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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嫁人,打从心里抗拒,她始终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该像娘那样,嫁为人妇,洗手作汤羹。

那她应该做什么呢?

江月白又一次掀起斗笠,看向刺眼的烈日。

那种拧巴的感觉再次袭来,让她觉得所有的东西都有些违和不对劲,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赶到私塾时,上午的课刚刚结束,江月白站在墙下阴影里。

路对面的杨树下停了两辆十分豪华的马车,都有仆人在等着。

一辆上面挂着‘陆氏’的灯笼,一辆上面挂着‘谢氏’。

陆氏是他们这一片的名门望族,谢氏则是商贾之家,富得流油那种。

因为他们这座私塾的黎夫子是个隐姓埋名的名士,就喜欢待在乡野之间,陆氏的一位小姐和谢氏的独子得知黎夫子的消息,特意上门求教。

陆氏的那位小姐是女扮男装,这件事只有江月白知道。

“可惜我没钱交束脩,不然我也女扮男装进去听讲。”

江月白耷拉着脑袋,思索着怎样才能赚到一大笔钱,要是进山能挖到金矿就好了。

“月儿!”

充满喜悦的声音从私塾门口传来,江月白一抬眼就看到女扮男装的陆南枝对着她笑。

“阿南!”

陆南枝快步走到江月白面前,转身从书童手中接过一沓纸。

“这是今日黎夫子讲的文章,我全都记下来了,给你。”

江月白笑着接下,“阿南你真好。”

她跟陆南枝是‘不打不相识’,有一次她跟弟弟在河边讨论文章,有些不同见解,被外出郊游的陆南枝听到,辩论起来。

陆南枝辨不过她,竟然未曾生气,也不嫌弃她出身,与她义结金兰,以姐妹相称。

之后陆南枝便每日将黎夫子讲的文章都抄录下来交给她,与她共同探讨。

“咳咳咳,你们两个干什么呢,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

听到这个声音,江月白偏头翻了个白眼,又是谢家二世祖谢景山。

一身华服的谢景山身后跟着两个小厮,走到江月白和陆南枝面前,眼神不善地瞅了眼陆南枝,转到江月白时突然换上笑脸。

“江月儿,我给你带了点我家厨娘做的点心,你要不要尝尝?”

江月白吸了口气,拒绝道,“谢少主,男女授受不亲,请你离我远一点。”

“阿姐!”

弟弟从里面出来,江月白跟陆南枝告别,把那一沓纸塞进衣襟里,迎上弟弟一起回家。

路上,江月白问弟弟今日学了什么,弟弟苦着一张脸说不出几个字,江月白气不打一处来,拧着他耳朵就开始骂。

“阿姐饶命,这个学我真的上不下去啊,你跟爹娘说说,让我跟爹学木匠手艺,你去上学不成吗?”

“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可以的,真的可以的,今天黎夫子说了,咱们云国可以女子为官的,而且黎夫子看了我从阿姐那抄来的文章,还说要见你呢。”

江月白愣在原地,对啊,云国可以女子为官,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可是只是入朝做女官,她似乎还是不满足。

江月白抬头看向烈日,那股拧巴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不对,她想要的不止如此。

“呀,阿姐你看,那个江湖人又来了,你说他咋长那么好看呢?”

袖子被弟弟扯了扯,江月白抬眼看去,她家院子侧墙边,站在一个青衫剑客,朗月清风一般。

江月白叹气,拉着弟弟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