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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哦,你说舞阳侯啊。”

“我给你介绍一下啊……那人叫樊哙……他曾经跟随我阿父作战,第一次作战,一个人斩首三百多人……然后就当了将军。”

“嗯???”

“他旁边那个叫周勃,这辈子打仗就没有输过一场,你知道那个韩王信吧?就是投靠了匈奴的那个,他用六千多士卒,击溃了韩王信和匈奴的对手,斩了韩王信……冒顿派去的几个将领也都被他砍了脑袋……杀的也不多,就杀了四五万人吧。”

“那个叫陈平……冒顿当初跟我阿父作战,他一封书信就逼的冒顿撤退……到现在为止,得罪过他的人还没能活过三天……”

“那个叫夏侯婴……他曾架着驾车,冲了一天一夜……没有停下来过……杀的战车都变成了赤色的,改天请你坐啊!”

“那个叫……”

刘长好心的为月氏王介绍起了在座的群臣,月氏王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对劲,他显然是有些被吓到了。

“那我们这一侧的呢?”

“哦,他们都是诸侯王……那个是齐王刘肥,他原来是很胖的,平生最好吃人,后来天子下令不许他再吃人,他就瘦了……他的诸侯国在齐地,规模也就比我唐国要大一些吧,甲士二三十万,你可不要激怒他,听说他现在还偷偷吃人。”

“那个叫如意……嗯,别看他人模狗样的,其实最凶残的就是他,他极其好战,喜欢杀人,他经过的地方,鸡犬不留,为人小气,很记仇,一旦被他记恨,定然杀人全家!曾经有个叫蒯彻的,就是因为在路上瞪了他一眼,就被他杀了全家,他的领地比唐国略微小,甲士也就十来万吧!”

“那个是韩王刘恒,他人还是挺好的,就是有个坏毛病……喜欢发明各种酷刑,知道我们有个惩罚叫凌迟吗?就是他发明的!我给你说啊……”

“那个是吴王刘友,平日里从不开口,一开口就杀人……”

月氏王脸色苍白,刘长笑着安慰道:“放心吧,你现在是自己人了,他们不会对付你的,以后就安心待在唐国……跟他们是没有什么交际的!”

“咳咳!!”

叔孙通忽然咳嗽了起来,刘长和月氏王就仿佛是上课时开小差被抓住的学生,急忙板起脸来,严肃的正视前方。叔孙通这才说道:“请月氏王起身……接诏!”

月氏王接了诏,天子又与他说起了赏赐之事,月氏王急忙拜谢。

月氏王接了诏,转头一看,却看到齐王刘肥朝着自己笑了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月氏王只觉得胆寒,回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天子在长安内亲自为月氏王设了一处府邸,月氏王进府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长安实在太危险了,处处都是疯子,还是在府内比较安全!

而诸侯王们,此刻也准备要离开了。

兄弟们再一次聚在唐王府内,只是,心情都略微沉重,没有人开口。

当初,他们整日腻在一起,而到了现在,每次相见,都要等上数年的时日。

刘长咧嘴一笑,说道:“兄长若是不舍,以后可以多来我唐国拜见我啊!”

“哈哈哈,你这竖子,为何总是想要让我们来朝见你?”

刘肥笑着骂道。

“只因我唐国贫穷,若是兄长们不时常救济,只怕连我都得饿死在王宫里啊!”

“长,别说不吉利的话,有伤时运。”

“时运岂能是言语所伤的?人定胜天!”

“哈哈哈,不亏是荀子的再传,这学问还是掌握的不错。”

众人顿时有说有笑,再也不复原先的沉寂,刘恢笑着说道:“可惜,这番走的着急,不能等到长弟的婚事了!”

“唉……我也不想急着成家……周胜之成家之后,整日都在府内,都不敢随意外出了……”刘长挠着头,看起来有些不情不愿。

刘恒板着脸,严肃的说道:“你不能就这么玩一辈子……早些成家,也能收住你的心。”

“哈哈哈,兄长,明年我也给你写信,让你给我儿子送礼!我们都是要当阿父的人了!”

刘长开心的说着,不由得看向了如意,“你说是吧?如意?”

如意脸色一黑,没有回答。

刘长这才笑着说道:“各位兄长返回藩国之后,记得要写信给太后,说国内之事困难,需要贤能的国相来坐镇。”

刘肥疑惑的问道:“长弟,你还是准备将陈平这些人送往各国吗?为什么呢?”

“这是在保护他们,大哥不必多问。”

“可他们都是国之重臣,如何能走?”

刘长压低了声音,笑着说道:“自然不能都丢出去,可是一个一个的调,再过一段时日,自然都能派出去!”

“他们为何非走不可??”

“哦,因为他们没给我送礼。”

“嗯???”

刘肥不太理解,刘恒却开口问道:“长弟何时就国?”

“还不急……庙堂里还有些事没有做完,等我做完,再成个家,大概就要离开了。”

“不说这个了,来,吃肉!吃肉!”

……

南越的使臣跪坐在赵佗的面前,认真的讲述着长安的事情。

“哦?太后执政?你确定?”

“是这样的,我看那天子下令之前都要先看其母,然后再做决定。”

“哈哈哈。”

赵佗忽然笑了起来,此刻的赵佗,穿着奢华的衣服,年纪已经不小了,可完全没有老人的那种佝偻之意,身体依旧挺拔,面目与刘长酷似,身材高大,轻抚着胡须,“那就不必担心了,我料定他们接下来会陷入内斗之中,数十年都没有能力与我们全面开战!便是吴楚,也不敢大规模的征召士卒……”

使臣一愣,随即又说道:“在册封之时,有大风起,断牙门旗……”

赵佗眼前一亮,“天命也?!”

使臣随即说道:“唐王起身,与风中立旗……”使臣详细的将发生在长安的事一一说出,赵佗没有再打断他,只是认真的听着他说着,等他说完,赵佗已经是目瞪口呆,“这是项籍复生不成?!天下居然还有这样的勇士?!他长得什么模样?!”

使臣看着赵佗的脸,迟疑了许久,方才说道:“他……跟大王一样。”

“嗯??”

“他长得很像大王……非常相像……我很早就跟随大王,他的模样,几乎跟大王年轻时一样……大王……”使臣不敢再说了。

赵佗更是惊讶,“跟我像??这如何可能?”

“我四处询问这位唐王是否与赵地有关,只是众人惊惧,没有人敢回答……十分的奇怪,离开长安之后,臣方才在一位地方官吏口中得知……唐王的生母姓赵,乃是恒山郡真定人,曾是赵王张敖家里的歌姬,后从高皇帝……”

赵佗脸色呆滞,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

“大王?大王?”

赵佗猛地惊醒,“那他的生母何在?!!”

“据说……已在牢狱内自杀身亡。”

那一刻,使臣看到自家大王的眼神不断的变幻着,愤怒与悲伤交织,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