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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曹大姐在,聂远超也就那样了……

李源嘿嘿直乐,赵叶红不乐意道:“吃什么软饭?就凭他那一身本事,还用吃软饭?”

李源还是乐,在赵叶红诊室里,三人如一家人一般聊到中午。

孙达看妻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高兴道:“中午回家吃饭,我买肉去,源子,今儿你可要露一手!”

李源歉意道:“今儿中午真不行。”

孙达不高兴了,赵叶红倒是体谅:“他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师父,那边还有一个年纪大的老红军呢。”

要不是李源给她展示过能将一把钢勺子捏成一团的本事,她肯定不同意这个弟子跟神经病一样跑港岛去来回折腾。

所以对肯教李源真本事的另一个师父,也保持着敬意。

更别说,那还是位老英雄。

孙达反应过来,笑道:“得,是该先去那边。”

李源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师姐他们学校那边,还不素净吧?大雪说让帮师姐问问,师姐在农村有些待不住了。”

孙达皱眉道:“待不住也得待,回来就要糟。越是那种做学问的地方,妖风越盛。源子,得亏当初你细心,把月香先一步抢走了,不然非得让她婆家那两个白眼狼给害死不可。你回去跟你师姐说,别胡思乱想了。”

赵叶红道:“这个礼拜天我下去一趟,也看看大雪。”

李源点头应下,然后对孙达道:“师姐小叔子小姑子这笔账回头慢慢算,他们现在出事,很容易让人想到是咱们在打击报复。等风向变了再说,让他们在蹦跶几天。”

孙达气笑道:“他们就是这样对外面宣扬的,出了事,就是我们当官的在报复。”

李源冷笑道:“等着吧,有他们知道报复俩字怎么写的时候!”

……

李源出了诊室,就看到一个故人气呼呼的从他身边路过,却像是没看到他一样,无视他。

吕悦,聂雨的铁杆闺蜜,兼耳报神……

显然,他和秦大雪结婚的消息,不会瞒太久。

李源也没多想什么,摇了摇头,离开了工人医院,又出了轧钢厂,一路赶到北新仓九号院。

“咚、咚咚!”

斑驳的木板门拍起来有些粗糙感,门房东北角的砖瓦也有些酥碎……

不过开门的人却让李源精神一震,惊喜叫道:“宋叔,您回来了?”

王亚梅的丈夫,宋铤。

去年和老毛子最紧张的时候,宋家三子齐聚东北边境后,宋铤也亲自押着一批军资前往了前线。

那个时候,宋铤是留下遗书的,王亚梅和儿媳妇李雪梅们都准备上演“宋门女将”,等待男人牺牲后他们去前线扛枪的。

气氛之惨烈,李源至今犹记。

这会儿看到宋铤回来,他是打心底里高兴!

宋铤看到他则是哼哼一笑,道:“来了?不错,你那本《赤脚医生手册》,还包括了战地救护和三防篇,效果不错,专门给你报了个功。”

军人作风,聊天开门见山,直接了当。

李源进门后乐道:“这份功劳我可不敢领,都是我师父的功劳。要不然,我一个战场都没上过的人,哪知道这些门道?”

拴在院子里的白脸大黄听到他的声音后就已经活跃起来,待看到他进院子后,更是激动的连连挣起铁链来。

李源打了个口哨后,大黄一下就乖巧多了,前爪趴地,嘴里“呜呜”着看着李源。

张冬崖独臂拄着一根木棍,笑骂道:“爷们儿白喂它这么些日子了,跟我没这么亲过!”

李源抱拳见礼,道了声:“师父!”

张冬崖眼睛盯着他看了两眼,随后摇头自嘲笑道:“老咯,已经看不出东西了……”

暗劲前期他还能靠听劲听出些名堂来,等到暗劲布满周身,超过了他当初的境界后,他就不成了。

眼下在他眼里,李源就好像是个没学过的功夫的生瓜蛋子一样,呼吸、步法都非常随意,站在那好似不设防一样。

但张冬崖却知道,自己这个弟子,不是废了,而是再次突飞猛进了……

至于到底到了什么地步他不愿猜,也不想猜,总之不是人该干的事就对了……

到屋里坐下后,李源见炉子里的火快灭了,就去拿着煤盆子到棚底下端煤,重新生起火来。

张冬崖嘟囔道:“有太阳的天,烧什么煤……”

宋铤看着李源熟练的动作,笑了笑,对张冬崖道:“老张,当初这小子找到我家里,说想拜个人学些桩功,练把子力气,好拿捏银针。给你说的时候,你可不大愿意。现在怎么说,是不是欠老子一顿二锅头?”

