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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昊好声好气地说道:“这不是怕您耽误了时辰,又要和陛下吵嘴吗?”

他一边说话一边留意到莫惊春正站在太子身后三步开外的距离,两人之间看起来不像是起了冲突的样子,不由得松了口气。

太子……

刘昊急匆匆地跟上大步流星的太子殿下,亦步亦趋。

直到东宫的身影消失在皇帐内,刘昊的心头才是一跳,继而急促地跳动起来。

不对,他细细回想着方才太子的神情。

着实不对。

那是……无法餍足的神情,就像是凶兽在扑杀的前一刻被冒然叫停的饥饿感,忍耐,却藏着欲念。

刘昊嘴里发苦,看来柳存剑的说法派不上用场。

他说什么太子喜怒无常,除非是得用的手下或是大臣,不然仅仅只凭借着趣味是无法得到他的关注。

莫府一行已经满足了太子的兴味,此后殿下肯定不会在追逐着那可怜的夫子……

可眼下,算是满足了吗?

眼下,还不算满足。

莫惊春心道,太子聪慧过人,许多事情实在是瞒不得他。就算是方才那瞬间的怨怼,东宫也瞧得出来他在以进为退。

这样的性子……

莫惊春当真嘴里发苦,他不由得去戳了戳雪兔的尾巴毛,然后下意识抚住后腰的部位。

这两者的感觉,相差这么多不成?

入夜深沉,莫惊春躺在被褥里,不可避免在宽松的中衣下磨蹭到那团毛绒绒,心里不期然想起了今日的遭遇与想法。

触感……

莫惊春慢吞吞伸手,在兔尾不由抽动的时候薅了一把。

从尾巴尖摸到尾巴根的瞬间,酥麻的爽感窜了上来,他忍住古怪的感觉,只停留在手指的触感……那确实,非常柔软,非常毛绒,没有半分粗粝阻碍,仿佛摸在云间。

莫惊春沉默了半晌,立刻抽回手。

侧身,睡觉。

春狩到了最后几日,从最初的兴味到眼下的疲乏,众人对狩猎已是满足,再未有之前乌泱泱围猎的动作。莫惊春的伤势已然结痂,不必再缠着白布,只要小心对待便是。

太子并没有再来找他的举动,这让他松了口气。

但是东华围场的气氛却隐隐有些不对,就连一直都爱往四处热闹的墨痕也不敢再往外冒头,除去取药和膳食外,他就再没外出。

一问,他便如鹌鹑地说道:“总有些害怕。”

莫惊春垂眸,是啊,有一种压抑古怪的气氛沉在心头,谁又能好过?

毕竟这低气压的来源,正是永宁帝。

君王之怒,是谁都不想体会的。

墨痕低低说道:“可是猜不出来,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任何由头,没有任何的痕迹,两日后,永宁帝突然发作丽妃,将她从四妃之一贬斥到嫔。尽管没有夺去“丽”的封号,可是从唯一随侍的妃子一下子贬落到嫔位,却是谁都想不到的。

可谁都来不及细思,还未等这气氛发酵,永宁帝便发令回京,大军连忙开拔。

就在启程回京的时候,不知二皇子和四皇子怎么撞到永宁帝的槍口上,两人直接被禁足了。这一禁足,就直接禁足到回京。

整整三月。

永宁帝突然起了性,谁在他的面前都颤巍巍的,生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唯独东宫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般,整日赖在御驾里头,半点都不受到影响。

满朝文武不是第一回 知道太子受宠,却也是如此明显地感觉到皇帝对太子的偏爱,这份荣宠在,东宫的尊位在,无人可动摇。

莫惊春在抱着兔子归家,踏入莫府的一瞬,霍然有了明悟。

永宁帝是在为东宫造势。

可为何造势?

东宫受宠,太子之位绝无动摇的可能,有皇帝作为太子的后盾,他便拥有着天底下最大的屏障。

永宁帝在担心什么?

永宁帝在迫切什么?

莫惊春抱着兔子,雪兔的尾巴蓬松柔软地瘫在他手心。可他身后暗藏在无数衣裳里的兔尾,却是突兀地蜷缩在一起,又轻轻上扬着。

像是警惕,像是畏惧。

是在后怕着他一闪而过的念头。

精怪的声音叮咚响起。

【任务目标:辅佐公冶启继位已开启,请宿主做好准备】

分明阳光明媚,正是春日好时节,莫惊春却遍体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