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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七嘴八舌地说完,望向苏酒的目光含着浓浓的兴味儿。

都说皇族家事有趣,今儿撞见,果然紧张刺激。

如果公主殿下饮了这碗安胎药,将来不知是怎样的光景?

他们退下后,苏酒小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细白小手紧紧绞在一起,她不敢置信,苏堂竟然要这么对待她!

就算她拒绝了他的爱,就算她从他身边离开,他也不该如此对她!

心中对苏堂那仅有的一点喜欢消失无踪,只余下浓浓的恐惧和惊恐。

她不敢想象,如果今天颜鸩没有发现安胎药里的东西,她的结局将是怎样?

在他的龙榻上躺一辈子吗?!

颜鸩注视着少女。

她浑身轻颤,宛如惊弓之鸟。

他明白她心性干净,南疆的蛊毒对她而言,实在是非常阴暗残酷的东西。

更何况,那种东西还要被用在她的身上……

他轻轻握住少女的手,沉默地企图用自己的温度,给予她所能给予的温暖。

长夜渐深。

颜鸩哄着苏酒入眠后,漠然踏出寝屋。

他立在檐下,颀长的身姿杀意凛冽,一截断眉在朦胧幽暗的灯火中更显凌厉阴鸷。

他原想等小酒生下孩子,再对苏堂出手,可是那个男人现在丧心病狂,居然用“花魄”那种下九流的玩意儿对付小酒……

他不该如此!

颜鸩转了转指间的翠玉扳指,面无表情地吩咐,“来人。”

夜色惑人。

苏酒睡得迷迷糊糊,隐约有些口渴。

她起身,正要唤婢女倒水,却见那个一直睡在窗边软榻上的男人不见了踪影。

她愣了愣,起身下榻披了件衣裳,趿拉着轻软的布鞋往屋门走。

挑开珠帘,便瞧见高丽纸后模模糊糊印出几道人影。

颜鸩的嗓音有种特有的凉薄,像是南疆一年四季的雾气。

一道道命令从他削薄的嘴唇间吐出,拱手立在他面前的心腹得了命令便飞快离开,悄然换上其他进来等候命令的心腹和幕僚。

隔着紧闭的槅扇,苏酒隐隐绰绰听见“逼宫”、“弑君”、“清算”一类的词语。

她低眉敛目,原本睡得混沌的脑袋霍然清醒。

颜鸩,打算今夜逼宫……

她鹿眼复杂。

虽然越来越厌恶苏堂,可在她仅剩的记忆里,他也算对她很好的人。

他罪不至死。

少女抿了抿小嘴,看见颜鸩消失在槅扇外。

她沉吟了半刻钟,目光落在颜鸩挂在木施上的外裳。

她从外裳里掏出一块令牌,上面镌刻着“鸩”字,是那个男人最贵重的令牌,可号令他的心腹幕僚甚至他的军队。

她不打算帮苏堂对付颜鸩,也不打算帮苏堂稳固他的皇位。

毕竟他做错了事,而做错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可至少,她应该确保他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