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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为:“啊??去干嘛??”

“她要换创可贴,我回去帮她拿。”

“哈?换创可贴??你这语气我还以为是生活不能自理,没你料理伤口就要溃烂呢!”霍为一把抓住他,苦口婆心,“我不是说了吗,作为猎物的话,前面的关心已经够——”

程懿耐心快要告急:“她脚受伤了,药在梯子上。”

“那又怎么了。”

“踩梯子,伤口会疼。”

“疼忍忍不就行了吗!!”

男人抵了抵后槽牙,眯眼冷声:

“你这说的还是他妈人话?”

“?”

“我说的咋就不是人话了!之前我从墙上摔下来摔骨折了,在车上嚎了几声,你还不耐烦地嫌我吵到你了呢!就用创可贴贴的伤口,忍忍怎么了!我骨折多疼啊!!”

“是你自己要翻墙逃课。”男人面不改色,“所以活该。”

“……”

嗯嗯嗯,我是活该,就你女朋友的肉是肉,我的肉就是猪五花。

直到程懿的背影毫不留恋地消失,霍为这才反应过来:“不是——真就走了啊?就为了回去找个创可贴,这么贵的酒就不喝了,这么重要的朋友就不陪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思索半晌之后,霍为这才点着头说出那个肯定的猜测:

“坏了,程懿中降头了。”

///

苏礼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上梯子拿个创可贴,程懿还让她等他回来,不过想到可能里面有些其他的药品,程懿怕她弄错,她也就没坚持上去了。

吃了个早餐,程懿抵达,帮她拿了新的棉签和创可贴,还给她包里备了三份,估计等她用完也就好了。

“今天要回去了吧?”苏礼说,“我周一还有工作呢。”

他们是坐飞机回的国,在停机坪上降落后,程懿又开车将她送回公寓。

但男人中途在自己家楼下停了停:“我上去换套衣服。”

苏礼帮他拿着外套,就在车里等他。

等待的期间,程懿口袋中的手机也疯狂震动起来。

她本来觉得看人手机不太好,但耐不住电话一个接一个,像是有什么急事,她便只能提起外套,开始在他的口袋中寻找。

好不容易摸到了对的内袋荷包,苏礼正准备拿,却忽然碰到了一个别的什么东西。

手机拿出的瞬间,那个小盒子也掉了出来。

她有些奇怪地从自己腿上拾起,转着端详了一圈。

很简单的绒面盒,四四方方的,却很熟悉,是即使没有收到过也还是会有直觉的某样东西……

打开的那一秒,她呼吸停住。

主驾驶的门把传来响动,是程懿回来了。

她慌张地把东西塞了回去,对上男人轻飘飘的目光。

程懿:“怎么?”

“没、没什么,你手机一直响,我就想帮你回一下。不过还没接,”苏礼把手机和西服一并递给他,“你接吧,打五个了。”

“嗯。”

程懿接过手机,这才关上车门,在外面讲起了电话。

而里间的苏礼呼吸紊乱,心绪也全乱了套,满脑子都是方才打开盒子看到的那一幕。

一枚……求婚钻戒。

盒面上写着“Would you marry me”。

要嫁给我吗。

……

回到公寓之后,她也还是没缓过神,吃晚餐时都变得特别机械。

“怎么了,去一趟巴黎人也变AI啦?”陶竹敲敲她的筷子,十八禁的车开得飞起,“我知道了,是不是程懿把你喂得太饱,你现在没食欲了,嗯?”

苏礼有些恍惚:“等会陪我出去散个步吧。”

陶竹越发骇然:“你怎么没反驳我啊?程懿真那个你了?”

“……”

“没有!没有!你脑子里成天能不能有点积极向上的东西!”

吃完晚餐后二人沿着公园散步,走出一阵,陶竹这才开始叹息:“我的栗栗开始变成了一个有秘密的栗栗,竹竹也不再是那个无所不知的竹竹了。”

“我这不是在思考怎么说吗,”苏礼纠结了一会儿,最终开口道,“今天程懿送我回来,我不小心在他口袋里发现了戒指。”

“就这?就这??”陶竹满脸的不可思议,“男朋友准备个戒指算啥啊,我要是程懿,我明天送你一套华清湾的别墅钥匙!!”

苏礼顿了顿,差点就说出口我在那边已经有两套独栋的了。

她咳嗽两声,说:“但是那个牌子是只做婚戒的。”

“只做婚戒——只做婚戒又怎么了,万一他就是觉得好看,单纯想买来给你,没别的意思呢。”

陶竹嘟嘟囔囔,“再说,万一那不是给你的呢?”

苏礼:?

“开玩笑开玩笑,”陶竹立刻靠过来,“送肯定是送你的,但也不一定是要求婚的意思。”

这点苏礼倒是没想到,暗自轻松了一截。

“那就好,”她抬头望天,“不然是不是太快了点。”

陶竹:“快?什么快啊?”

“我表哥和表嫂,才刚认识两周就领了结婚证,现在孩子都五岁半了,还不是过得很幸福?”

