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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案通过前,是最好拿到洋行行贿证据的时机。

洋行要在立法会发力,肯定要活动议员,期间每一次活动都是机会,反倒是在法案通过之后,洋行与议员之间会低调活动。

当然,洋行手下有银行,掌握着资金输送渠道,要拿到铁证很难,但对方的每一点疏忽,都是一次机会。

晚上。

李源东街。

何定贤坐在茶桌旁,一边喝汤,一边开口请岳父帮忙:“老豆,我想见见东莞商会的方会长。”

“你要找周骏年?”楚伟南端着猪肚汤,舀起一勺,送入口中。

周骏年是东莞商会幕后的大老板,全港最顶级的大律师家族话事人,府邸位于太平山6号,其父周少棋为港岛富商,大清时期的港岛华人代表,祖上为港府殖民出工出力,是标准的带路党。

“是。”

“我想见周议员。”

周骏年本人则出生于1893年,于1910年在港岛圣士提反书院毕业,次年,赴英国牛津大学留学,获法学学士学位及律师头衔,1914年返港开业,成为大律师。

后承继父业经商,为10多间公司的董事,为香港之殷商,且热心服务社会,先被选任为东华医院总理时、保良局绅,1923年被委任为太平绅士、华商总会名誉董事。

1929年任洁净局议员,后又任物业维持会主席,内河轮船商会主席,东莞商会主席、南华体育会会长,中华体育会名誉会长、华商会所主席。

1931年被委任为立法局议员,1946年又被委任为行政局议员,有两个议员身份。在立法局当议员13年,在行政局当了22年议员,先后在8位港督下工作,创了港岛政坛之最高纪录。

其弟周锡年亦是立法局议员之一。

整个周家拥有大小八十间公司的股份,还是奶牛公司的董事长,在全港影响力之巨大,一时无两!

“是关于法案的事情吗?”楚伟南倒是很关心女婿的事业发展,拾起餐巾,擦了擦嘴:“没问题,我替你联系方会长。”

方溯泉作为东莞商会会长,是莞商中真正能同周家说上话的人,想要见到周骏年得靠其牵线搭桥。

“是。”

“这起法案就算有港督支持,还是得拉拉票,影响力很大。”何定贤坦然承认。

周家作为带路党大家族,第一等的买办、律师家族,在港岛华资圈中其实不受欢迎,没人喜欢带路党。

这是一等一的污点!

但带路党屡见不鲜的原因,便是其具有政治价值,在鬼佬信任他们的情况下,华商想要办一些事情,真免不了他们的支持。

有时候,手无寸铁的百姓想求生存,真需要一个带路党牵线搭桥,好在周家并非是无恶不作的类型,深知家族政治价值,来源于华人底层,倒是很致力于对底层市民的关怀。

“我与周爵士没什么联系,帮不上什么忙,但方会长应该会卖我一些面子。”楚伟南站起身,踱步来到客厅电话前,拨了一通电话,一阵欢颜笑语的短暂交流,随后放下电话,望着何定贤道:“明天下午两点,到方会长的协成实业见面。”

“谢谢老豆。”

何定贤起身道谢,楚伟南摇摇头:“一家人,讲什么谢。”

他手上只要有的资源,都甘心给何定贤用,因为小儿子年幼,根本用不上,将来女婿要是能站得高,自然有更多资源投给幼子。毕竟小儿子有个做大房的姐姐,投入还怕没有回报吗?

何定贤正是因为心中有数,知道将来要还,开起口来才不客气。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楚伟南问道。

何定贤轻轻一笑:“有会长出面当然好啦。”

“真会哄人开心。”

尖东。

一间靠海别墅。

方溯泉穿着睡衣,正在书房,琢磨着刚刚楚伟南的电话,心里大致是回过味来:“醉翁之意不在酒,伟南是要见周爵士啊。”

立法会六个华人议员之中,周家就占据两个,潮汕商会有一个,五邑商会有两个,还有一个是华侨商会的人,但六位议员都是德高望重,声名显赫之辈,不能用单纯的商会身份看。

因为商会的身份派系根本限制不了他们,只有小弟要考虑老板的想法,见过老板在意员工的目光吗?

六位议员支持着不同商会,是为了私立,但在政治上,六位华人议员是一体的!

他们本身就是一个团体,攻守一致,周骏年是六位议员的话事人,因为,剩下五个议员能够进入立法会,或多或少都有他的支持。

“高等华人”不是假的,在骂名背后是权力!

“到底要不要帮潮汕人呢?”方溯泉陷入两难。

第二天。

中午。

雷洛接完一通电话,叫来小弟:“细久,喊黄大仙区的高勇来九龙塘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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