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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不疑急忙行礼,拿着这些数据就匆匆离开了厚德殿,刘长看起来还是有些严肃,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下巴,“申屠嘉用来守身毒是够用,但是想要给安息人难看,怕还是有些不足啊。”

“陛下何出此言呢?”

“我过去有些低估安息人了……他们每年都在扩张,实力增长的很快,大汉距离身毒可不近啊,要是松懈了,还真的可能会被这些人给摘了果实……若是身毒的门户失守,大汉可经不起这损失……身毒的物资是大汉如今能全力发展的保障,以身毒之物力,行我大汉之仁政……身毒若是丢了,我们会变成入不敷出……政策都要被迫停止,这还是很麻烦的。”

“安息人不是杂胡,他们跟当初的匈奴人一样,是能给大汉的附属国带来真正威胁的潜在强敌……”

“当初匈奴人与大汉争夺那些杂胡,双方的战事持续了很多年,现在又有安息人来与大汉抢夺身毒……这敌人比匈奴还难对付。”

“啊?难道他们比匈奴人更强大?”

“倒也算不上,反正冒顿肯定是要强与这个安息昏君的,但是他们太远了,大汉要出兵,就会像当初出征塞外那样,承受巨大的后勤压力,守住身毒,让身毒承担后勤的情况下与安息人交战,才是最好的选择,就像我们当初收复杂胡来与匈奴人交战一样……”

就在刘长跟吕禄讲述着自己的想法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只见一个近侍走进了殿内,拜见了皇帝,说道:“陛下!有河西国的使者前来!”

“哦?河西国?让他进来!”

就看到一个甲士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欣喜与激动,拜见了皇帝后,将书信递给了他,随即退下。

刘长翻开书信,看了片刻,再次“龙颜大怒”。

“当真是诸事不顺啊!!”

吕禄惊讶的拿起了书信,对于河西国,他所能想到的就是最近在进行的战事,大汉帝国与外羌之战,这些外羌,是指河西与巴蜀之外生活在高原地区的羌部族,他们与大汉发生过很多次的摩擦,而每次战败,都会逃回高山,大汉对这片白雪皑皑的高原没什么办法,上去都困难,更别说是去追击作战了,而面对他们的骚扰,大多数郡守和将军们都选择将他们击退了事。

他们也我行我素的长期进行劫掠和骚扰,当然,也不是完全敌对,有些时候,他们会带着牦牛来与汉人进行交易,他们也习惯了大汉军队对自己的无能为力。

历史上,这种通商又骚扰的局面持续到了大汉灭亡的时候,可这次,他们显然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周勃向来就不是什么宽容的性子,在外羌劫掠河西国之后,这位直接上书庙堂,要求强攻外羌,将他们全部干掉,而对庙堂这边的担忧,他表示,要是打不掉,就砍我自己的脑袋!

周勃随即就领着军队开始了对外羌的追剿,他招募了大量的羌人进入军队,以这些习惯高原生活的人组建军队,进行追杀,连战连捷,若不是因为对方跑的快,又有恶劣的气候来掩护,战事也不会持续到现在。

这河西国的上书,又让皇帝如此气氛,难道是周勃战败了??这外羌强到了这种地步?

可当吕禄翻开之后,他发现这是一份捷报。

周勃上书,自己已经攻破了联合起来的二十余部外羌,将他们的首领全部诛杀,俘虏了近十万人,全部迁徙到河西国内,清除了河西,陇西,巴蜀外骚扰了他们数十年的强敌,并且表示可以将这些领域纳入河西国的版图。

吕禄很是困惑,捷报啊,陛下怎么还如此生气?

刘长骂道:“难得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可以不去太远的地方作战,朕刚准备去破敌,周勃这厮居然给我打完了!”

“他打完了,朕打什么啊?当真是绕了朕的雅兴!他还想要获赏?!”

吕禄有些懵,那怎么办?让周勃放了那些人,您再去打一次??

这不是胡闹吗?人家打赢了,还能惩罚人家不成?

刘长也只是抱怨了几句,好在没有去处罚周勃这“大逆不道”的行为,“也该让这厮回来了,这厮的暴脾气,还好没有让他去身毒,不然第二天就要带着军队去讨伐安息王了……不过他也是有些进步,还留下了俘虏,我以为他要全部斩首换军功呢……增加他的食邑吧,他年纪也大了,赏完就让他回来到兵学里上课。”

别看长老爷看着生气,嘴里还在谩骂,可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小得意。

说到底,这可都是要算在自己的功劳里的。

大汉周围大大小小的敌人,基本上都被扫平,连这种躲在雪山高原里的都被干掉收复了,帝国的精力可以全部放在那身毒之上,若是将身毒也彻底收复,那实在不敢想,自家这帝国能强盛到什么地步,若是将来能将安息也拿下,前往罗马,再将罗马也给拿下……刘长光是想着这些,嘴角就已经咧到了耳边,目标也不要定的太大,暂时就定为拿下全盛罗马的疆域吧!

若是自己能做到这些事,就自己这功德,后世还有哪个敢跟自己做比较的?

简直是千古一帝啊!

看着呵呵傻笑的刘长,吕禄倒也习惯了,陛下肯定又是在做着什么白日梦,这样的情况他见多了。

到时候在地中海修建一个皇宫,让凯撒陪自己角抵……不知道凯撒有没有出生?

刘长抚摸着下巴,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吕禄叫道:“去将夏无且那个老……丈进来!朕要跟他询问一些养生的技巧,必须得活得长寿些!”

吕禄一愣,“陛下千秋鼎盛!长寿……”

“不要吹捧了,我不求活得太久,能跟老师,南越王,夏无且他们那般就可以了……朕得亲眼看到修建在地中海的皇宫!”

“啊?什么海?”

“快去!!”

“唯!!”

夏无且这些时日里都过的小心翼翼的,庙堂要让他前往沛郡,说起来,他就是个普通的医者,也不知道自己去沛郡能做什么,自己是当官的料吗?况且沛郡那边还是晁错在做主的,自己去了能过上好日子吗?晁错是什么人,他可是很清除的,他不太愿意去,可又无法拒绝,这些时日里,他整日都在想着前往沛郡后的事情。

他还没有启程前往,因为要去的官吏不只是他一个人,大家要同期上任,都在等待着上任的时间。

而除了这些,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在长安结识了一个不错的朋友。

这位朋友很喜欢跟他聊天,而且夏无且也愿意给他多说些事情。

这位好友正是太史令司马喜。

“我的儿子已经进了太学,在太学读书,尽管我不太情愿,可他还是对史学颇为热爱,看来又要走上我的道路了……”

司马喜抬起头来,惆怅的说着。

“这不是好事吗?子承父业?”

“呵……跟在陛下身边,记录他的言行举止可不是什么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