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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不说,单一个王亚梅,就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赵金月是聪明人,能屈能伸,她笑道:“得,我也是多余问。这个节点上,源子能吃的下去才怪。我就不打扰了,不像有些人,明着向着你说话,实际上说话里夹着刀子,唯恐别人家还不够乱。这样的人,才是源子将来好好拾掇的对象!”

贾张氏母狗眼又阴沉下去了……

这一回合,她不算赢。

李源懒得搭理外面的老娘儿们过招,他还在等人。

眼下虽然通讯设备十分落后,但在各大单位之间,消息的传播速度其实并不慢。

当下人们的精神文化活动近乎为零,全指着各单位里发生的新鲜事解闷呢。

红星轧钢厂是四九城里数一数二的单位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乐子,还不得三天之内传遍四九城各单位的大妈、婶子、老阿姨中?

果然,临天黑的时候,刘雪芳带着张建国急匆匆的就赶到四合院来了。

对刘雪芳而言,李源不仅是解除她疾苦甚至救她性命的好医生,更是她亲弟弟一样的存在。

她对娄晓娥,也素来亲近。

怎么也想不到,也就一个月不到没见,再次听到两人的信儿,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打开门,看着刘雪芳急的眼睛都红了,张建国都一脸急相,李源强笑了下,将两人迎进屋里后,就见刘雪芳气的发抖,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都说是因为你给家里给的钱太多,还给烈属免费看病,给钱给粮,把孩子饿昏了才走的?这怎么可能?娥子不是那样的人!”

别人不知道东辛寺小院,她可是去过的!

即使在最困难的三年里,李源还时不时把他们娘俩接过去吃顿好的,李幸也从来不缺一口吃的,怎么可能饿昏过去?

娄晓娥多善良的女人,有多爱李源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怎么舍得让李源妻离子散?

李源声音低沉道:“雪芳姐,是娄家……娥子的父亲娄振涛对我的做法,忍无可忍,劝了我好多回,我都没当回事。也怪我这些年帮衬烈属的钱粮,不少都是从娄家拿来的。

可他们家就老两口,囤了那么些东西,吃用不完坏了都埋地里,我见着心疼,拿来送给真正的英雄家庭,有什么错?

但是娄振涛不这样想,他总觉得我就是个沽名钓誉的小人,要么就是脑袋坏掉了的二百五,早晚会掏空娄家。

所以不断的挑唆娥子和我的关系,他们两口子甚至以死相逼,娥子也是没办法……

但我没想到,娄振涛会做的这么绝。

雪芳姐,我这些年免费给人看病,有些小名声,但也碍了不少医生的眼。我听到风声,有人想借这件事整我……”

不是他欺骗刘雪芳,他相信刘雪芳宁可自己死,也不会出卖他。

只是……

在即将到来的那个年代里,有太多光怪陆离的事发生,所以除了一个枯朽老人张冬崖外,李源没打算跟任何人透露这件事。

刘雪芳闻言面色凝重起来,这个年代的人,哪里会不清楚“整”这个字的含义,究竟有多可怕。

不杀你,却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娄家在这个社会又天然带着原罪,有人想借着娄家给李源栽赃整他,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她一点犹豫都没有,看着李源道:“源子,你说该怎么办吧!”

李源道:“雪芳姐,您和城东那些烈属家庭都相熟,建国和那些孩子也认识。您去找她们聊聊天,就骂娄家,说资本家没一个好东西。就按您听说的那样,因为我总给烈属们免费看病,还帮衬钱粮,资本家出身的娄家看不下去,认为我是傻子败家子,就把我蹬了,还把我儿子也抢走了。

当初娄振涛让他女儿嫁给我,就是为了做个姿态,让人看到他真的和贫农在一起了。现在用不上我了,就一脚踹开……

我呢,因为看到他每年都被邀请去城门上观礼,以为他是好人,就同意了。

但没想到,娄振涛的内心始终还是那个贪婪无良吝啬的资本家!

建国,你去你那群朋友圈子里也这样骂。

骂的越狠,把我说的越惨越好,妻离子散,近乎家破人亡,这样别人就不好借这个名头来整我了。”

张建国虎起一张脸道:“干爹,谁要整您?我叫几个哥儿们砸烂他们……”

建国那年出生,今年也十五了,为人四海,朋友众多,身上难免沾染了些顽主气。

但除了学习不好之外,这是个十分不错的孩子。

再加上烈士遗属,连一般大院的孩子都不愿招惹。

李源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别意气用事,你素来聪明,是汤圆的好榜样,所以要学会智斗。这样,就再加一句,就说暗地里还有一些人,有资本主义的倾向,想整我,因为我给人看病不要钱不收礼,挡了他们的财路。所以这些人就想方设法谋划着要打倒我,整垮我,只有整垮了我,他们才能继续像从前那样,给人看病收些钱财礼品,过上他们以为的人上人的好日子。

把话说白了,想整我的人,都是反对给烈属们免费看病的人,都是坏人!”

一般孩子未必能弄得清这些,所以越直白越好。

张建国打小就操心这些俗事,除了上学不行外,其他样样精通,所以一定操办的来这件事。

李源看着眼睛里已经透着笑意的半大小子,笑道:“建国,这回你既是侦察兵,又是先锋大将,干爹能不能躲过小人算计,就看你的了!”

张建国笑的眼睛眯起,然后立正站了个军姿,道:“干爹,您就瞧好吧!”

刘雪芳看了李源一眼,心里多少有些狐疑,这个家伙,老婆孩子都跑了,还能有这么些心思……

见李源看了过来,刘雪芳道:“成,这件事我也会找人去说。真有人想拿这事对付你,我就找一帮战场上死了男人的寡妇,和他们狠狠撕扯一回,看看他们能翻天不成。”

李源听了没忍住,嘿嘿乐了起来。

出了这么多年的力,除了真心敬佩国之英烈,想尽自己所能,帮衬一把英烈家属外,其实也就是为了今天。

当然,刘雪芳和张建国还不一样,他们是师父张冬崖的亲人。

张冬崖将毕生所学悉数相授,这授艺之恩,不能不报,所以李源一直对这对母子俩格外亲近些。

也因此了解两人的品性,才敢将如此重要的大事托付。

“对了源子,我听说,有一桩事是导火索,你为了请一个就一只胳膊的老人下馆子吃饭,把手表都卖了?”

刘雪芳忽然想起一事来,看着李源问道。

李源面不改色,点头应道:“啊?哦,是。娄振涛真不是东西,那位老英雄抗战的时候就丢了一只胳膊,两个儿子都牺牲在了北面战场上,他自己就一只胳膊还亲自去给两个儿子报了仇,立下了那么多功劳。我听说这人后,因为离单位很近,还专门跑去看了下。老英雄孤零零一个人在一座破旧仓库里守着,年老体衰,没多少日子了。人家就想吃顿酱肘子,我身上一时没钱,就先把表卖了。本来不算什么大事,谁知道娄振涛知道后破口大骂,说我神经病……”

刘雪芳面色发白,嘴唇微微颤抖,眼神激荡挣扎。

张建国却突然呜呜哭了起来……

那是他亲爷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