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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抚摸着下巴,吕禄疑惑的问道:“陛下当初让我来经商,难道就是为了给他们指明一条新的道路?”

“也不全是,你的用处可大着呢。”

“你刚回来,也不要太急,回去休息两天吧,两天后就正式开始操办这件事,张不疑他们都不在庙堂,到时候就由栾布,贾谊,还有你来完成这件事。”

吕禄连忙答应。

接下来的时日里,刘长就要开始着手来弥补刘安所制定的诸多政策,给他善后……其实这也是一个机会,若是做的好了,保不准还能让大汉更进一步,若是无法改进,那也没事,直接恢复原先的法令就是了,到时候就说这些都是陈平干的……陈平托梦让殿下这么办的!没错,就这么办!

改天得将陈买那竖子叫回来,他不在长安,都找不到什么好的背锅人了,最好让他子承父业,既然继承了曲逆侯的爵位,这锅侯的爵位也不能不拿啊。

两天后,刘长在厚德殿内举办了一次家宴,主要还是给樊伉接风洗尘。

樊卿整日都念叨着兄长,正好一家人都聚一聚。

这次的家宴非常的热闹,刘长将亲戚们几乎都叫上了,刘盈,大嫂,刘乐,刘章,贾谊,贾璠,张偃,樊伉,樊市人,吕禄,吕产……

上位自然是由太后来坐,吕后坐在上位,看着这般热闹的场景,脸上也是浮现出了笑容。

家族愈发的兴盛了,就连刘长这一脉,人数也是越来越多。

孩子们跑来跑去的玩耍着,一点也不拘束。

几个大男人正坐在一起聊着大事,谈论着刘安所制定的诸多政策,又说起了身毒的事情。

樊伉先是见了妹妹,随后又见了几个犹子,看着比自己都高的刘勃,樊伉都呆愣了许久,没想到啊,这竖子都长的这般高大了。

“身毒的事情不好说,还算不上结束,还是要等太尉回来,才能知道……那边的战事很好打,但是治理起来就很麻烦了,不过这次他们算是被打怕了,都表示要朝贡,接下来想办法控制他们的税赋就可以了,等到接下来的朝贡开始后,大汉就有了足够的钱财,我想过了,到时候就可以补贴医馆和启蒙学……尤其是这个启蒙学,若是我们能将大汉的识字率推动到百分之三十,那会多么可怕?官吏用之不竭,人才辈出,大汉将会迎来不可思议的发展啊……”

刘长一如既往的吹着牛,起初还有些保守,可喝了点酒,随即就开始放飞自我了。

“身毒每年的税赋啊,你们自己想想,那是多少粮食,而且源源不断,还是他们自己派人来送……就这还有很多大臣说朕穷兵黩武,有这样的好处朕为什么不打?朕在身毒的时候啊,这些人直接将我当作神灵,格外崇敬,我走的时候他们还不舍的掉眼泪呢,我为什么要将那边的事情交给太尉,自己急着回来?这不是因为我怕后续的事情麻烦,而是因为我这个人不重视功劳……”

“师父为了我做了很多事,我已经把该办的事情都办好了,这功劳,我让给他又如何呢?”

“师父当然也是很感动的,得知我要将这些功劳都让给他,他是根本不愿意接受,说自己压根就没有功劳,怎么可以抢夺我的呢?在我私下里离开的那一天,他知道我要走了,还亲自带着人来送我,等他到岸边的时候,我都已经上了船,他还在岸边朝着我大喊大叫,满脸的不舍,还吩咐我路上小心点,别掉进水里淹死了……”

“还有我那龙椅,你们俩还没看过吧?我要走的时候,那孔雀王非要将这东西送给我,我说不要,他就跪在地上哭着求我,让我收下来,我看他也一把年纪了,不好拒绝,就给带回大汉了,我的威望在身毒就是这样了。”

刘长是张口就来,众人却半信半疑。

“身毒另一头啊,是安息国,我当时领着一百多个人,就冲杀了他们十万多将士吧,斩杀了四百位将军,他们吓得四处逃散,我还特意修书一封,那书信上都是圣人的道理,蕴藏着无上的学问,当时有几个身毒的大家看了,都拍手说写的好,光是开头就够他们学三十年的,这书信应该是在安息王手里了,他看完这书信,定然也会感受到朕非凡的才学,不敢东下而牧马……”

“就安息和身毒之间,有个必经之地,叫巴特国,得知我来了身毒,他领着数万人来拜见,见到了就下马跪拜,请求成为我的总督……”

“你们要是不信,等北军回来了,可以询问周亚夫他们,他们都是见证者!”

众人笑着,又吃了点酒。

宴会愈发的热闹,不知什么时候,刘赐出现在了樊伉的面前。

“舅父!”

刘赐傻笑着,樊伉打量着他,轻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双生子都这么大了啊,你是夏王还是北地王?”

“我是夏王!”

“你们长得一模一样,还不太好认。”

“其实看衣裳就能认出来的,您看北地王,穿的那一身,多豪华啊,北地富裕,他不缺钱,日子过的相当滋润,不像我,我夏国穷啊……”

那一刻,樊伉脸色大变,急忙伸出手来堵住了刘赐的嘴。

“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刘赐被堵着嘴,呜咽着点点头。

樊伉长叹了一声,“我比你还穷呢……我那里漫山遍野的野人,除了野人就是野猴子……给我说这些没用,你得去找吕禄,知道吧?”

樊伉松开了手,刘赐却委屈的说道:“我那里连野人都没有……您哪怕送只猴子都行啊。”

“那……我给你送点野人吧。”

“多谢舅父!!!”

刘安此刻正坐在贾谊的身边,似乎是在交谈着学问,两人说的有些激动,刘勃竖起耳朵来听,眼里满是羡慕。

吕禄正坐在吕后的身边,低着头,回答着什么。

而刘盈居然坐在了吕产的身边,两人正低声攀谈着。

吕产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太上皇坐在他身边后,他的脸就有些黑。

这些年里,他可是为太上皇背负了太多的恶名。

刘盈正解释着这件事,“产弟啊,我这身份特殊,外出也不好用真名,生怕引起动乱,你我相貌体型相仿,故而采用你的姓名,也是给你招惹了不少麻烦……”

做坏事就用我的名字??做好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隐藏一下身份呢??

虽然心里不悦,可吕产还是点点头,表示理解。

刘盈却又说道:“不过,你往后也不必再担心了……我这身体,已经无法再外出了,他们也不许我出去……这美酒好肉放在眼前,我却无法享用。”

刘盈说着,又苦笑了起来。

“我这情况,也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吕产脸色一变,“陛下莫要这般言语,您洪福齐天,不会……”

“无碍,无碍,谁都有这么一天……到现在的岁数,其实我也没什么遗憾……就是觉得平日里有些对不起你,想着及时给你道个歉,怕往后没有机会了。”

刘盈从衣袖里拿出了什么,递给了吕产。

“我知道你喜欢好看的车……我现在也无法驾车了,我准备将自己名下的这些车都送给你,算是补偿了……这是凭证,你拿好,有时日就去将车开回去吧……”

“兄长……我……”

刘盈温柔的笑了笑,“无碍,可不要让长知道了,他看上那些车已经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