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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如毯,不好寻龙,马师傅已经做好了苦战的准备。

他自己需要一个星期,楚师傅实力比他强,那就一天吧。

反正那个胖子带了帐篷,随便在哪扎营住一晚都行。

温珩还是第一次见她寻龙,以前也没有全程跟着风水师捉过龙,对这个还是很感兴趣。

即墨更加,他是个巫师,跟风水师八竿子打不着,难得近距离看风水师寻龙,而且还是个宗师。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解锁,准备录下来。

楚逢月察觉到他的动作,回头朝镜头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

“我这张脸不能随便拍的,你准备好给我的经纪人转账吧。”

知道她在开玩笑,即墨也露出灿烂笑容:“好啊,多少钱随便开,等我回了南洋就把这份视频分成片段公开拍卖,那些风水师应该会很感兴趣。”

胖驴友听完“呦呵”一声,忍不住乐了:“我说大巫师,你怎么比我还像个二倒贩子呢?”

这种事一般来说都是他做才对吧!

即墨眉开眼笑,知道她根本没介意,继续录像。

这份录像他当然不会公开的,就当留个纪念吧,毕竟是风水宗师寻龙点穴的全过程。

楚逢月一直往东走,平洋高三寸为山,低一寸为水,龙行宽而壮,在她看来很好辨认,所有的地形在她脑海里就是一幅清晰的地图。

马师傅刚开始还在四处张望,后来神色越来越凝重,甚至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本子和笔。

就像自称赖布衣的传承人拿赖布衣出来吹牛一样,马师傅也可以记载——

今日晴,微风,我与楚师傅一同寻找平洋龙脉,随行有师兄侯某以及旁人若干……

等以后他把这个传下去给自己的弟子,再一代代延续下去,后人们也可以把这个手札拿出来,说当年我们哪一代祖师曾经和楚宗师同游,并且记载了这位宗师是如何寻龙点穴的。

就像是兰琳,还经常把师门关于刘伯温的笔记拿出来吹牛呢。

一直往前走,龙脉起伏虽然不太显眼,行走过峡如失踪迹,但楚逢月总能捕捉到细微的行止,然后找到准确方向。

最后到了一处河流交汇之地,楚逢月停下脚步,平洋龙也到此打止。

“竟然才过去了四十五分钟。”马师傅摸出没有信号的手机一看时间,脸上的讶异不是因为讨好而作伪,他是真的震惊。

暗处的人也觉得这个动作未免太迅速了一些,他们对于风水师不屑一顾,什么所谓的风水宗师更是不相信,不过是吹出来的而已。

在他们看来,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巫蛊一脉,风水师不过就是堪舆相地的。

或许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手段,比如使用符篆,但那和道士有什么区别?

不过就那样罢了。

“捉龙容易,点穴难。”侯师傅长舒一口气,说:“不然也不会有三年寻龙十年点穴的说法,师弟,你觉得真龙融结的地方在哪?”

这不算是为难马师傅,因为他的专业就是这个,看不出来就只能说功夫不到家,且还得练。

楚逢月也没作声,想听听他怎么说。

温珩和即墨面对自己不懂的事,很明智的保持安静,就连胖驴友都没搭话。

现在这场景就跟老师考学生一样,他才不要做那个乱出头的傻子。

“平洋龙真龙结穴一般有微微隆起之势,在隐隆之处扦穴扦中真穴概率最大。”

把纸笔塞回布袋里,马师傅伸手比划道:“刚才我们一路过来的时候,这条平洋龙过峡很多,两旁有砂水护送,扦平洋穴必须得水——”

“这里正好有河流交汇之地,所以穴场就在河流附近。”

侯师傅点头:“理论知识很不错,就是不知道实践起来怎么样。”

马师傅哼笑:“再怎么差也比你个鼓捣法器的强。”

“那可不一定,楚师傅近几桩风水活计都带我去了,说不定我现在比你还厉害。”

师兄弟俩又开始斗嘴,楚逢月微微摇头,她往两河交汇的地方走。

如果是真龙结穴之地,左右两边肯定有水界护送气脉入穴。

而眼前这个地方,前有朝案之砂,水流环绕穴场,河水缓缓,是有情水。

“那里明堂平正,穴居正中如官员坐衙,多半就是结穴之地。”楚逢月下巴一抬,目光看向河边隆起的小坡。

侯师傅赶忙走过去看,从布兜里拿出罗盘。

从进村开始,这里的磁场就紊乱不堪,而现在指针却稳稳当当停了下来。

“楚师傅!是真穴!”

