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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一梵被自己心里浮现的“可爱”两个字吓了一跳。

其实他今天是见过盛罗打架的,甚至可以说教导主任就是被他不小心引去了五楼的。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了盛罗多厉害,他也不会心甘情愿地来交保护费。

“你兜里还有什么?”

听见盛罗问自己,左一梵吓了一跳,连忙去掏自己的兜儿。

“没、没什么了……”他摸出了两块口香糖。

盛罗从他手心拿过了一块口香糖。

“好了,你走吧。”

再不走巡查的老师上来了,她可又说不清了。

左一梵傻愣愣的举着那两张票子:“保、保护费。”

“我拿了。”盛罗用两根手指夹着口香糖,“跟你要什么‘保护费’的人才不会保护你,知道么?他们要收钱就要找你麻烦。以后再有人找你要钱,你就说你给我了。”

她知道左一梵听懂了,这小孩儿看着挺好欺负,其实也聪明呢。

目送高一小孩儿爬楼回教室,盛罗站在晚风簌簌的走廊里打开了口香糖的包装纸。

一转头,她看见三四米外一个瘦高地少年正看着自己。

头发很黑,脸很白,站在走廊的灯下,好看得像是一幅画。

画的还是竹子。

“口香糖,你吃么?”

那个少年低下头,走进了七班的教室。

盛罗想起自己的眼睛,自嘲地摇摇头,把口香糖扔进了自己嘴里。

晚自习结束回到家已经十点半了,盛罗轻手轻脚地开门进了家里,却看见亮着的灯下面坐着一个老太太。

“姥姥你怎么还不睡啊?赶紧睡觉去。”

头发白了大半的老太太戴着一副老花镜正眯着眼看电视,看见了盛罗回来了她连连摆手:“厨房有鸡,你赶紧吃,我先看完这一段。”

盛罗走进厨房发现灶上的锅还是热的,打开一看里面是小土豆和辣酱焖的鸡腿块儿。

过了冷河的面用纱网罩着,连肉带汤往上面一浇再撒点葱花就是辣土豆鸡拌面了。

端着面碗从厨房到了客厅,她姥姥招呼她坐在沙发上吃面。

建筑面积不到八十平的小房子还延续着老一辈熟悉的装修风格,到处都是搭着白色钩花布的枣红色木头柜子,电视机旁边的机顶盒上还单独顶了个小的。

沙发是棕色皮的,也老了,穿上了毛线织的小脚套,披着钩花布还不算,毛线钩出来的南瓜抱枕严严实实给它盖了五六个。

老太太抱着个“南瓜”,看着盛罗大口把面给吃了。

“西西,你这头发色还挺好看。”

听姥姥这么说,盛罗差点儿呛着。

她又不是没有审美,张慧慧刚给她漂完洗出来就对着不匀称的发色成了苦瓜脸,这发色怎么也说不上好看呀!

“其实我也想把我头发染染。”老太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染个比你这个颜色深点儿的,好不好?”

盛罗想了想,说:“您要真想做头发咱们别在这周围做,我就没看见有哪个阿姨发型好看的,要不就周日下午,我陪您去大卖隆那边看看。”

大卖隆是开在新区的一条商业街,凌城稀罕的新东西大多是从那儿来的。

老太太笑了:“那挺好,咱中午收了摊过去,让小冯看着店,叫上你姥爷,也给他买双鞋。”

“好。”盛罗把最后一块鸡腿肉放在嘴里,又把面条底子也都扒拉光了。

“对了,姥姥,我们老师说周六中午来家访。”

老太太点点头:“那行,让他们去店里,我给他们烧个鸭子。”

老师来了,那是得好好招待。

她也不问自己外孙女都干了啥事儿能逼得老师来家访。

怎么说呢,盛罗能长成这么一副略微古怪的性子,跟她家里格外豁达不计较的两个老人是有很大关系的。

祖孙俩说完了话,各自回屋睡觉。

罗月女士刚躺回床上,另一边的盛永清就醒了。

“你把西西的闹钟关了没?可不能让她再三点起了!”

“没有,我把电池拆了,她回屋就睡,应该看不着。”

“嗯,那咱也早点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