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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未动蝉先觉!这是金风未动蝉先觉啊!”

米粮胡同,古家。

古老书房内,龙将军听完曹老的讲述,并再三询问确认后,白眉下目光激荡的连声说道。

古老冷眼旁观稍许,一手夹着烟,身体微微前倾的问道:“他这个,是不是佛家讲的他心通?预感动作的我听说过,丞相当年跟我说过,韩慕侠气血并重,性命兼修,是黄埔第一高手。背对着别个,人家出拳他能感知的到。小李这个是别个想什么他都能感受的到,过于离奇了吧?”

龙将军连连摇头道:“不是神通,不是神通。韩慕侠那是听劲,我也会。小李医生的这个,是至诚之道,可以前知。神通是什么,我没见过,甚至没听说谁有过。但至诚之道,却是有前人达到过的境界。”

古老闻言皱眉道:“至诚之道,可以前知。这是《中庸》的话呀,说的也不是预测别个有没有骂人,说的是国家的发展前途。”

龙将军笑道:“国家前途,这是宏观大道。武道上的,修的是己身。明朝的王阳明,便是此道高人。外不欺人,内不欺心,心不存私,良知光复。则心如明镜,可以前知。”

我虽然不知道至诚之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我猜测,他正在滚滚红尘中,不断磨砺打磨他的至诚之道。否则,他原本不是这样的性格,在港岛甚至不愿出门见人,极可能是最近才突破的。

他不愿回港岛,或许也是这个原因。港岛的人太少,没什么效用。”

曹老笑道:“神神叨叨的,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信那小子会是什么至诚之道的高人。功夫好我信,他调皮啊,爱打架,可不得会些拳脚。”

古老还挺感兴趣,道:“他的功夫那么高,也是因为这个?”

龙老将军摇头道:“这个和功夫高低有关,但关系倒不大。王阳明一介书生,照样入至诚。”

古老气笑道:“胡说!王阳明怎会是一介书生咧?《明史》记载:忠、泰故尝纳宸濠贿者,气慑不敢复言。已,轻守仁文士,强之射。徐起,三发三中。京军皆欢呼,忠、泰益沮。人家厉害的很!”

龙老将军老脸都红了,笑了起来,道:“我读书少,所以只到了化劲,再往上就无能为力了。但我听说,李医生长年累月读书不缀。古老,突然出了这么一个绝世人物,又从始至终关爱烈士遗属,照顾烈士遗孤,捐赠教育……这种人是不作伪的,也不屑作伪,所以可见都是真诚的。古老,曹大姐,这是我们的气运呐!他那么有钱,可以请他拿出来……”

曹老没好气道:“少做美梦了!那就是个不讲道理的无赖。当着我的面都敢胡说八道,不想让秦雪干了。说历朝历代她这样的都没好下场。还说了,将来谁欺负小雪,他就杀谁,让我一通好骂。看来老话说的真没错,侠以武犯禁。我眼不见心静,赶紧赶走了。”

古老吸了口烟笑了笑道:“不要紧,这是秦雪同志的家事,她摆的平。这个奇人啊,最大的优点就是在乎家人,在乎师父,在乎对他好的人,重情重义。这样的人,我们大可不必紧张,他是好人嘛。”

龙老将军心里对古老的胸怀,钦佩之至。

他知道这个谠的一些人其实并没有这样的胸襟,只要不在控制之内的,任何不可控因素都被视为大逆不道,压之而后快。

唯有这样海纳百川的胸襟,才能让这个国家,真正兴盛!

等龙将军告辞后,古老问曹老道:“曹大姐,你觉得这个人,到底如何?”

“……”

曹老笑了笑,沉吟稍许后缓缓道:“你让我留心观察小李不一样的地方,所以我发现了些不大一般的事,就过来和你说说。但是,小李本身肯定是个好孩子,是个普通人。心思都在老婆孩子和家人身上,连亿万家财都不在乎,港岛那边那么热闹也没瞧他急糙糙的,更别提其他的了。

至于小雪那边也不用考虑小李的因素,该历练就历练,该磨砺就磨砺。

历史告诉我们,凡是一帆风顺上去的,都是不成器的。

老人家、丞相还有你,哪个不是几起几落呀?外面只知道三起三落,说丞相一直没落过,做人圆滑,可你们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

能耐,是在挫折中成长起来的。胸怀和格局,是在委屈和苦难中磨砺出来的。

我知道你对小雪寄予了厚望,在慢慢磨砺。正好,小李也算是一重考验。

我视小雪为己出,太喜欢这个孩子了,但谠的事业,国家和民族的前途命运,高于一切。

小雪这样的干部,就该经受考验,让她成长起来,成为国家栋梁!”

