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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命令要叫诏……其他人要将皇帝叫为陛下,皇帝死了就叫驾崩,他们弄出了很多古怪的东西,也奠定了往后数千年的主流,赵括听着这些,倒是有些熟悉,后世的所有称呼,似乎都是在此刻定下的,群臣都对这些非常的在意,可是赵括却不愿意理会,他还是每天忙着自己的事情。

看一看学校的事情,跟展去耕地里看看情况,跟墨家讨论先进农业装备的可能性。

墨家的吾滏正在做一个可以播种的机械,他试了很多次,都宣告失败,赵括听闻这件事,就前来帮忙,两个人一同商量该如何打造出既省力又便捷的播种机器。每当这个时候,赵括就特别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学理科呢?哪怕是多记下一些后世的农具呢?从小生活在大城市的他,对这些简直是一无所知。

不过,赵括毕竟在这里耕作了几十年,加上他比同代人更加开阔的眼界,他能想到很多东西,吾滏的设计里,他准备设计一个类耕犁的东西,在耕犁的底层设计管道,种子直接在破土之后落在地面上,可是不能控制种子的掉落数量,如果耕犁走的太慢或者太快,都会出大问题,而且这也提高不了多少的效率。

因为还有一个人要跟在车的后头不断的推土。

在墨家院落内,吾滏看着面前简陋而庞大的新农具,许久都没有言语,赵括安静的坐在一旁,两人看着面前的大家伙,都在沉思,他们这样坐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从最初激动的商谈,到如今的沉默着思索。墨者们从他们的周围走过,却都不敢打扰他们,只是低着头,都不敢发出声来。

“耕犁可能真的不适合播种……”

赵括忽然开口说道,吾滏一愣,长叹了一声,说道:“您说的对,那我也就不执着这些了……”两人正要站起身来,却看到一个年轻的墨家弟子,正站在不远处,欲言又止,看着他的模样,吾滏让他赶来,问道:“说吧,出了什么事情?”年轻人沉思了片刻,脸色憋得通红,哆嗦着说道:“对于播种机器,我有些办法。”

他这么一开口,不远处几个墨者就有些生气,他们皱着眉头,不悦地说道:“你还刚刚立冠的年纪,怎么敢在巨子面前说这样的话!”无论在什么时代,论资排辈都是存在的,赵括和吾滏地位极高,他们俩都没有能解决的问题,这个孺子能说出什么呢?就敢在这里信口雌黄?!

墨者们大概觉得,年轻人这样的行为是对赵括和吾滏的不尊敬,也是对他们的一种羞辱,若是他真的做出来了,可能就是更大的羞辱了,毕竟这东西赵括和吾滏弄了一个多月都没有弄出来。赵括却不是这么想的,他看着面前这位有些稚嫩的年轻人,年轻人因为害怕,在其他墨者的挖苦之下,就更不敢多说什么了。

赵括给了年轻人一个很温和的笑容,方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啊?”

“我唤作赵素……是邯郸人。”

“哦?邯郸哪里人?”赵括眼前一亮。

“邯郸锡山人……”

“哈哈哈,这是我的乡人啊,马服山与锡山不过十里……”赵括开心的说着,又将年轻人叫到自己的身边,让他大胆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年轻人要来了纸笔,就开始书写了起来,不,是画了起来,他先是画了一个铧,类似三角犁铧,但较小些,中间有一高脊,将劐插入耧车脚背上的二孔中并绑在横木上。

“您看,如此一来,铧入地深,而种子经过耧脚撒落下来,因此能在土中种得很深……脚在平整好的土地上开沟播种,同时进行覆盖和镇压,一举数得……用一头牛来拉着,效率应该会很高……”赵素皱着眉头认真的说着,起初吾滏还没有在意,可是随着他画的越多,说的越仔细,他也就愈发的认真。

赵括瞪大了双眼,好像……他说的对,这的确可行!

等到年轻人完成了初稿,一群墨者就忍不住的开始了制作,在众人的配合之下,很快,新农具就出现了,新农具看起来有些古怪,像犁却又不是犁,他们迅速在农田上进行试验,第一次是失败了的,因为这东西被他们做的太大,可一次的失败并不能说明什么,他们又连续的尝试了几次。

当众人站在耕地边上,看着新农具被耕牛拉着在土地里不断的横行,种子落下,随即覆土,毫不停留……众人都懵了,赵括莫名的激动,这东西的作用,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大!

如果当初赵括在历史课上没有睡觉,或许他就会明白,这叫做唤作耧车,是在两百年后出现的新农具。

而这东西的出现,直接将农业效率提高了无数倍,达到了可怕的“日种一顷”的程度。

这就是汉朝能低税养活那么多军队的原因。

咸阳之内,王公群臣们在准备皇帝的登基大典。

咸阳之外,几个老头抚摸着面前的耧车,如顽童一般的欢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