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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痛。”

“鼓了个包,应该没事。”他替她揉了揉脑袋,回头威胁地指着那男生:“你给老子等着。”

江萝拉住他的衣角,小声说:“人家不是故意的,不要吓唬人。”

祁盛将小姑娘扶了起来,拎了她手里的书包,捡起自己的冲锋衣,回头对胖子和煤球道:“我送乖宝回去了。”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胖子担忧地问,“脑震荡什么的?”

煤球说:“什么脑震荡,让球撞一下而已,老子天天被球砸,也没见有事。”

“但她看起来有点严重。”

等他们走了,煤球才笑着说:“看祁盛心疼这样子,她能不’严重’吗。”

……

夜风微凉,祁盛扶着江萝走出篮球馆,将冲锋衣搭在她身上。

“还痛?”

“嗯,有点。”

“那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要了,只是痛而已,又没有脑震荡,你帮我揉揉就好了。”

祁盛只好耐心地用温热的掌腹替她揉着脑袋:“以后注意些,别只顾着低头玩手机,被篮球砸一下是小事,下次过马路怎么办。”

“知道了。”小姑娘闷闷地应着,“后面来的,我又没看见。”

“还痛吗?”

她心虚地说:“有…有点。”

“哪种痛?”

“就是…要晕倒的那种。”她虚弱地靠着他,完全让他扶着走。

“吃雪糕能好吗?”祁盛带她走到球馆门口的便利店,无奈地问,“巧乐兹?”

江萝本来想说要两根,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体重…

还是算了。

雪糕她是不配的,巧乐兹更不配。

“祁盛,好痛哦。”见他的手放下去了,江萝连忙呻~吟,“好痛!”

祁盛揉她的头:“这包,是有点大,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智商。”

“才不会!”

“本来就没有很聪明。”

她不服气地撇了撇嘴:“说不定被砸一下就忽然开窍。”

“那要恭喜你。”

祁盛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无奈又很宠爱。

这眼神是江萝熟悉的,从小看到大。

他这么聪明,当然也知道她十有八九是在装蒜了。

但他还是很配合地替她揉头。

祁盛对她…就是很好很好啊,就像江猛男一样,无条件地对她倍加宠爱。

江萝心里很难过,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难过,总觉得不够,真的不够。

她是个贪心的女孩,她想要的…越来越多了。

可是,明知道他给不了、也不会给。

江萝感觉,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也变成孟纤纤所说的那样,惶惶不可终日地爱着他,绝望地爱着…

“祁盛,我不痛了。”她忽然失落地低下了头,看着月光投影地面的冷清倒影,“你回去继续玩吧,我这就回家了。”

祁盛重新理好了她乱糟糟的头发,单手插兜:“算了,出都出来了,一起回去吧。”

“好哦。”

“真的不痛了吗?”

“其实…还有一点点,但没关系。”

“要不要我背你?”他忽然提议。

“啊?”江萝都懵了,“背我啊?那我的自行车。”

“没多远了,停在这儿,明天再来拿。”

祁盛说着,已经半蹲了下来:“上来吧,试试看…”

江萝脸红了,但她没办法拒绝已经蹲下来的祁盛,心里一万个声音都在告诉她:不要,前面是无底的洞,她会越陷越深。

但她就像被魔鬼引诱着,走过去,趴在了祁盛的背上。

祁盛稳稳地站了起来,双手握拳绅士地托着她的臀。

他原地站了一会儿。

江萝担忧地问:“怎么了?”

祁盛深呼吸,轻嗤道:“你…还是有点重。”

“肯定啊。”江萝羞涩地说,“不行的话,放我下来吧。”

“哥哥没有不行过。”

“切。”江萝双手环住了少年的颈子,他颈部的皮肤炽热温暖,烫得她心脏扑通狂跳着。

他后脑的发茬又短又硬。

清冽的气息扑鼻而来,宛如跌入了一个生长着薄荷草的世界,江萝情不自禁地将脸埋在了他宽阔硬实的肩上,贪婪地呼吸着他的味道。

好喜欢。

祁盛沿着小河稳稳地走在石板路上,经过“猛男炒河粉”的大排档时,江猛男看到这一幕,惊得锅柄都要脱手而出了——

“我去!祁盛,体力不错啊,这都能背起来。”

“爸!”江萝不满地说,“没有很重好不好!”

“自己多少斤,心里没点数吗,你是多好意思让他背你啊。”

祁盛霁月清风地笑了下:“确实还好。”

他拐进了巷子里,朝着江萝的家的方向走去,借着清冷的月光,江萝看着他左耳垂上那颗黑色的痣。

“一直想说,你这颗痣,就跟耳钉似的。”

“哦。”他漫不经心道,“那是有点骚。”

“哈哈哈。”

她伸手摸了摸祁盛的耳朵,他身影敏感地一颤,立刻警告地偏头:“不要碰我。”

小姑娘立刻听话地放下了手,继续环着他的颈子。

一直都知道。

耳朵是他的敏感点。

他最最最不喜欢被人碰到耳朵了。

江萝只紧紧地环着他。

这一刻,他们贴得好近好近,江萝甚至能感受到他心脏有力的跳动。

满天星星都在闪动着璀璨的光芒。

她闭上了眼,享受着这一刻独属于他们的温存时光。

虽然,是单箭头的。

“对了,宋时微转到你们班了。”祁盛忽然开口,打破了这一刻的静谧与美好。

江萝睁开眼,酸酸地应了声:“昂。”

“你认识她了吗?”

“认识了,她是你朋友嘛,我知道,她也会画画。”

“嗯,小时候我们一个老师教的。”

江萝缄默不言。

在她还不认识祁盛的时候,宋时微就认识他了。

她又像是得了重病一样,连呼吸都有些接续不上。

“你觉得她怎么样?”祁盛主动问她,似乎很想聊这个话题。

“她是蛮好的女生。”

如果作为女朋友的话…江萝给出了比较中肯的意见,“可能比孟纤纤更好。”

“她确实很优秀,有自己的想法,对待朋友也很真诚。”祁盛道。

江萝眼睛酸了,喉咙也酸了,身体里某处像加了益生菌的酸奶一样不停地发酵着。

祁盛从来没这样夸过哪个女生。

原来在他心里,有一个女生这么好呀。

比她好得多。

不,她和宋时微,根本没得比,差距太大了。

宋时微比她漂亮、跳舞也比她好、样样都比她好。

祁盛全然不知道小姑娘的情绪,继续说:“听说她也加了街舞队,你跟她多接触吧,她没那么好惹,不像你…对谁都脾气好。”

江萝委屈巴巴地“哦”了声,不敢讲话,怕眼泪先一步掉出来。

祁盛还要她和宋时微当朋友。

怕宋时微初来乍到没朋友吗,才不是,他根本不知道她在文科班有多受欢迎,那么多女生都想和她交朋友,屈指可数的几个男生也全都喜欢她。

但…既然是祁盛的交待。

“我…会听你的,跟她当朋友,如果她愿意的话。”

江萝觉得自己好卑微。

她忍不住在他后衣领边蹭了下眼泪。

幸而,祁盛没有发觉。

如果他真的这样喜欢宋时微,江萝心里默默地想着——

那她就要好好保护宋时微,一定不能让孟纤纤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