尽管受一些无法改变的因素所扰,秦大雪不可能“会当凌绝顶”,但是,只要她一以贯之的像现在这样一心谋国,同样有她散发光芒的位置。

秦大雪现在不只是计委副主任,还在纪律委员会,担任要职。

曹老曾经很不高兴也不理解这样的安排,直到秦大雪和老人一番剖心长谈后,曹老心中才将她从“爱女”的级别,再次大大拔高。

古老大为高兴道:“说的太好了!秦雪同志很好,一心为国。那个小李呢,我看确实是没出息的很。天天叫唤退休退休,在后面老拖后腿。这怎么能行呢?不管他了,不管他了!哈哈哈!”

……

入夜。

秦家庄,李家。

李源收拾好行囊,看着老娘拄着一根拐杖一直坐在炕边看着,他笑道:“妈,舍不得我走?”

李母笑的慈爱,道:“明年还回来不?”

李源笑道:“回来啊!肯定回来。妈,等明年我让汤圆去买一架私人飞机,到时候派咱们自己家的飞机来接你和爸去过年。飞机上有睡觉的床,眯一觉就到了。”

李母吓了一跳,道:“飞机还能自己家买?”

李源“昂”了声,道:“在外面有钱啥都能买,自己家的飞机可比飞机场的客机舒服的多,还安全。到时候您想到港岛吃海鲜了,就给我打个电话,我就派飞机来接您。早上出发,下午就到了。第二天您想和村里的老太太们分享一下前一晚上吃龙虾的姿势,想让她们看看是左手吃的香,还是右手吃的香,欸,再坐飞机回来,拿照片给她们看。”

本来还有些伤感的李母,被儿子逗的笑的合不拢嘴,笑了会儿又看着儿子道:“去了港岛要好好吃饭,娶四个媳妇都白娶,没一个会做饭的。”

大嫂子“不高兴”道:“看看、看看!当儿媳妇的多难,四个伺候您儿一个,也没句好话!我们这些就更不行了!”

李源大笑,李母不理,又殷殷叮嘱道:“别光惯着孩子,让他们也学着做饭。等你老了,别让他们饿着你……啊?”

李源一下笑不出来了。

隔窗望见儿抱孙,我儿只知他儿亲。待到他儿成年后,莫让他儿饿我儿。

常闻隔辈亲,抱孙不抱儿。

怕也只有这种将儿子疼到极致的母爱,才会担忧“莫让他儿饿我儿”吧……

李源看着老母亲温声笑道:“妈,要不要跟我去港岛?我饿了,妈还能给我做饭,烙个饼吃。”

见李源都动情了,大嫂子看不下去,同老太太道:“老娘,别忘了让老幺多寄些录像带回家来,看电视剧!”

老母亲本来都快掉泪的眼睛里,忽然绽放出炫目的光芒来,巴巴的看着李源……

……

第二天中午,李源乘车来到机场。

临别时,他看着治国道:“儿子,你心智成熟的早,还在不断的学习进步。但是,心智向前发展,如果方向不对,也有可能偏离正道。爸爸能教你的不多了,只送你四个字:厚物载德。老实说,爸爸对你过于聪慧,一直都有些担心,宁肯你笨一些。”

治国闻言,看着父亲笑道:“爸爸是担心慧极必伤么?爸爸,您已经给出了应对这点最好的良方,就是厚物载德。您放心吧,我不会倚仗小聪明,总想走捷径的。我常去拜访那些老同志,不是为了我自己。有爸爸、妈妈在,我根本不需要如此。我只是有些担心妈妈。读的史书越多,就越担心她。”

李源笑道:“妈妈才不用你担心呢。儿子,我向你保证,没人能伤害得了她。谁害她,我杀谁。”

治国脸都抽抽起来了,委婉道:“爸爸,体制内有体制内的规则。您别总想着人道毁灭啊……妈妈要是受了气,她自己就能找回场子。她不能,等我长大了也一定能。您直接出手干掉,一点成就感也没有。而且,后患无穷。”

入劲之后,他愈发能感觉到父亲如渊似海的实力,倒是不怀疑这点。

但倚强而行,绝非智者。

“臭小子!”

李源哈哈笑骂道:“再多读读史吧,还是没读透。你和你妈想待的地面上,真正高手之间的交锋,哪会局限什么手段?看看你们的历史,比起狠辣来,你爸爸我就是九世大善人。行了,真到那一天,咱们爷俩再谋划,不管怎么样,肯定要保护妈妈。”

治国高兴的点了点头,心里颇为温暖。

虽然自家父亲的太太多了些,但父亲本非常人,并且对几个妈妈,特别是他妈妈,都好到天上去了。

这就够了。

父子俩分别后,待看到一架飞机上天,李治国才坐上了皇冠轿车,去了海子里。

母亲做的事,内蕴大风险,他多走动几分,多少能帮助分担些压力……

……

晚上七点。

当李源踏上港岛的那一刻,就能感到明显的兵荒马乱。

机场里挤满了拖家带口大包小包准备离开的市民,不时能听到人们嘴里的谩骂声。

李源“啧”了声,倒没高高在上的想着指责什么,能理解。

毕竟那段岁月过去了还没几年,他都拖家带口的跑到这边来,更何况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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