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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起藏在假山后,三双圆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偷偷的看着这一幕……

……

未时末刻,贾琮告别内眷,自盐政衙门而出。

带领百余亲兵并葡里亚贵族亨利·卡佩、二鬼子田庆一道,乘车出了扬州府,登船南下。

虽然锦衣卫座船还未归来,但江南巡抚衙门送来的那数十条大船中,却也有一条楼船。

比不得锦衣指挥使的座船气派,倒也还不错。

亨利·卡佩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之前沈浪他们只将锦衣卫用刑的器具打磨了番,还未动手他就已经崩溃了,痛哭流涕,什么话都交代了出来。

但还是不够,一上了船,贾琮就将亲兵们全部集合,展鹏、郭郧甚至茶娘子和她的麾下都到齐。

众人围坐在一楼大厅内,一起看着一个小高台上站着的亨利·卡佩和他的翻译田庆。

贾琮亲兵皆是从黑辽战场上下来的老卒,大多身负残疾,面容狰狞可怖。

连茶娘子麾下那些武技高强的强人坐在他们身边,都被煞气惊的坐立不宁,更别提亨利·卡佩和田庆二人了。

贾琮让展鹏将一副六尺见方的舆图,挂在了屏风上,当作亨利·卡佩的“教材”。

开始前,贾琮对所有人道:“这幅舆图,会告诉咱们这个世界到底有大,也让大家明白,此次南下的目的为何,何故如此着急南下……图上还只是一部分,目前我也只得了这么多。都好好听,开开眼,莫要做井底之蛙。”

说罢,又对田庆道:“问问卡佩,这个舆图,他认识吗?”

田庆还没翻译,亨利·卡佩已经叽哩哇啦的连连叫唤起来,不过看向贾琮的目光里,满是谄媚恭维之色。

田庆见之都抽了抽嘴角,对贾琮道:“这西洋鬼子说上帝,大人真是天才,竟能绘制出如何精细的地图,比他见过的任何一副海图都要更精美……”

贾琮自然不信这话,知道这是这个洋鬼子讨好求生的手段,他道:“告诉他,详细解说,不要说废话。”

田庆翻译过去后,亨利·卡佩微微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开始从大乾南边的第一个国家讲起。

茶娘子的属下们原还不清楚贾琮到底想做什么,不过当田庆将亨利·卡佩的话一一翻译出,从“安南国”到“暹罗国”到“吕宋”到“万象国”、“掸国”、“茜香国”、“马六甲”、“天竺”、“锡兰国”、“真腊”一一讲出后,所有人都目光灼热的看着屏风上挂着的那张舆图。

他们从未想过,在大乾之外,竟还有如此广阔的天地。

等亨利·卡佩和田庆绕过一片好大的大陆,转而北向,讲到了亨利·卡佩的故土葡里亚时,众人不由都有些吃惊。

这么小?

至此,贾琮让亨利·卡佩和田庆下去休息,他站到了小高台上,继续道:“没错,就是这不足我大乾一个省大的国家,便是葡里亚,而在它旁边的这个小国,便是佛郎机国。再往北走些,这里,就是红毛国,也就是尼德兰国。

这三个小小的国家,丁口加起来还不足江南一个省多。但是,这三个小国,却几乎瓜分了整个世界!

看到这片大陆了么?这叫非洲大陆。从这里起,包括之前的天竺、暹罗、安南、吕宋,哦对了,还有我大乾的濠镜!

全部被这三国,用犀利的火器和大炮占据!

他们杀光了所有反抗他们的人,杀了足有几千万之多!

他们将剩下的人当做奴隶,肆意折辱贩卖。

他们抢劫这些地方的金银财宝,烧毁这些地方百姓的屋宅,毁其祖宗陵墓,淫辱他们的妻女……

他们恶事做绝!

而如今,他们将大乾周边的国家占尽了,他们正在这些国家的尸体上大快朵颐。

我相信,等他们吃完之后,消化之后,一定会将目光,落在大乾的身上!”

说罢,看着满堂寂静,瞠目结舌的诸人,贾琮道:“这些话连你们都未必尽信,也就更难取信朝廷上的官老爷们。所以,我不能指望别人。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我才想领着你们,来做些什么,改变些什么。

有句话,叫做师夷长技以制夷。

这次南下,我们要忍辱负重,不耻下问!

就是去向这些强盗们取经偷师,学习他们的枪炮技术,学习他们的航海能为,与他们通商。

我希望,若有朝一日,这些强盗们,这些恶魔们,他们仗着船坚炮利打到了大乾时,我有能力带着你们,将这些恶贼阻截于国门之外,守我祖宗故土,护我华夏衣冠,不受禽兽侵犯。

请诸君助我!!”

这等煌煌大言,让满堂人悲壮沸腾!

更让他们明白了贾琮高洁之志!

“呛啷”一声,郭郧反手抽出腰间绣春刀,在自己面颊上割下一刀以明志,单膝跪地道:“卑职誓死效忠大人!”

其余百余亲兵,亦皆纷纷效仿。

这刀光和血气,更为堂内气氛添加了份肃煞和惨烈。

这等决心是能传染的,好在贾琮提前用严厉的目光制止了茶娘子的动静,让满目崇拜敬仰的她,只屈膝福下,道:“奴家虽为女流,亦愿为大人效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身后诸如李义等人,第一听闻贾琮此等壮志,无不被他的胸襟所打动折服,这才明白茶娘子缘何如此倾心贾琮。

七八个江湖大豪,彼此看了眼后,齐齐用兵刃在面上开了口子,添上了份血气,跪地喊道:“卑职等愿为大人效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贾琮点点头,谢过叫起后,回头看正为难的拿着刀往脸上比划,却又舍不得割的展鹏,瞪了他一眼后,喝道:“去,送这位葡里亚国的亨利·卡佩子爵上路。”

展鹏闻言,又看到前面无数人鄙视的目光,一咬牙,也在脸上来了一下后,哭丧起脸来,用力有些过猛……

然后他狞笑的走向已经站不稳的亨利·卡佩。

他倒不是怕疼,是怕丑……

早就羡慕贾琮的相貌羡慕的不得了,想奋起追赶,谁曾想,又来了这一手,心里把始作俑者郭郧埋怨个半死。

不敢拿郭郧如何,就拿倒霉鬼亨利·卡佩出气。

用绳索套住他的脚后,一下丢出了船外大江中……

……

盐政衙门后院,黛玉闺房中。

黛玉俏脸上还残余着羞红,坐在书桌边一笔一划的写着那阙《一剪梅》,等落笔后,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中,蕴着情意绵绵和思念。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锦书,指的便是妻子所寄书信。

虽分离不到一日,她已甚是想念,忍不住想要写信呢。

正这时,听到外间“吱呀”一声,未几,珠帘挑起,紫鹃托着一托盘进来,面色古怪。

黛玉问道:“做什……”话没说完,看到托盘里竟然放着一枚红鸡子,俏脸登时红透,似氤氲着晨露的眼眸羞恼的瞪向紫鹃,啐道:“你胡闹什么?”

红鸡子,不是生宝宝时才吃吗?

紫鹃抽嘴角道:“是小角儿送给姑娘的,说……她要提前庆祝姑娘早生贵子……”

黛玉腾的一下站起,面红耳赤道:“看我不撕了她的嘴!今儿再不饶过她!她答应三哥哥不说出去的!”

紫鹃闻言大惊:“你们真做了那事?”

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