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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伯侍立在旁,倒是看得很开,笑眯眯的道:“何公子常得贵人相助,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运道,老爷就不要多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老爷自己光享福就行。”

他的观念很朴实,一路顺风顺水,总比一路屡败强。虽然,屡战屡败是美谈,而且顺风一世的人少,但何定贤为什么就不能是那一个?非要追求跌宕起伏的人生,锻炼什么心性。

痴线啊!

楚伟南会把何定贤真当成儿子看待,见到他打了一场大胜仗,才会有些顾此失彼。要知道,外人看一遍何定贤近几年的发家史,只会觉得他有“项羽相”,是个王霸之才,但不会觉得他品行有多高,有多好!

“品行能当饭吃啊!”

“TMD就是放狗屁!”何定贤多少能琢磨出老豆话里话外的意思,但却浑然不放在心里,因为他知道哪一步棋是对的,哪一步棋是错的,大方向上根本不可能押错。

所以,他就算一路上小败几次,也能保证东山在起,家族鼎力,自然是有多嚣张就多嚣张。不过老豆有一句话说的对,最近风头确实太盛,不把战果消化干净,引来总督的直接打击,警队内部势力就有产生动摇的可能。

“这两年还是低调些吧,反正也没人敢惹我。”何定贤走下轿车,打开雨伞,低头匆匆走进公寓大楼。晚上,陪着老婆孩子在卧室睡觉,但孩子哭闹个不停,老婆又要喂奶,也是被吵得够呛。

等小孩吃饱喝足,他秉承不浪费的精神,把儿子剩下的夜宵给吃了。随后便换房来到白月娥的房间,安心休息了一晚。

隔天。

上午。

大馆,水警楼。

港府在将水警升格为大区之后,警务处长特意划拨一栋三层高的办公楼,以及一个仓库用作给水警办公。葛白穿着制服,翘起二郎腿,坐在三楼办公室内,捏着雪茄,不服气道:“嘉奖?”

“立了这么大的功,坚sir发了一枚英勇勋章算嘉奖吗!”

何定贤一身西服,坐在对面,吹出一口烟:“呼……”

“是金的吗?”

他带着怪笑。

葛白没好气的骂道:“漆金算金吗!”

“丢雷老母。”

何定贤笑出声来,夸赞道:“葛sir,粤语味越来越正啦,消消火啦,总不能好处给你的拿了,还要表彰你吧?幸好提前走了程序,打过报告,否则总督大人可能都会追究你擅自调兵的责任。”

这次在社会舆论掀起一阵热潮和好评的剿匪之战,其实在总督府看来是一件麻烦事。

因为,总督府已经很不想再让警队壮大了!

这次事件,总督除了面子光鲜,其实一点好处都捞不着,甚至还有隐形的风险。如果水警部队败给南洋海盗,消息传出去,祖家是否会追究总督的责任?

葛白深深叹息道:“反倒是海关署,开船到南洋遛一遛,署长跳跳海,游个泳,既然获得了总督府的通报嘉奖,明年恐怕又会多拨经费给他们。”

何定贤耸耸肩膀,出言调侃:“要不然,你也去南洋游个泳,看看总督给不给你发嘉奖?”

葛白翻起一个白眼,突然正色起来:“对了,你听没听说杜sir已经向总督递交辞呈,打算退休了。”

“算他识趣。”

何定贤出声讥讽:“现在辞职还能留个体面,否则,他一来丢光面子,镇不住海关署,二来,知道我的性格,以辞职保全后路,给我个交代。要是继续留在海关署的位置上,说不定,还会被动卷入什么事件。”

“再惹到我,可不是让他跳海那么简单。”

葛白知晓辞职是一种政治默契,政治斗争中,输了的人,必须辞职交权。没让他自杀以谢天下就已经足够文明,毕竟海关署在他的部署下,可是牺牲了一连串的鹰派长官,就连副署长都受到枪伤直接退休。

在政治秩序较为稳定的地区,一旦辞职交权,没人会再追究任职期间的事。当然,政治秩序要是混乱,完全可以清算、倒算、继续算!例如辞职之后总会倒霉的南朝鲜。

“不过,总督既然给海关署发了嘉奖,那么就算批准杜sir的辞职,也应当不会让杜sir退休。”葛白说的是一种政治规则。何定贤点头道:“调一个清闲的岗位咯,只要不在纪律部队,我也懒得理他。”

“总督既然有重用海关的想法,不可能让一个废材,一直管着海关吧?”

三天后。

总督府批准了杜益华的辞职,委任副关长赵敦贤为署理署长,同时将杜益华调任议政局,任教育局的副长,正式发文公告。在嘉奖海关署的同时,将海关署长调任,这一招确实容易把人搞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