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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巧合的发展,对他来说,也许是早就预料好的结果。

跨年晚会结束后,他们一起回酒店,聂江澜靠在椅背上,忽然在隧道明灭的暗影里轻声叫她:“沈彤。”

晚上有点冷,沈彤披着他的外套愣了愣:“嗯?”

男人嗓音沉沉,却又出乎意料地动听。

“我不爱说那些话。”

看似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沈彤却只是怔了一秒,然后反应过来,他可能是在说公开和微博里的告白。

她点点头,回应道:“嗯,我知道。”

他想让她好好记清这句话吧,沈彤想,他不爱把情话和爱你挂在嘴边,所以为数不多说过的几次,她需要珍惜。

“我会记清楚”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车子行驶出隧道,男人一双眼自昏暗中跃入光亮。

聂江澜继续道。

“但,如果你喜欢,我以后会多说给你听。”

他做了自己并不经常做的事,她以为他会让自己记牢,但他却说,他可以为她改变。

///

公开归公开,所有的工作还是要进入正轨。

《空枪》一天的拍摄结束,还没来得及休息,何故就已经从门外推门进来。

“哇!真刺激!”

他大汗淋漓,沈彤给他倒了杯水,看他还在喘气,说:“你先喝点水再说吧。”

喝完一大杯水,何故把空杯子往前一递,慷慨激昂正要开口,听到一声脆响。

是他的被子撞到了聂江澜的腕表。

聂江澜的眉立刻一皱,打开搭扣把表取下来,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绒布盒子。

何故:“你在干嘛?这是什么?”

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套手表清理的工具,聂江澜在表上喷了点清洁修护液,用布擦拭干净。

表是她送的,他应该保护好。

何故:“………………………………”

“之前跟我说左右不过一块表不用费心维护的不是你吗?之前那么贵的表随手往桌上扔的不是你吗?磕了之后毫不心疼的不是你吗?”

“我现在只不过是轻轻撞了一下,你用得着像给你传家宝磕碎的样子吗?用得着用那种我好像掘了你祖坟的表情吗?传家宝都不这么宝贝吧你。”

聂江澜:“……”

“你懂什么。”男人嗤一声,“单身的人不会懂的。”

何故:????

“人身攻击我是吧,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走,”何故转身就要夺门而出,“我为什么要这样被你羞辱呢?我现在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好了,”沈彤喊住他,“你正事还没说。”

何故:“他都这样对我人身攻击了我还说正事?!”

沈彤:“……”

何故平复了一下心情,背对着聂江澜,道:“《逃脱者》不是很快就拍完了吗,然后定档二月你们记得吧?”

沈彤:“记得。”

“因为二月大片太多,厮杀太惨烈了,他们拍的又不是那么好没底气,就决定撤档,改到六月上。”

沈彤:“一下延后了四个月?”

“嗯,因为后面也与好几部好片子,他们不敢,就换到六月,”何故说,“这样吧,我们到时候协调一下,看看我们能不能提档,怎么样?”

《空枪》原本定的是七月上映。

一个半月后《空枪》,在长达四小时的回忆后,沈彤在门口等来了聂江澜。

她问:“怎么样怎么样,可以提吗?”

“可以,”聂江澜说,“我们加紧一点,提档到六月,没问题。”

“那就是说……两部电影,可以对打了?!”

“嗯。”

牛鬼蛇神,放马来吧。

///

等待的日子总是比想象中过得更快,沈彤的日历里几乎只有一月二月的时间有些慢,三四五月都过得尤其快。

冬春更迭,到了夏天。

《空枪》和《逃脱者》也要一起公映了。

《空枪》提档公布得不算早,那时候《逃脱者》的各种营销方案也早就计划完毕,广告投放的合同都签好了,《空枪》才宣布提档对打。

几乎把那边的团队弄了个措手不及。

但《逃脱者》已经撤过一次档,这时候,怎么也没办法撤第二次了,而且所有的合同也都敲定,一切的一切都不允许他们延后,只能这样跟《空枪》正面对抗。

公映的前一晚,沈彤才从F市赶回来。

她刚拿完摄影的大满贯奖,伴随着沉甸甸的奖杯一起落到她手上的,还有主持人的祝贺:“恭喜沈彤打破记录,成为最年轻拿到十大时尚杂志大满贯的摄影师。未来路还很长,希望她能为大家带来更多好作品!”

奖杯很重,也很漂亮,金色的碎光一帛一帛地散开,让她想起正午时候的日光。

她终于还是做到了。

不管这条路上有多少争议、多少非议、多少不信任的目光,不管这所有不一样的选择带来过多少雾与迷茫,但她仍旧披荆斩棘,拨雾见月,照得了荣光。

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错,没有一条路是完全昏暗的,有时候承认自己,比否认自己要重要得多。

带着奖杯回了酒店,她澎湃的心终于暂时平静了下来。

她把奖杯放到桌上,不过一会儿,聂江澜也回来了。

明天就要公映,他也很忙。

沈彤以为他会紧张,特意点了熏香帮助他放松,谁知道他一回来,就看着床头的东西问她。

“一周没见,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主动。”

沈彤:“?”

知道他是误会了这个香,沈彤说:“你想多了,这个是放松神经的,不是帮助神经亢奋的。”

男人明显不信:“我要放松干什么?你希望我那种时候放松?”

…………………………

沈彤:“明天就要公映了,你不紧张吗?”

他正在解纽扣的手一顿。

沈彤继续问:“不着急吗?”

不焦灼吗?不想立刻看到成绩吗?

聂江澜忽然低笑了一声,意味不明道:“急啊。”

然后他把扣子一颗颗解开,外衣脱下来。

沈彤感觉有点不太对:?

“很急。”

说完这句,他把皮带扔到一边。

沈彤:??

这说的是一个话题吗???

他点点头,关掉了卧室的灯。

“非常急,我忍很久了。”

沈彤:??????

被他放在床上的时候,沈彤忽然想到了不久之前,自己作死保存的一条微博。

——你还可以看他早上一颗颗扣得井然有序的衣扣,在晚上一颗颗崩开。

精华好帖,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