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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主动研墨,宝琴则帮着铺展纸笺。

贾琮取下一狼毫笔,蘸墨一气书就。

写的很简单,辞藻并不华丽,讲明了薛家之人为贾家故旧老亲,因而请老先生务必来一遭。

措辞虽简明,但字体看起来却极为赏心悦目。

笔致清秀中和,恬静疏旷,飘逸隽秀、整洁而不失大气。

落笔时似行云流水,观之舒适。

莫说宝钗、宝琴这等酷爱文墨诗词的闺中才女,就连薛大傻子都觉得贾琮写字时好像天上神仙一样,身上带一股仙气。

唯有赵氏,虽也欣赏贾琮的字迹,也关心请人的笔墨,可她一个过来人,却还是看出了宝钗看贾琮目光的不同……

那是一种全心全意的投入和痴迷,就像她对薛礼。

可是,她和薛礼是夫妻,经过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如今宝钗这等情况,似乎……

不过赵氏又念及她那妯娌能放宝钗南下,许是已经有了心思,便不再多想。

无论怎么看,眼前这个一表人才又极有势力的少年,都是一个极好的东床娇客。

念及此,赵氏又看向自己的女儿宝琴。

见她也望着贾琮,眉头微微一皱,不过待看清宝琴只是好奇的目光时,就放下心来。

她这女儿虽还未长成,却已经出落的极为出众。

在她心里,这样的颜色就是当个贵妃也尽够了。

不过早几年薛礼还康健时,就在都中与梅翰林相约,早早为宝琴定下了亲事。

也不知梅家那位公子,比起这位贾家少年如何……

……

因为薛蝌急着往扬州赶,贾琮、宝钗和薛蟠并未在薛家留饭。

回程的路上,宝钗与贾琮道了谢,却被贾琮趁机悄悄轻薄了番。

最可恼的是,她哥哥薛蟠就在马车外,叽叽呱呱话里话外想让贾琮给他介绍个花魁……

一路上紧张、羞涩、着恼又刺激的回到太平里千户所,贾琮终于见好就收,薛蟠也闭上了聒噪的鸟嘴。

不过马车还是在仪门前被拦下……

“大人,有急事禀报!”

拦车者是魏晨、韩涛和姚元,当前锦衣卫三大巨头。

贾琮自马车上下来,薛蟠离去,宝钗被送入后宅。

一行人去了议事厅。

……

议事厅内,众人落座。

魏晨面色有些兴奋地说道:“大人,寻到周老黑了!”

贾琮眉尖一扬,道:“他招认了?”

一旁韩涛嘿了声,道:“锦衣卫诏狱里能咬住不开口的人,少见。还没怎么上刑,他就全招了。”

姚元也道:“此人也是有心机之人,从他供出的秘密落脚地,搜出了三大本账簿,上面记载着这几年他和金陵府知府合谋干下那些勾当。卑职大致数了数,只近三年来,周老黑通过坑蒙拐骗还有偷抢等手段,从江南各地弄走了至少三百名孩童,一百余少妇和少女。这些孩童或被贩卖,或被致残乞讨,或被训练成贼偷,各种手段残忍之极。女子则大都被卖入妓院,颜色极好者,调理温顺后被送人顽弄。大致罪过,与刘昭所记无大差错。”

贾琮闻言,面色肃穆,皱眉道:“贾雨村也是读书人出身,堂堂二甲进士,还是堂堂应天府知府,他怎会赚这样的脏臭银子?”

魏晨三人对视了眼后,魏晨干咳了声,道:“这个,周老黑还真知道一点,不过……”

见魏晨面色有异,贾琮心里一沉,喝道:“不过什么?”

魏晨干笑了声,道:“大人,属下认为周老黑必是胡言乱语。”

贾琮听出味来,气笑道:“总不会和我有关吧?”

魏晨撇清道:“这可不是卑职说的……”见贾琮目光不善,魏晨不敢再废话,说道:“周老黑曾听贾雨村酒后失言道,他本是走都中荣国府的门路起复的,官场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为众人所知。原本也没什么,走贾家的门路也没什么不好。可不知为何,这几年贾家对他忽然就不上心了,这个时候他再想转投别家,别家也不敢收。所以他就借着还在位的机会,想尽法子多刮点银子,一来是想用银子试试能不能再打开贾家的门路,二来,万一不成,也算能留下点家底。大人,贾雨村这二年不断的寻求新路子,银子花的跟流水一样,还没见到成效。到了他这个品级,又岂是一个改换门庭就能上位的?所以他未免有点破罐子破摔,什么银子都敢抓。”

贾琮点点头,道:“那就拿他开刀吧。锦衣卫新立,天下人瞩目,若没有一个开刀祭旗的,怕会让人小觑了去。方悦那边等着咱们动作,江南本土家族也都在观望中。也好,咱们也不能让他们失望。”

魏晨、韩涛、姚元纷纷笑了起来,魏晨道:“大人,他们想看的可不是这个。江南士族希望看到大人和督抚衙门那边冲突起来,最好彻底撕破脸皮见真章才好。督抚衙门那边还指望大人背负皇命,对江南十三家下重手,好给他们打开僵局。他们怕是谁都想不到,大人会拿自己人开刀……”

贾琮冷冷一笑,道:“想不到就对了,让他们都想到了,锦衣卫还如何自处?”

说罢,站起身又道:“今夜子时三刻,锦衣缇骑出动,缉拿金陵知府贾雨村归案。敢有阻拦者,杀无赦!”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