“你们都认识多久了,这也不算快吧,你是没见过闪婚的呢。”

陶竹又道:“再说了,合不合适跟时间无关,爱情也和时间无关。其实差不多了就该定下了,有时候往后耗着反而不行,比如有些七年十年的,不都分了么。”

苏礼:“照你这意思……我该期待他是向我求婚的?”

陶竹敲她脑袋:“当然不是。”

“你可能是被贺博简弄怕了,就非要给自己搞出一个流程来,以免背离大多数人的步伐,从而出错。”

“但感情这件事它没有最优解,到了对的时机做什么都行。”

“如果他不求婚,你们就继续谈呗;假如求了婚,你想答应就答应,觉得还没到时候就不答应,总之要跟随自己的心,而不是去琢磨别的,这是本末倒置,懂吗?”

陶竹说了很长一串,苏礼慢慢听着,最后靠在栏杆上,觉得这个感情专家说得挺有道理:

“嗯,懂了。”

“再说了,就算真是求婚,不管你想不想答应,你不都该觉得幸福吗?”陶竹说,“起码这个男人是真心爱你想和你过一生啊,从现在就开始了,他愿意陪伴你到以后,多幸福啊。”

苏礼看向远处如梭车流。

幸福……吗?

“我这从小到大啊,自己的恋爱还没整明白呢,天天给别人提感情意见。”陶竹啧声,“什么时候轮到我去尝遍爱情的苦。”

苏礼沉默片刻:“你太贪心了,人家都是想尝,你是想尝遍。”

“帅哥那么多呢,奶的狼的野的乖的骚的坏的——”陶竹如数家珍,“不全都体会一下,我舍不得死。”

“……”

///

周一,苏礼到了公司,首先就直奔十七楼而去。

那里摆着两件婚纱,就是组长拜托给她的事情。

本来她在《巅峰衣橱》那边就有任务,要在第二期开录前做出一套成衣,结果公司这边的定制线,有个顾客一直不满意,设计师也跟着改了无数次,直到两边的心态都崩溃了也没达成一致。

其实最后只剩一些细节部分了,但就是细节做不好才一再的耽误时间,顾客婚礼在即,组长只得找到苏礼,说这应该是她擅长的类型,问她有没有空救个场。

有是有的,只是也没太多的时间能耗费在这上面。

苏礼今天到得早,先是将婚纱整体到细节都看了一遍,这才打电话跟顾客沟通。

一边沟通她还在一边记录:

“嗯,觉得上半身太显壮了是吗。”

“觉得珠子的串接有点老气,好,我知道了。”

“显胯宽?我待会儿调一下。”

挂掉电话之后她就开始调整,完全没意识到时间的流动,直到玻璃门被人叩了几下,易柏说:“学姐不渴吗?我给你送两杯水来。”

“好,谢谢啊,”苏礼这才恍然,“居然都十二点了。”

“是啊,该吃午饭了,要不要一起?”

“你先去吧,我这还差一点,弄完再说。”

喝完一杯水,苏礼又投入进了婚纱的修改。

易柏就站在一旁看着她,这角度似曾相识,却比之前要靠近许多。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那时他刚在她对面的学校报完道,放完行李后四处逛了逛,却不慎闯入她的学校,撞见她在帮舞蹈社的墙面做涂鸦。

舞蹈社团即将上台,大多数人却发现衣服不合身,她居然直接上手去撕,将大家的白T改得合身又有设计感,而无需修改的,她则顺手用马克笔画上涂鸦。

只遥遥看了一眼,心动毫无预兆,心理学上称之为——

一见钟情。

他迄今也不知道那一幕有着怎样的魔力,但确实如同画框般长久地钉进了他的记忆。他第一次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报她的学校。却又庆幸着,幸好只是相隔一条街,距离并不远。

他学的本来是电子工程,大二那年却改到了服装专业,因为想要看一看,她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喜欢她,两年了。

简单纯粹,毫无目的,不求回报,只要看着她、靠近她,就很欢喜。

川程团建那次,他坐在她旁边,在她睡着的时候替她关掉了空调,那是二人间的第一次交集。

他并不强求所有的故事发生,也不会主动,但如果她需要他,他就会第一时间站出来。

……

“易柏?易柏?”

苏礼的声音将他唤回现实,她问,“你怎么还没走,发什么呆?”

易柏:“啊。”

苏礼觉得他真是个单细胞生物:“再晚食堂就没有红烧肉了,你稍微长点心。”

少年这才如梦初醒地夺门而逃,在电梯里飞速攫取氧气时,有些高兴地想道,她居然记得他喜欢吃红烧肉。

而房间内的苏礼,终于在下午两点到来前,改好了婚纱。

顾客两点半前来试穿,她本以为和设计师磨了那么久的顾客会很难搞,没想到只试了五分钟,新娘就全部通过:“我也说不出改了什么,就是有种从地摊野模变成奥黛丽赫本的感觉,瞬间瘦十斤,就是我要的感觉!”

就这样,相爱相杀的案子终于拍板落定,苏礼也能继续忙《巅峰衣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