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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理解……

为啥摄政王想见自己?

于是,战战兢兢的在厅中等候。

不多时,方继藩便来了。

看着这个傻乎乎的年轻人。

方继藩很满意,嘘寒问暖道:“早就闻你的大名,晓得你还会作诗,哎呀……本王平日里也有一些风雅,可你也知道,本王日理万机,心里有锦绣文章,怕也没有时间一抒自己的情怀。”

说着,上前拍了拍唯唯诺诺的靳正兴的肩,方继藩和颜悦色的继续道:“你别害怕,本王只是和你聊聊,你也知道,知音难觅,知己难求嘛!来,喝茶,喝茶。”

于是和靳正兴随口说了几句。

靳正兴呷了口茶,看方继藩还算随和的样子,总算镇定了一些。

方继藩道:“你行书如何?”

“回殿下的话,学生……学生学过一些。”

“你太谦虚啦,你是靳部堂之后,怎么只学过一些呢?本王看你一表人才,又是名门之后,一定写的一手好字,不若这样吧,我正好有一首诗,你来帮我誊写,如何?”

靳正兴哪里敢不答应,于是有人取来了文房四宝。

靳正兴蘸墨提笔。

方继藩便背着手,踱了几步,吟道:“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

靳正兴眉头微皱,此诗,很一般哪。

当然……想到这是摄政王所作的,也就可以理解了,他也就这样的水平吧。

于是,他提笔,唰唰的写下。

心里又开始嘀咕,这里既非吴,摄政王又和山东没有瓜葛,这诗怎么……怪怪的。

方继藩则一面念诗,一面凝视着他,却是看得靳正兴心里发毛,也顾不得有什么念头了,忙是龙飞凤舞的写着!

方继藩继续道:“他时若遂凌云志……”

靳正兴听到此,又忍不住在心里讥笑,此诗平平,拾人牙慧,又是凌云志这一套,摄政王的水平……哎,一言难尽哪。

方继藩最后道:“敢笑黄巢不丈夫。”

靳正兴继续提笔,只是……写到了丈时……细细咀嚼,觉得有些不对味了。

方继藩则是催促道:“快写,快写。”

于是,靳正兴一时情急,继续将后头的丈夫二字写下。

一写完……脸色骤然有些变了。

他是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什么凌云志?

黄巢……这不是反贼吗?

笑黄巢不丈夫……卧槽……嫌黄巢还不够丈夫,岂不是说……还要比黄巢闹出更大的动静?

这……这……这是反诗啊。

靳正兴下意识的,脸色便惨然了。

他身躯颤抖,脑子里嗡嗡的响。

于是……他转身便想走。

很明显呀,此地不宜久留,进贼窝了。

可就在他转身的功夫,却发现方继藩的护卫们,已是提刀进来。

王小虎拍了拍手中的大砍刀,冷冷的盯着他,带着瘆人的笑容:“怎么,作了反诗就要走?那先问一问我的大刀答应不答应。”

靳正兴骤然浑身打了个冷颤,他下意识的转过身去,便见方继藩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条件反射的……靳正兴就跪下了:“摄政王饶命……这……这不是学生所书……”

方继藩好整以暇,慢条斯理的道:“这怎么能说不是你写的呢?白纸黑字,墨迹还没干呢,你的笔迹,难道验不出来?你就算说破了天,这个理也说不通。我大明是讲道理的地方,凡事都讲证据,我们从不做栽赃陷害的事。”

靳正兴顿时哭了,他不是什么见过大世面的人,此时完全没了主意,只是磕头如捣蒜。

方继藩取了那诗,吹了墨迹,赞叹道:“这行书倒是不错,是个人才,不愧是靳部堂之后啊,深得家传渊源。可惜……偏偏想要造反。”

“我……我……殿下这是污蔑学生……”靳正兴不禁反驳。

方继藩哈哈大笑道:“你这话就不对啦,我如何污蔑了你,你来说说看,我方继藩要宰了你,还需污蔑你造反?我方继藩有一百个法子要了你的狗头,你这狗一样的东西,知道为何要你作诗吗?因为我方继藩从不滥杀无辜,我行事,从来都讲规矩,没规没矩的事太脏,我不稀罕干那样的事。”

靳正兴已是如遭雷击,瘫坐在地。

方继藩随即咬牙切齿道:“前头十数万将士们,枕戈待旦,你爹却在这京里玩弄他那一套官场的把戏,怎么,他以为如此,皇帝便治不了他?本王的学生王伯安,便奈何不了他?他就可以尾巴翘到天上,以为这天底下没有人可以治他?真把我方继藩当成是吃素的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诗留不留,我都能让你靳家鸡犬不宁,可这钱粮,三日之内,若是不拨付出来,到将士们的手里,那么……你们父子,就到阴曹地府里去见吧,好啦,王小虎,把刀收起来,让这狗东西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