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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瓶子里的鬼神之血很特殊……是真正厉诡的血液,用它来在人身上纹刻入墨图,确实有奇效。」苏午把小铁壶的盖子拧紧了,放入杀生石铁盒中。

跟着摊开了那张兽皮卷轴,

看到卷轴上绘刻的一副遍身彩羽的长龙。

那龙形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神韵,

仿佛随时都会挣脱纸卷的束缚,真正飞腾而起。

仅仅是观看这副绘刻在兽皮上的入墨图,苏午也能察觉出它的神韵,它的灵性富集,远强于「泰山百魔食人宴」入墨图。

「这样的入墨图,

应该可以归入大唐流入东流岛的三十六副上品入墨图卷之列了吧?」苏午开口说着话,与他隔着一张条案对坐的晴子抬头看了看他,抿着嘴没有出声。

他看了一会儿入墨图,就将之卷好了,放入铁盒内。

扣上铁盒,

将之推到了晴子面前:「我已经有了泰山百魔食人宴,就不再需要这副入墨图了。

晴子小姐还是自行处置它吧。」

「阿布没有看铁盒里的字条吗?

父亲留下这副入墨图,说是和阿熊叔叔做了承诺。

要把铁盒内的鬼神之血赠送给他。

即便这副入墨图对阿布没用,

以后也可以用鬼神之血来点化自己身上的「泰山百魔食人宴」。」晴子看着被苏午推到自己面前的铁盒,轻声说着话。

苏午看了看低着头,不与自己对视的晴子一眼,

无声地笑了笑,

道:「我有很多种手段可以获得鬼神之血。

但是目前,

晴子小姐获得鬼神之血的途径,仅仅只有眼前这一种了。」

他坐正了身形,

晴子也仰头看着他,脸颊粉红:「你、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的……」

小孩子的想法有什么难以看穿的?

情绪都写在脸上了。

苏午未有回答晴子的问题,而是道:「晴子小姐,接下来一段时间,我要在安纲铸剑所沉心修行,除了尽快学会鬼神锻法以外,还将着手铸造自己的第二把刀了。

所以,

本家诸多事务,皆需要晴子小姐一人而决。」

「啊,我没有这个想法……」晴子眼神慌乱地看着苏午,「阿布君,我们配合得不好吗?你为什么要突然做这样的决定?」

「我会安排武田信雄、三上太郎、弥生女辅佐晴子小姐。

依附于他人,终究只能获得一时的安宁。

自身强大,才能得到永恒的安全。」苏午看着晴子的眼睛,继续说道,「晴子小姐,尽快让自身强大起来吧,只有自身强大起来,

才不会惶恐,

不会因为外界环境、他人态度的变化,而时刻担心自身被卷入其中,地位受到倾轧与威胁。」

晴子闻言愣愣地看着苏午,

片刻后,眼眶里忽然有水汽氤氲,泪珠儿从眼角滑落至腮边,

她嗫嚅着嘴唇,道:「阿布,谢谢你替我考虑这些……谢谢……」

晴子性格要强,怎可能未考虑过自己的以后?

只是,她如今都要依附于阿布来维持自身的生存,想要独立,第一步便必须要踏出阿布的阴影——这样花费的代价就太大了,远不是她,以及整个井上家能够承受。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

阿布会主动考虑这个问题,

自身让开位置,让她得以脱离阴影,真正迈出独立的第一步。

并且,对方甚至愿意用自身的力()量来承托她的独立。

这一刻,晴子已经灰暗冰冷的内心里,终于出现了一束光。

此下,惭愧、温暖、酸涩、欢喜种种情绪淤积于晴子小姐的胸口,她只能重复说着谢谢,脑海里再没有多余的念头。

苏午看着她眼泪不停涌出眼眶的样子,无声地叹了口气。

从被拜为家老的仪礼开始,他就逐渐意识到,自身的存在对这位贵族小姐既是一种保护,同时又是一种威胁,介入井上家的事务越多,她的危机感就越强,

但越少介入、甚至完全不介入井上家的事务,她的不安全感就越强。

如今,

他终于暂时找到了一个平衡点——沉心去做自己的事情,但不会减少自身对井上家武士的威慑力,如此可以渐渐将如今聚拢起来的井上家武士对自身的敬畏,通过时间的更迭,转移到晴子身上来。

让她获得独立掌握井上家,威慑家臣的力量,

到了这时,

自己可以功成身退。

安心去挖掘玉色山的杀生石矿脉。

「这段时间,晴子小姐和武田信雄学习剑术,强壮体魄。

等到晴子小姐的体魄可以承受「百想之龙入墨图」的纹刻秘仪以后,我可以帮助晴子小姐纹刻这道入墨图。

掌握近似于鬼神之力的力量,

也就足够晴子小姐立足于伯耆国了。」苏午接着安排道。

「好。」

晴子点了点头。

伸手将桌上的最后一件事物——那座用以开启「玉色山杀生石矿脉」的秘钥「大上婴石」推到了苏午面前:「百想之龙入墨图纹刻的经络都在这块石头之上,

我把它送给阿布,

阿布尽快熟悉起来,以后帮我纹刻入墨图的时候,一定要认真一些哦。」

价值最高、背后连着一座杀生石矿脉的「大上婴石」,就这样被晴子以玩笑般的语气赠送给了苏午。

但这样的赠予又极其认真,

像是二人间秘而不宣的承诺。

苏午点了点头:「我会认真熟悉上面的经络的。」

晴子仰头看着他,破涕为笑。

不久后,晴子离开了苏午的居所。

苏午将条案上的「大上婴石」、「缚诡索」仔细收好,吩咐门口侍候的家仆,将武田信雄、三上太郎、弥生女召集了过来,

两男一女聚集在他的居所里。

他向三人交代了自己的安排,

在无声息间为他们各自下了一道密咒,

确保他们一旦违逆在自己面前立下的承诺,顷刻就会肠穿肚烂而死,便又将他们请出了居所。

午饭过后,

苏午换了一身粗布衣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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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裳,

把从「土御门胜勇」尸身上剥离的「菊相柳入墨图」覆盖在自己身上,腰悬「大红莲胎藏」,离开了井上家的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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