张冬崖一脸无语,这小子学功夫是为了拿捏银针,这种鬼话居然也信,想到这他突然乐了,道:“宋大个儿,我教了你送来的人,是你欠我的人情,怎么能算老子欠你的二锅头呢?该你宋大个儿请老子!”

李源在一旁笑,顺便将煤块捏成均匀的碎块,这一幕让正在拌嘴中的张冬崖眼角都抽了抽……

等李源忙完后,看着张冬崖笑道:“师父,这回气色不错,比三月份时候看起来强多了。”

又问宋铤道:“宋叔,您什么时候回来的?胜利哥他们还好吧?”

宋铤依旧铁面包公,哼了声道:“才回来没两天。他们有什么不好的?没打什么仗,倒混了不小的功劳,也好意思领这个功。”

李源惭愧道:“那我那三个侄子的军功,估计就更不该领了……”

宋铤严肃道:“不要乱说话,基层士兵的每个军功都是实打实用脑袋拼出来的!”

李源笑道:“胜利哥也算是基层军官嘛,还不是一样上前线。宋叔,我那三个侄子现在什么情况?他们自己打报告调去东北的事,我至今都没敢跟家里说。”

宋铤叹息道:“到底是你家的孩子,三人都立下军功后,不求提干,申请去军校学习去了。”

张冬崖狐疑的看向自家徒弟,应该又是这位弟子的主意吧。

不然能在那个时候打报告申请去前线的兵,哪想的到那么长远?

现在不争着提干,从军校出来后不就自动成干部了?

李源看到自家师父的眼神后,叫屈道:“虽说知徒莫若师,可您也把自己的弟子想的太不堪了。都那个时候了,谁还想那些?再说,我就是想给他们出主意,也得有能耐把信寄到前线去啊。”

宋铤帮助说公道话:“那会儿这小子就算有通天之能,也没法把信寄到前线去。部队一直在进行大规模的调动,家书都是直接交给部队,收集起来暂时储存,等打完仗再邮寄的。我还专门见了见那三个孩子,都是好孩子,和这小子不一样。”

李源:“……”

话虽如此,不过早在送三个侄子去当兵前,李源倒是真的叮嘱过三人,真有机会立了功后,第一选择,就是争取去军校学习进修。

李家的孩子还是比较听话的,这让李源很欣慰。

去了军校后再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当然,往后的路李源是一点也帮衬不到了,前途如何,看他们自己如何拼搏奉献。

张冬崖问宋铤道:“应该打不起来了吧?”

宋铤冷笑道:“老毛子欺软怕硬惯了,我们从一开始就摆出寸步不让,不惜打大战的架势,他们也就心虚了。再加上咱们有国之重器,连火箭也成功了,老毛子怎么敢和一个这样的国家全面开战?他们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居然开始和湾湾那边眉来眼去勾搭起来了。”

李源笑了,还真有这么回事。

他在港岛报纸上也看到过,老毛子在北面没占到便宜后,居然和光头的人勾搭上了,准备支持他们,重返大陆……

李源见两个老革掵开始骂,从老毛子的祖宗十八代,骂到光头干下的那些缺德事,怕他们口渴,李源从解放包里拿出两瓶二锅头,两人估计喝多了,居然骂到四九城的一些大人物……

李源也是乐,开始和面做饭。

港岛的生活多少还是有些浮华,隔一段时间到这边来沉淀沉淀,李源觉得他应该很难飘起来迷失自我。

中午三个爷们儿吃的汤面条,就着蒜和二锅头,一人吃了三大碗。

张冬崖到底身体底子差一些,吃完饭就晕晕乎乎的快睡着了。

李源搀扶他上了炕,脱了袄和棉鞋,盖好被子,又检查了遍炉火后,才和宋铤一起出了门。

宋铤一直冷眼旁观着,出了院门后道:“现在年轻人,讲究师恩的不多。你不怕别人说你是落后思想?”

李源笑道:“对那种人别说怕了,多看一眼我都嫌脏。”

宋铤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李源的肩膀,道:“所以说,还是你小子最入老子的眼!忠孝节义都不讲的东西,也配谈革掵?走,跟老子回家继续喝!”

“革掵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看着马路上引吭高歌的宋铤,李源有些头大,原来也喝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