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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进来禀报。

娄氏咬牙切齿道:“他还有脸来见我,放他进来!”

老五滚进厅堂,噗通一声跪下:“拜见大少奶奶!”

娄氏冷笑道:“五叔,瀚哥儿给我写信,说见你跟一个文吏进了县衙。你是去县衙办什么事啊?”

“啊?他……他他看到了?”

老五几欲昏倒,心中的侥幸破灭。甚至害怕赵瀚就藏在这里,立马冲出来将他一枪戳死。

娄氏问道:“你在怕什么?”

“没没没怕,”老五哆嗦着摸出玉佩和银子,“春芳乖巧懂事,老太爷甚是喜欢,这些都赏赐与她。”

“呵呵,你们还真是有脸啊。”娄氏气得发笑了。

转眼已是过年,今年比较冷清。

大少爷在宿迁做知县,四少爷吉安做巡检,都没赶回来跟家人团聚。

倒是赵瀚干的好事,已经传到鹅湖这边,鹅湖镇码头还贴了海捕文书,官府悬赏一百两捉拿反贼赵瀚。

在县衙杀人放火,不管有没有起兵造反,都会被官府视为反贼!

费如鹤兴奋莫名,跑去忠勤院找到费廪:“廪叔,赵瀚真在县衙杀人放火了?”

费廪只能承认:“真的。”

费如鹤扼腕叹息,又埋怨道:“做这等大事,他怎不叫上我?真真没把我当朋友!”

费廪哭笑不得:“小少爷,这可是杀头的买卖。”

“大丈夫就该如此,”费如鹤拍手大笑,追问道,“是怎么个情形,快快说与我听。”

费廪把前因后果,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费如鹤听得义愤填膺,破口大骂道:“那混账师爷,收了银子不办事,竟还反过来害人。换做是我,也定与瀚哥儿一样,杀了他才能纾解心中怒火!”

费廪不敢搭话。

费如鹤又问:“你可知瀚哥儿去哪了?”

“不知道。”费廪摇头。

元宵节转眼过去。

娄氏跟费元祎达成一致,欲寻贫寒士子,只要品行端正即可,火速招来做上门女婿。

费如兰太傻了,竟还要苦守赵瀚,等一个被官府通缉的要犯。

必须断了她的念想!

媒婆端着茶碗,满脸堆笑:“夫人你放心,我保证把事办得妥帖,若铅山找不到合适的,便去周边几县寻人。只是……”

“只是什么?”娄氏问道。

媒婆为难道:“只是能不能要求放低些?年轻秀才,就算家里贫困,也肯定心傲气高,哪愿意做上门女婿?童生可好?”

娄氏反复思量道:“若是本县秀才,不做赘婿也可。若是外地的,必须招来做上门女婿,我怕女儿嫁出去吃亏。童生勉强也可,但要有才名,要孝顺父母那种。”

“那就好办了。”媒婆高兴起来。

娄氏突然板着脸说:“此事没有办妥之前,你不得对外吐露半个字。若被我听到闲言碎语,你且自己掂量下场!”

“一定不会乱说。若我跟旁人说了,便让我肠穿肚烂而死。”媒婆连忙赌咒发誓。

媒婆领了赏钱,欢天喜地离开。

费如兰却突然闯进来,面无表情道:“娘,刚才走的是媒婆吧?”

娄氏笑道:“确是媒婆,如鹤也到了适婚之年,我让媒婆物色几个好人家的女儿。”

“费家娶媳妇,不是该跟大族联姻吗?”费如兰冷笑。

娄氏说道:“终归是要挑拣的。”

费如兰说:“娘,你若也逼女儿,那女儿只能去死了。”

娄氏终于绷不住,脸色难看,勉强笑道:“你多想了,娘怎会逼你。”

“女儿说了等瀚哥儿几年,便不会再改口,”费如兰说,“瀚哥儿现在是海捕要犯,娘肯定不愿意的。若欲逼迫,女儿必死,娘仔细想一想吧。”

费如兰说完就走,娄氏气得想摔东西。

好歹忍住了,娄氏唤来冬福,塞出一两银子:“追上媒婆,让她别忙活了,我女儿已定了未婚夫!”

冬福刚刚离开,费泽(剑胆)突然被带进来,手拿一封信说:“娘,小少爷跑了!”

却是费如鹤在酒楼留信,然后带着费纯去游历四方。

这货被赵瀚给刺激到,不愿窝在铅山县,想去外面闯荡一番大事业。

娄氏拆开信件,只写了一句话:“娘,孩儿走了,勿念。四叔在吉安做巡检,孩儿这便去投奔他,孩儿在外做了大事业就回来。”

“混账!”

“反了,都反了!”

“我真是养出一对好儿女!”

娄氏气得几欲晕倒,女儿不省事也罢了,现在连儿子也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