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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娄晓娥自报家门后,别说徐慧珍无语,蔡全无都笑了。

娄振涛,那是四九城的顶级商户了。

反正前门大街八百一十三家商户,没人能被邀请去国庆观礼台观礼。

娄振涛从公私合营那年起到今年,年年没落下。

李源不愿多说此事,对蔡全无道:“蔡大哥,还得麻烦您一件事。”

蔡全无笑道:“客气了,什么事,您说。”

李源道:“明儿我在院里请酒,前来凑热闹的客人估计不少。长辈们在屋里吃饭菜,年轻一辈的就自带粮草,在四合院内弄些烤串,只是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出,毕竟人家上门贺喜的。

我想托您去牛栏山帮我进两缸二锅头,明儿让他们敞开了喝。

烧烤的菜、肉、干粮他们都自带,酒水我得供一下,不然传出去让人笑话。”

徐慧珍已经笑的不行了:“哎哟哟,我的好兄弟,哪有……哪有这样的道理啊?你这结婚请酒,怎么连菜和肉也让人自己带?这可不行啊!

是不是缺钱了?缺钱姐先给你,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还!

凭你的本事,还差这点?”

李源笑眯眯道:“没事,慧珍姐,这有什么不行的?都知道我没钱,体谅我呢。为了结婚,我挨家挨户上门借钱,他们都知道。”

嘶!

徐慧珍眼角跳了几跳,表情隐隐僵硬,道:“那你给人看病为啥不收钱呢?”

李源摇头道:“本意是做些好事,再锻炼锻炼医术,积攒经验。咱们老百姓啊,从来都是小病拖着,大病挨着,快不行了才往医院送,也就尽个意思。都晚期了,跑一圈医院也看不了,只能拉回家埋了。

要是收钱,来看病的人就不多了。再说我借钱又不是不还,我是干部,工资不低,还年年长,最多三五年就还清了,他们不怕。”

蔡全无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兄弟,您就是谪仙人物。那这两缸酒算我借您的,您多时有钱了多时还,不然就是不愿和我一个窝脖儿亲近。”

李源哈哈笑道:“蔡大哥,您这是将我的军啊。成,算我借您的,两缸酒,分三年还!”

蔡全无也哈哈一笑,两人碰杯饮尽。

徐慧珍没想明白,问道:“源子,你往后就准备带晓娥过苦日子?”

李源奇道:“怎么会是苦日子呢?工人阶级过什么日子,她就过什么日子,不会比别人差。”

徐慧珍白眼道:“那人家以前过的什么样的日子?”

李源得意道:“那就没法子了,谁让她嫁的是我李源?”

“嘻嘻!”

娄晓娥看他一眼,随后喜滋滋的对徐慧珍小声道:“慧珍姐,您是不知道啊,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他抢到手。真有非常厉害的人家……”说着手指还往上点了点,继续道:“人家的千金小姐要带他去港岛,人家家里都同意了,我那天都在,亲眼看到的,但他因为放心不下家人,硬顶着拒绝了。人家的爸爸还专门找了他一次,我和我爸爸当时也在,可他还是不答应。

我好不容易才抢到手的,跟着过苦日子我也愿意!”

徐慧珍和蔡全无听的面面相觑,徐慧珍忽地一拍桌子,道:“给我来二两二锅头!这弟弟认的,值!”

蔡全无难得开一次玩笑:“是您高攀了。”

“我去你的!”

徐慧珍哈哈大笑着作势要打,蔡全无往旁边一让,笑呵呵的去打酒了。

又喝了半个小时,李源道:“大姐、蔡大哥,不能喝了。我得和晓娥去一趟百货大楼,去买些结婚用品。床单被罩什么的,都得挑。等下次有时间,我们再过来坐。

另外,现在形势不大好,街道几次找我,让我结婚举行革掵婚礼,不能大办。所以明儿就请几个年纪大的长辈,咱们同辈的,一个没请。我就不请您和蔡大哥过去坐了,这周末,我和晓娥在全聚德请您一家吃饭。”

徐慧珍体谅,然后嗔怪道:“自家人吃饭,去哪门子的全聚德啊?我这里就有现成的吃的喝的。这个礼拜天晚上,我在家里摆一桌,好好犒劳犒劳我的好弟弟!不许拒绝啊,不然我就生气了!”

李源嘿嘿笑道:“慧珍姐,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您啊,别被我的表象给哄住了。您去我们四合院儿打听打听,什么时候有好事儿我会错过?当然您可能看不破,但蔡大哥指定一眼就看出,我不是坏人,但肯定也谈不上君子。我不做坏事,但处世手段却也不拘泥正道。”

蔡全无笑道:“那您比我强多了,我能看破一点,有时候也豁得出去,但大多时候不成。不然,也不会干窝脖儿,扛大个儿。”

李源将最后一点啤酒举杯道:“所以,您这样的人结交起来,才让人放心,信得过。就算谁心思歪一歪,害您一害,您抬抬眼也就过去了。我不成,胸怀不如您。谁坑我一回,我指定还回去,还得气他个半死。所以我这人,朋友不多。运气好,碰到了徐大姐和蔡大哥,咱们最后干了。为我这运气庆贺!”

徐慧珍笑道:“也是我们家的运气!”

……

等目送李源载着娄晓娥离开后,徐慧珍回到酒馆内坐下,看着收拾桌面儿的蔡全无道:“老蔡,你说我这弟弟是怎么个意思?总不会是在警告我们别坑他吧?”

蔡全无笑了笑,道:“您啊,虽也有文化,可就是不如人家。他要担心咱们害他,敬而远之就好了,何必来往?这小老弟是提前打好埋伏告诉咱们,往后他使的手段不那么光彩的时候,咱们别拿他当立身不正的坏人,误会了他。”

徐慧珍有些想不明白,道:“他给谁使手……哎哟,该不会是针对陈雪茹说的吧?”

蔡全无哼哼哼的闷笑了几下,道:“陈雪茹自视甚高,向来不把男人放眼里,太强势了,什么都想掌控住。她处处和您比,却只学了皮毛,您虽然也强势,可您尊重我,信任我,倚赖我。

她呢,廖玉成在的时候,就处处防备,开头每月让会计查账,后来每星期查账,最后魔怔了,天天查账,她就怕男人惦记她的钱。

昨天见着源子了,眼睛快粘人身上了。她回去后,肯定让人去打听源子的为人,这一打听发现源子这么好,回头指不定要算计什么。”

徐慧珍缓缓点头,觉得也有道理,但她想不通:“那源子就知道陈雪茹要算计他?”

蔡全无乐道:“您啊,没在街面上混过,虽然是生意人,但好些手段都不懂。陈雪茹也是,所以才总被男人骗。但就我观察,源子懂。他发现了陈雪茹的眼神不对,就知道早晚要对上。所以今儿才在这,跟咱们打了招呼。不过您也不用担心,源子说的很清楚,他只会把对方的手段还回去,再气气对方。

没事,人家有分寸呢……欸,来了。”

他对着门口方向,就看到陈雪茹气喘吁吁的快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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