。

见识过巫蛊一脉的手段,侯师傅很怕师弟被他们练了什么蛊。

哪怕是在这种专业问题上丢人,也比没了小命强吧。

楚逢月现在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巫蛊一脉动的手脚,但马师傅的随身法器不能发挥用处,肯定是有人故意在捣乱。

“赵竹音怎么样了?”她问开车的男人。

“快撑不住了,”温珩语气平静道:“她身上的诅咒没有破除,没有蛊王,蛊毒也吊不住她的命。”

她的大限应该就是这两三天。

南星那边已经没人关注了,张家因为她,肖家和陆家联手打压,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不少家族盯着这块肥肉,随时等着扑上去咬一口。

她在张家的日子不好过,南家对她恨之入骨,更加不会帮她。

柳瑜后来之所以能再次见她,无非也是想榨干张家最后的价值,得知肖家在打压报复张家后,她即刻和南星划清界限。

甚至还用了以前的老手段——登报澄清关系。

没有赵二爷的支持,纪家自顾不暇,加上被南章趁势追击,现在更加顾不上她了。

南星现在四面楚歌,身上的蛊毒又发作,好几次都割腕自残,想要把手上的血线割断。

听完这些,楚逢月问温珩:“你的蛊毒解了?”

“嗯。”温珩点头,“差不多了。”

没有深究他这句话的意思,被清晨的寒风一吹,楚逢月的瞌睡全部跑了。

她眼神清朗,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平原。

平原的龙脉又叫平洋龙,在这捉龙确实要颇费功夫。

开了大概三四个小时,温珩停下来。

“没路了。”

前面是一个村庄,张灯结彩的,看着像是在办喜事。

现在正好是饭点,各种荤菜的香味飘得老远。

“走,去看看。”楚逢月下了车,深刻个懒腰,“说不定还能吃个喜宴。”

即墨对这个很感兴趣,他没见识过东国村里是怎么办婚事的,但是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

胖驴友问她:“行李放车上行吗?”

“可以,这可是温部长的车,真要是有什么丢了,丢的不是我们的行李,而是他的脸面。”楚逢月耸肩道。

“对,脸面。”即墨笑眯眯附和,“在我们南洋,特殊部门的部长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有人敢碰他的车。”

温珩锁了车,笑着说:“如果丢了我一定找回来,一件不少还给你们。”

胖驴友搓搓鼻子,“这是扣肉的香味吧?还有红烧鱼。”

“就你鼻子灵。”楚逢月笑骂一句,看了眼站在车门旁边的侯师傅,“走吧,别愣着了。”

今天天气好,艳阳高照,外面还有红色的拱门,上面写着新郎新娘的名字。

徐丽、徐洋。

“新郎新娘是一个村的吧?”胖驴友身上挎了个腰包,不知道装的什么沉甸甸的。

“可能是。”侯师傅没什么心情管这个,如果是往常可能还会送个增进情感的法器当做贺礼,现在满脑子都是——

马当先你跑哪去了?

师弟你可别有事啊。

他失踪的这两天,特别是察觉不到随身法器的时候。师父可急的够呛。

马当先是他的关门弟子,也是最疼爱的徒弟,那傲气凌人的性子就是师父师兄们惯出来的。

对于他,老爷子也付出了更多的情感,生怕他出点什么事,现在也在托人脉找关系到处找他。

楚逢月安慰了两句:“没事的,如果真的是巫蛊一族,他们的目的是引我出来报复我,马师傅只是个诱饵,不会有事。”

“要是如你所想他被别的事绊住了,可能他自己也在想办法解决,你先别自乱阵脚。”

侯师傅点点头,虽然安心了些,但也时刻在留意手机上的消息。

胖驴友有个狗鼻子,顺着味道就找到了酒席所在的地方。

一个土砖民房外面搭了个棚子,左邻右舍都在帮忙切菜或者剁肉,唯一的大厨站在现砌的灶前,挥舞着大勺。

村里的人都聚在这了,要么在嗑瓜子聊天要么帮忙摆碗筷,小孩子们手里拿着喜糖在外面玩。

胖驴友自来熟地去上人情的地方随礼,他给的红包又大又厚,里面是一千块钱。

他们村随礼都是两百,还有一百五的,隔得不算太远,他觉得应该差不离。

记数的人给了他一包烟,“叫什么?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啊。”

