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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是莫惊春在气头上,也便算了,如今在床上了,还要来气他吗?

岂料莫惊春不知是被麻痹了还是怎样,颠来倒去,还是一直叫陛下,气得公冶启牙狠狠,环在后脖颈上的手指用力按下去,那一瞬间爆发极致快乐让莫惊春几乎蹬开床褥,愉悦又痛苦。

……这是什么?

莫惊春痛苦地挣扎起来,那不是身体的感觉,而是另外一种诡异复杂,仿佛要让他窒息的快乐。

他的手指痉挛地拽住公冶启的裤子,雾蒙蒙的眼睛看着帝王。

莫惊春只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有种诡异的感觉不断地跟他重复,这是正常的,他的后脖颈就是如此敏感,那是他的敏感之一,一旦触碰到,便会如此。

那是精神上的满足。

……精神?

那又是什么?

莫惊春迷迷糊糊,在重复不断的按压下挣扎扭动,几乎要撕裂床帐。

“……陛下……”那是他的声音?

带着哭腔,极致的欢愉还有痛苦,像是被沉沉地压在水下,怎么都无法挣脱出来。

公冶启的眼睛亮得惊人,轻易地让莫惊春侧过身灵活的手指快速脱去他的衣裳。身体贴在一处的温热让人窥探,帝王低头看着后脖颈上的微微凸起,露出一个噬人恐怖的眼神,慢慢地俯下身去。

他舔了舔后脖颈。

只是一瞬,拢在他怀里的人连指尖都在发颤。

这是常识。

莫惊春哆嗦着想,这是个狗屁常识。

“陛下,这一,次,修改,的……是……”

就算是在心里和精怪说话,莫惊春每一次开口都忍不住一抖,挣扎着将猜测说出来。

【6/10】

……对的。

但与此同时,莫惊春的意识也彻底溃散,被那无边际的精神愉悦捕捉,撕裂吞噬。公冶启黑沉的眼底一闪而过的猩红难以捕捉,餍足地舔了舔红肿的皮肉。

这不正好?

既不违背老太医的医嘱,也能让子卿满足。

他将莫惊春全身上下舔了一遍,然后塞进了被褥里卷起来抱住,心满意足地睡了。

“您可是不舒服?”

左少卿小心地看着莫惊春,只见他面色微红,捉着那笔杆子已经许久不动,不知是不想落笔,还是另有原因。

莫惊春叹了口气,将毛笔放下来,“只是这两日累了点。”

左少卿将两位宗室嫁娶的文书放到莫惊春的桌案上,深以为意地颔首,“也不知是为何,四处都赶着这两月不成?”

这一月送来的文书,可比从前还要多。

莫惊春淡淡说道:“倒是还有些藏着不小的心思。”比如他手里头的这封。

清河王世子要和颍川林氏联姻。

莫惊春还记得那位世子离京前的模样,那病恹恹的身体,回去怕是得好生温养,才能寿数长一些。

可颍川林氏……却不是个好选择。

左少卿见莫惊春蹙眉,侧过头去看,唉了一声,“臣也觉得奇怪,之前谯国桓氏在京中出事,谁不猜是清河王动的手。甚至还因此违抗陛下的命令出了京,这谯国桓氏和颍川林氏关系亲近,彼此又是姻亲,怎么清河王居然会给世子求娶颍川林氏之女?”

谯国桓氏死了那么多人,和清河王定然不死不休,颍川林氏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和清河王结缔姻缘?

“这只是求娶,颍川林氏的答复如何,尚不知道。”莫惊春淡淡说道,“至于陛下会不会答应……”

那就得看正始帝了。

至于另外两封,莫惊春刚看了个开头,便微微蹙眉。

“最近宗亲迎娶世家女,已经成为惯例了吗?”莫惊春自言自语,他怎么记得几年前,世家可还不是这个态度。

左少卿尴尬地看着莫惊春。

这个话题,莫惊春敢说,他们却是不敢说。

但是这两份是他拿过来的,他自然也看了。

一个是为了嫡子求娶世家女,一个是嫁女儿,嫁的也是世家子。

这样的做派在往年却是少有的,宗室看不上世家的臭架子,世家看不上宗室的泥腿子味,互相鄙夷,互相针对,更是在谯国桓氏出事后,到了巅峰。

怎么半年过去,形式发生了变化?

莫惊春屈指敲了敲这份文书摇了摇头。

利益之下,才有结盟。

这世家和宗室,怕是在正始帝的屡屡动作下,已经看得出来,皇帝对宗亲不愿留情,对世家也未必有什么好感。

今日,大理寺和刑部,已经派人登门了。

扶风窦氏在京城的人,怕是不会好过。

尤其窦原已经点名两位重要的窦家人物出现在了京城,那引起的轩然大波和之前可不一样。

莫惊春敛眉,微微低头,不经意摩擦到后脖颈的地方,整个人僵住,又过了好久,才慢慢吐息,放松下来。

他甚少觉得一日这么难捱。

什么时候能到今夜子时?

