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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满脸的不屑,骂道:“这厮倒是会装模作样啊,这是给自己找护身符呢!”

“他在这些时日里教出了很多弟子,还将自己的医书全部拿了出来,让人抄写观看……梁国的医馆里处处都是他的弟子……”

刘长的脸色顿时就好了不少,“若是能做点实事,那倒也不错……不是弄虚作假就好,既然他在那边办了不少事,那朕也不能亏待他,去下令吧,升他一级爵位,作为表彰。”

吕禄急忙应答。

“虽然他做了不少事,但是我这个人赏罚分明,你还是要去看着他,看看他什么时候回来……对了!!朕想到了!!”

刘长猛地抓住吕禄的手,叫道:“阳陵侯傅清可以担任国相啊!”

吕禄目瞪口呆。

“陛下……虽说傅清曾得罪过我们,还让我们大打出手,可是吧……这都过去几十年了,他如今改过自新,有贤明的名声,陆公曾说,他可以在以后接替自己成为九卿之首……您这些年里,对他各种……再派他去夏国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

吕禄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自家陛下这也太小心眼了。

阳陵侯傅清,乃是傅宽的儿子,大家还年幼的时候,曾跟刘长打成了一片,卢他之第一次进廷尉,就是因为痛殴了此人。

可那是很早的事情了,在他长大之后,陛下对他关爱有加,什么脏活累活都是让他来干,一点小错误就要从头再来,他的爵位是忽高忽低,足迹更是遍布了大汉各个偏僻的角落,可谓是在南越国钻过雨林,在燕国登过雪山,在唐国放过羊,在北庭国深入沙漠,在滇国吃过菇……他用亲生经历证明了什么叫玉不琢不成器,在如此关爱之下,他居然奇迹般的混进了庙堂,成为了九卿属吏,千石。

吕禄过去也很不喜欢傅清,可都过去那么久了,再这么针对人家,这就实在有些……

刘长严肃的说道:“朕并非是惩罚他……夏国在你看来是荒凉的不毛之地,可是在我看来,那是大有可为的地方……傅清为人坚韧,经历过多次失败,若是换个人去那里,保不准会被压倒,傅清却不会……他绝对是最稳妥的人选!”

吕禄还是狐疑的看着皇帝,您这是私人恩怨里夹杂了点公事吧?

刘长却大手一挥,“派人去将傅清叫来吧。”

很快,傅清就出现在了厚德殿里,此刻的他,看起来越来越像他的阿父了,沉稳且成熟,看着就让人有种莫名的信服,就觉得这个人很靠谱的样子,难怪陆公对他的评价都这么高。

傅清拜见了皇帝,又拜见了吕禄,吕禄急忙回礼。

刘长示意傅清坐下来,然后问道:“夏国新设,需要一个国相,朕想让你去,你觉得如何啊?”

傅清并没有吕禄所预料的那样惊愕或者悲愤,他从始至终都极为的平静。

“臣从不曾独自治理过地方,只是为他人所做事,臣就怕坏了陛下的大事。”

“什么事都会有第一次,我就问你愿不愿意去?我绝不逼迫,若是你不愿意,可以告老还乡,安享晚年,朕不强求!”

傅清再次行礼。

“臣愿意前往!”

“你弟弟在长沙国对吧?”

“是的。”

“让他回长安吧,你阿母年纪也大了,让他代替你照顾你阿母……你阿母现在如何啊?”

“陛下……她很好,她常常说想要邀请您前往府内,当面感谢您的恩德……您的大恩,臣没齿难忘……”

看着傅清那激动的模样,吕禄一愣,怎么感觉他们之间还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刘长却不悦的让他起身,“朕并非是对你施恩,朕完全是看在你阿父的颜面上,大汉开国之臣,岂能没落到那种地步呢?回去跟你阿母多相处,好好服侍她……”

“唯!!!”

在傅清离开后,吕禄以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刘长。

“陛下……您曾帮过他???”

刘长急忙狡辩道:“只是看在他阿父的颜面上帮了些,都是皇后和太后的意思……”

吕禄却笑了起来,“没有想到啊,陛下居然还有这般仁德的一面……难怪敢让他当国相,是因为陛下早已将他当作了心腹?”

“放屁!还不是你们这些人不中用!”

……

“寡人向来仁德,讲的就是一个有恩必报,师兄,你平日里对我很好,跟着我去就国吧,我封您当国相!”

刘赐得意的说着。

董仲舒暗自想着,你这是有恩必报吗?你这分明是以怨报德啊……

对这个还没有举办仪式就已经以君王自居,带着甲士四处晃荡的小师弟,胡毋生沉默了许久,他有些不忍心的看着刘赐,“赐啊……也是难为你了啊。”

刘赐正要吹些什么,可是在那一刻,他仿佛觉醒了骨子里的什么东西。

他的脸色迅速变得落寞。

“师兄啊……寡人这夏国,偏僻贫苦,民不聊生,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寡人年纪尚幼,根本不知道如何治理国家……为之奈何啊??”

胡毋生还就吃他这一套,听到他的话,他皱起了眉头。

“你不必担心……我会想办法的……唉,我公羊学派势小力微,帮不了你太多,但是我会全力为之!”

刘赐大喜。

“对了,我阿父已经下令了,老师的服役地点已经改了,改到我夏国去了!”

胡毋生听闻,也是很高兴,“太好了,只要不受苦就好啊。”

“师兄啊,往后要是有人来找你麻烦,跟你辩论,你要记得叫上我,我要将他们都给绑……请去我夏国!”

“现在,我还得去想办法联系一下各地的仲父们……我阿父说了,让我跟他们处好关系……还特意交代我,只要给他们写信,开头问候一句仲父无恙……就能有意料之外的惊喜……”

就在刘赐喋喋不休的跟众人吹嘘的时候,厚德殿里却是吵翻了天。

雍娥双眼通红,坐在刘长的面前,抱着怀里的良,转过头不去看刘长。

刘赐是很开心,自己要去梦寐以求的地方大展身手了。

可雍娥就不同了,凭什么要将我的儿子封到塞外呢?

刘长心里其实也觉得自己对刘赐有些亏欠。

尴尬的站在雍娥面前,说不出话来。

“娥,这件事,你也不要责怪陛下……”

关键时候,唯二靠谱的曹妈妈从殿外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