胖驴友说着一口本地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亲戚。

“我是新郎的朋友,这不是他结婚过来随礼吗?”他指着身后几个人,“那些都是他朋友。”

“是吗?”记数的人握着毛笔,不确定地问他。

“是啊,徐洋嘛。”胖驴友笃定道。

旁边聊天的人莫名其妙看他一眼,小声议论。

“你说是就是了。”沾满墨汁的毛笔落在人情簿上,填上胖驴友随便报的名字。

“马当先是吧,随便找个桌子坐就行。”

胖驴友办完这件事,找到楚逢月带着他们去空桌。

来吃喜酒的有老有少,他们聊的都是村里的八卦,谁家离了婚谁家娶了儿媳谁家嫁了女儿。

然后又开始说谁家吹牛说自己儿子在外面有多能耐,回来开着好车,其实身无分文,都是打肿脸充胖子。

胖驴友把她们说的翻译给楚逢月听,然后又和邻桌的大娘们打听——

“你们这里最近几天有没有请过风水师做什么事啊?”

“风水师?你说的是阴阳先生吧。”大娘跷着腿,嗑着瓜子,“那肯定有咯,你不像是我们村上的,看着面生。”

“我们隔壁村的,和徐洋是朋友,这不是他结婚非要我们过来随份子吗?”

胖驴友面不改色道:“您也知道,现在的人为了收几块钱无所不用其极,八竿子打不着的都要请来随礼。”

“可不嘛。”大娘眼底有异,看了眼旁边的人,笑着回:“以后你结婚也让徐洋去,把礼钱赚回来。”

“不过你这礼金多半是打水漂了哦。”

胖驴友没听懂她的话,以为这徐洋是个什么赖子,他结婚你出钱,你结婚他就不会去了。

楚逢月一直在观察这里,她看到土砖房顶有一股浓郁的灰色气场,经久不退。

甚至有愈演愈烈的形势。

温珩虽然不懂这些,但他也知道这里不太对劲。

侯师傅已经没去想马师傅的事了,他在这里如坐针毡,总觉得浑身刺挠,哪哪儿都不舒服,随身的法器也开始发烫。

只有胖驴友和人聊的正欢,东家长西家短他都打听清楚了,碰到吵架拌嘴的大娘,还劝架同时套话。

等他听完感兴趣的又煽风点火,大娘们吵得更厉害了。

楚逢月有些无语,他这乐子人的性子到现在都没改。

即墨戴着耳机,单手撑脸等上菜。

到了吉时礼炮响起,本来以为能看到新郎接新娘过来的场景,可什么都没有。

来帮忙的邻居开始上菜,还有专门的人打饭。

管他新郎新娘长什么样,胖驴友觉得自己已经随了礼就可以开吃了,他也没客气,抓起半边蹄髈就开啃。

这一桌可以坐八个人,但只有他们五个人吃。

因为预留的席面够,所以都坐的比较松散,村里人更爱和熟人坐在一块吹牛打屁。

记人情的那个人也来吃饭,看到胖驴友,他点头打了个招呼,在他和隔了两桌的位置坐下。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那一桌人全部看向他们,眼神说不上的奇怪。

胖驴友放下蹄髈,纳闷:“难道是我吃的太不文雅了?还是他们觉得我们是陌生脸庞,所以好奇。”

楚逢月没有应答,她夹了块茄子送到嘴边,然后又扒拉了两口大米饭。

北方的大米就是好吃,还特别香,她一会儿就吃了小半碗。

侯师傅也心事重重,这个地方有些诡异,他的第一直觉就是不舒服。

他和法器待久了,身上的气场浓厚,所以对于一些不好的东西感应力极强。

不能在这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