莫惊春默默想,实在可恼。

陛下想出来逃避老太医医嘱的办法就是换一种精神上的刺激?

身体尚且有极致,可精神上的愉悦却没有。

据精怪介绍,精神上的愉悦可以连绵不断,不管何时挑动都能立刻起反应。这就造成一个严肃的问题……朝服是异常严肃正经的衣裳,衣领衣襟甚至是扣到喉结下方,自然的,领子也会不断摩擦后脖颈的位置。

为什么偏偏是后脖颈!

莫惊春恼怒,这微一动弹,总是冷不丁受惊。

他长出了一口气,将这几份都按照惯例叠在一处,面上平静地说道:“且压着在说,没有朝廷的允许,他们也不能私下结缔姻缘。别说是宗亲,世家看重颜面,更是不可能。就看……扶风窦氏这件案子,究竟如何结尾。”

莫惊春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

不知席和方如何了。

席和方过得勉强还行。

他被带走时,就知道中计了。

他是被突然扑出来的两人一齐捆住手脚,然后嘴巴被潘安德一口堵住,连叫都叫不出来。他被带走后,一路上都能看得见他们是如何躲避的。

那掳走他的人不知为何似乎对附近建筑异常熟悉,七拐八弯就躲进了深处,压根寻不到踪迹。

席和方看得越多,对自己的处境就越没有信心。

如果绑匪……或者说扶风窦氏想要他活着,就不可能不给他蒙眼,可实际上他不仅是潘安德,还有其他动手的人的脸都看得清清楚楚。

潘安德是窦何唯的贴身小厮。

说是小厮,其实他已经三十好几,一直在窦何唯的身边跟进跟出,从不离身。

所以席和方认得他。

所以潘安德可以留住席和方。

席和方看着周围窄小的房屋摆设,心里哀叹自己的轻信。

若不是潘安德,他是不会停步的。

他再不喜欢扶风窦氏,对窦何唯多少有种孺慕之情。

只是这份孺慕不知何时夹杂了恐惧,每当席和方想着要亲近窦何唯,努力让他高兴的时候,更深层的难以捕捉的恐惧就会让他愈发想逃离,只要离得越远越好!

这份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夹杂着憎恶,再加上在窦家的遭遇,让席和方对扶风窦氏没有半点好感,发愤图强用功读书,是为了慰藉母亲亡魂,也是为了让他能逃离窦家。

席和方叹了口气。

他被关在这里,已经是第二日。

他的两脚都被铁锁铐住,只要微有动作,就会哗啦啦作响,而且走路只能蹦着走,压根无法跑远。也因此席和方的手没被捆住,每日的行动勉强不受阻。

可席和方的心沉了下去。

潘安德能作为诱饵,那只能说,背后设局的人是窦何唯。

窦何唯想杀他?

为什么?

席和方能接受窦家想动手,却不能接受这个人居然是窦何唯!

他战战兢兢生活了两日,既希望莫惊春来救他,却又不希望他来救他。因为第二日,席和方就发现看守他的人换了一批,他们看着席和方的眼神更加冰冷无情,仿佛他就是个死人……这些是窦家专门用来做脏活的。

他快死了。

席和方不甘地意识到这点。

他看着门口正给他送晚食的潘安德,无奈地说道:“德叔,既然我都要死了,为何不给我个痛快,好歹让我知道我是为什么死的?”

潘安德是窦何唯身边得用的人,但称呼一句德叔也是高看了他。

不过席和方叫了十来年。

因为当初抱着他进窦家门的,就是潘安德。

潘安德的脸上烙印着岁月的痕迹,皱痕勾勒在眉间,印下一个明显的皱褶。他看了眼席和方,又看了眼外头正在巡逻的壮汉,低声说道:“谁让你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而他又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呢?”

他只说了这话,就立刻出了门去。

不该看到的东西?不该生出的心思?

“他”是谁?

窦原?

……窦原,状告窦氏欺压寡母,这是不该有的心思?

不知为何,席和方在开始思考这点的瞬间,心里猛地爆发出一种可怖的愤怒。这愤怒令人齿冷,又像是长久地埋在心里,连席和方都猝不及防被带进去。

他不喜窦家,却从未升起这种愤恨至极的心思。

不该看到的东西……是说席和方看到了什么,然后他不知道吗?

席和方的脑子如果不好,怎么可能考中进士?他可以肯定自己真的没有看到什么再忽略的可能,除非……他忘了!

他怎么会忘?

席和方苦苦思索,就连饭都顾不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