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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傲然的说着,展了展自己的衣袖,“这衣裳不错啊,就是袖口有些小,做大点才好,我看那些楚人挥起衣袖,如玄鸟展翅,甚是好看,还能带出那种声音,就很好看……”

“好,下次我改一改。”

曹姝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城阳王还在宣室殿里等着你呢。”

“章回来了?”

刘长急匆匆的前往宣室殿,并且在这里见到了等候已久的刘章,刘章先前被刘长派出去了,这次的谋反之事,影响甚大,地方上也隐约传出什么“保天子,清君侧”的流言,刘长便让绣衣全部出动,连刘章都派出去了。

“来的正好!”

刘长一把拉过刘章,低声说道:“皇宫武库!”

“反贼们的军械是从武库里拿的!”

刘章有些惊讶,随即又说道:“仲父,皇宫武库也贩卖军械?”

“也??怎么回事?”

“我发现地方武库有贩卖军械者……正想要给仲父禀告……”

那一刻,刘章看到刘长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不可置信的问道:“我大汉何时变成了这般模样??阿父时期怎么就没有?难道寡人真的是昏君不成??”

“仲父……富贵最动人心啊,如今的官吏们,不是当初跟着大父作战的官吏们啊……”

“该杀!该杀!”

刘长恨得咬牙切齿,他一直都将目标放在外敌和豪族身上,没想到,官吏们身上居然会出现这样的大问题,连武库里的军械都可以贩卖,那还有什么是不能卖的??开国才不过几十年,大汉怎么就变了个样呢?

“章啊……地方武库的情况,你再仔细给我说说。”

刘章即刻令人拿出了自己的记录,刘章并非是那种陈平张良般的“妖人”,可他做事很仔细,办事认真,这也是刘长重用他的原因。刘章准备的详细的奏表,刘长越看越是心惊,听了许久,骂道:“怎么又是这如意?”

“这昏君,到底能不能治理好赵国?治不好就换个人!”

没错,这次的地方武库事件,还是发生在赵国。

刘章急忙说道:“仲父,这事也不能全怪三仲父……三仲父跟贾相对付国内的一些人,这才引发了这样的事情……他们的目标不是仲父,而是三仲父和贾相……”

刘长又骂了几句,便跟刘章钻研起了诸事。

而在这个时候,忽有近侍惶恐不安的走进了宣室殿内。

“大王!出大事了!”

刘长抬起头来,“又是谁谋反了?”

“是张释之……他带人去抓建成侯去了!”

“你说什么?!”

……

当刘长领着吕禄等人冲到了建成侯府的时候,甲士们已经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刘长紧锁着眉头,眼里满是怒火,这张释之是疯了,这件事还能跟自家舅父有关不成?他需要去贩卖军械来获得财富,还是要谋反杀自己??

看到刘长前来,甲士迅速让出了道路,让刘长入内。

刘长急匆匆的走进了府邸内,就看到了自己的舅父。

舅父手持利剑,将利剑对准了张释之的脖颈,整个人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而张释之纹丝不动,直勾勾的看着吕释之的双眼,这两个释之算是对上了,刘长几步走来,“这是出了什么事?!”

看到刘长到来,吕释之也没有收剑的想法,愤怒的说道:“这厮诬陷!”

“张释之……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不去查那中行说,来这里做什么?”

张释之拜见了刘长,这才认真的说道:“大王,我并非是对建成侯不敬,只是我要抓捕的罪人躲进了这里!”

“你放屁!这里哪有什么罪人?!”

“自然是有的,担任少府的官职,以公谋私,勾结中行说,在武库军械清单上作假……扶柳侯吕平何在?!”

张释之愤怒的质问道。

那一刻,吕释之懵了,连持剑的手都有些颤抖,“不会……不会,平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说起吕家,很少有人知道吕后其实还有一个早逝的大姊,而这吕平,便是吕后大姊的嫡子,因为父母早逝,改姓吕,深受吕家长辈们的喜爱,不过因为性格孤僻,跟其他亲戚也没有多少来往,与刘长也不是很熟悉。

刘长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可他长什么样,刘长也差不多忘记了。

“好嘛,我说一个武库令胆子怎么这么大,原来是有这样的大人物在帮助他啊。”

刘长笑了起来,“舅父,您是自己将他抓出来,还是由我亲自来抓?”

吕释之彻底绝望了,只是摇着头,“糊涂啊,糊涂啊!”

而此刻,在内屋,扶柳侯吕平正死死抓着吕种的手,“种弟,将我藏起来!藏起来!我被小人所骗,犯下了大错!只有姨母才能救我!将我藏起来,等姨母回来!”

吕种板着脸,“我不会做出背叛大王的事情……如果你还觉得与我是兄弟,便亲自去皇宫跟大王请罪吧!”

“你我血亲,何以帮着外人来残害亲人?!”

“好一个相助外人啊……原来在你这里,我便是一个外人啊。”

当刘长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吕平惊恐的想要逃离,却被吕种所拦下,很快,就有甲士进来,将他抓住。

刘长打量着面前这个家伙,眼里满是失望。

“寡人真该恢复炮烙之刑!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烹杀都是便宜了你们!”

“最好给你们这些贼子都施炮烙刑!”

刘长眼里满是怒火,挥了挥手,便有甲士将他带走。

吕种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看着被吓得瘫软的吕平被带走,无奈的走到刘长的身边,“大王……您不会真的对他施炮烙刑吧?”

“那又如何?”

“那不是明君所为啊,若是大王如此,只怕连赵王的贤名都要超过您了……”

刘长一愣,随即认真的说道:“你不知道啊,先前赵王曾送寡人黄铜,这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嘛?这就是在劝说寡人烧黄铜作炮烙之刑啊!”

“啊??”

吕种的想法也很简单,尽量给吕家人留个体面,大汉第一个被施炮烙刑的人姓吕,这怎么能行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吕家的第二代都是缺了大德,毫无建树的无能之人呢!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吏治是大汉之根本,必须要想办法,如今的官制或许不再适合如今的庙堂了……得改变了。”

刘长皱着眉头,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

“禄!”

“你速速派人去梁国……让张相一同回朝。”

“再这样下去,大汉就要亡在寡人的手里了。”

看着神色忽然变得肃穆的大王,吕禄下意识的感觉,有人要倒大霉了。

ps:帝忿越侮己,每思辙怒,常于廷尉殴之,或晨,或暮,不一而足,会越就食,亦痛殴之,仍不解恨。——《史记》司马迁

时越病重,帝令太医令照看,越悔恨,痛哭不止。——《圣略》张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