暗处的人也露出笑容,在徐父问他要不要现在过去时,他抬手制止:“只是找到了大概穴场,还没有点穴,等他们有所行动我们再坐收渔利。”

哪怕他们知道是陷阱也没办法,不扦穴就不能走出村子,永远在原地打转。

黑衣人嘴角勾起势在必得的笑容,他看着远方,轻视道:“不过就是一个年轻的风水师,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畏惧她。”

他说的他们是竹村那一脉,在提到这一脉时,黑衣人眼底的不屑更浓。

徐父姿态放的很低,毕恭毕敬不敢出声。

那边已经准备扦穴了,楚逢月没有亲自动手,而是在指挥马师傅。

“已经偏移了,你被气场迷惑了。”

她刚才给马师傅说了一个大概的点,马师傅信心满满走过去,现在已经偏了二十厘米。

侯师傅不忍直视,他扭头说:“楚师傅,我来试试。”

“行啊,你去。”楚逢月双手环胸站在原地,看着侯师傅把随身物品交给胖驴友,手里就拿了一个小锉子。

风水师定穴的东西大不相同,有些人喜欢用铜钱,有些人用钉子,还有用指甲和头发的,作为法器大师,侯师傅身上经常带的就是锉子。

扒拉开马师傅,他说:“老老实实站一边看着师兄是怎么点穴的。”

侯师傅平时为人谦虚,但是在师弟面前多少有点大哥风范。

特别是这个师弟还非常欠揍。

马师傅翻了个白眼,“你来你来,我就不信我不行你还能行了。”

他让开位置,拭目以待。

侯师傅手握锉子,刚要戳下去的时候,就听胖驴友在那叫——

“偏了啊!再往右边一点,侯师傅你不是斜视吧?!”

如果不是他们在这叫的情真意切,暗处的黑衣人还以为这几人联合起来戏耍他。

不就点个穴吗?那个马当先也太差劲了吧,他甚至开始怀疑,这群风水师到底有多少真材实料。

就这样的水平,和江湖骗子有什么区别?哦,可能就是一个进了协会,一个在天桥摆摊。

“戳中了!”侯师傅对着楚逢月指的那一点扦下去,脸上露出笑容。

胖驴友看着他使劲往旁边的石头上戳,面色古怪。

“你也不行。”马师傅摇头道:“真穴气场浓郁,在点穴的时候会让人产生错觉。”

侯师傅还以为师弟在故意骗他,等被人拉开,站在高处看的时候才发现,确实没有扦中真穴,反而旁边的一块小石头上有锉子留下的印记。

他有些尴尬,不发一言退了回去。

“看来还是得您来啊楚小姐,”胖驴友放下背包,打开拉链,问她:“您要什么工具?折叠式工兵铲、瑞士军刀、电钻还有螺丝刀我这里都有。”

他全部掏出来放在地上,看着这一堆家伙什,就连即墨也翘起了大拇指。

“厉害啊胖哥。”

“那是,也不看看我以前干什么的。”

“你还有脸说啊。”楚逢月无语道:“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螺丝刀就行了,谢谢。”

胖驴友讪讪地拿起螺丝刀递给她:“我这不是在警察叔叔的教育下改邪归正了吗。”

楚逢月懒得听他叨叨,拿着螺丝刀往前走,掂了掂重量,然后随手一抛。

随着她的动作,螺丝刀在空中画出一条弧线,尖锐的那一端稳稳插进土堆。

没有在中间,而是边缘位置。

“噗呲噗呲——”

是气泡破裂的声音,很快,土堆那里浮现一层朦胧水雾,逐渐凝成水珠,淅淅沥沥落下。

“这是扦中真穴才有的征兆……”马师傅喃喃自语道:“难怪所有人都想成为宗师。”

任何东西在他们面前都是纤毫毕现,根本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楚逢月走过去,拔出螺丝刀,抽出来时有“咕噜咕噜”的声音,她直接把即墨扯过来,让他在穴口待着。

真穴生气翻涌,即墨伸手感受片刻,摇头道:“没用。”

之前还觉得有三成把握,现在看来靠真穴的生气唤醒巫力,是完全行不通的。

楚逢月“嗯”了一声,又把温珩塞了过去,让他伸出右手放在穴心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她身边的这几个人不是快死的就是要死的,就连洛观之前也是活不了多久。

难道这边玄学界的人全部都短命?这也不应该啊,青玄道长和他的老朋友见山居士年纪都不小了,还有道教祖庭龙虎山的老天师和北方圣人家的孔老先生加起来也活了两百多岁,现在照样生龙活虎。

只能说她认识的人太倒霉了。

温珩觉得有一股暖流顺着胳膊往上游走,之前隐在皮肤下淡淡的血线又逐渐明显起来。

楚逢月瞥见他白皙的手腕处有一丝红痕,稍有意外后又觉得很正常。

这个男人最擅长说谎,而且眼也不眨,你永远摸不明白他说的有几分真假。

难怪他对这些事这么殷勤,原来是蛊毒还没破,找即墨估计也有点寻求他帮忙的意思。

不过即墨失去巫力的事没有公开,虽然和她在一起隐约透露出了一些信息,温珩听到耳里也只会觉得这是在降低自己的防备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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