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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路还是非常遥远的,因为赵康给与的通行证,一路上都是没有人敢为难,只是匈奴此刻已经北上,想要找到他们并非是容易的事情,冒离开了秦国的土地之后,在草原上不断地寻找匈奴的下落,一路上经历了很多,有盗贼想要杀害他,有部落的美女想要嫁给他,有部落想要接纳他。

经历一年多的时日,冒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部落,虚弱的匈奴,正在默默的舔舐着伤口,头曼单于变得更加暴躁,喜怒无常。当冒顿站在父亲面前的时候,头曼单于都被吓了一跳,他也不敢确认这是否是自己的儿子,等到询问了很多事情后,头曼终于确定,他开心的抱着自己的儿子,告诉自己的大臣们,他的长子回来了!

冒顿的脸色却有些冷淡,他只是问道:“母亲呢?”

头曼一愣,却没有回答,找来了自己的一位下属,询问了一句,方才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她已经不在了,好几年了吧……”

虽然心里早有了猜测,可是真正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冒顿还是显得有些暴躁,他强忍着心里的悲痛,询问道:“母亲是怎么走的?”他不指望能从头曼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在头曼的敷衍之后,他痛哭了起来,头曼急忙安慰他,很快,他也就不哭了,开心的跟父亲聊着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次日起,冒顿就在匈奴这里四处乱逛,结交朋友,私下里询问一些关于母亲的事情。

“你说那个老阏氏啊?我知道她,她疯了,四处询问您的下落……我还给了她几次饭菜呢。”

“老阏氏啊?这我们都知道,她似乎是被冻死的……”

“她是被打死的,我亲眼看到新阏氏的家奴用木棍打破了她的头……”

“哦……老阏氏啊?她是被饿死的……单于不喜欢她……”

冒顿站在高坡上,平静的看着前方那些牧民,看着那些低着头吃着草的牲畜,他仿佛看到远处有一位老妇人,四处询问儿子的下落,忍受着饥寒,遭受着侮辱,在巨大的痛苦下发疯,到她逝世,都没有能见到她的儿子……冒顿忽然就笑了起来,眼泪不断的掉落,谁也看不出他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

头曼单于将五千多骑兵交给了冒顿,让他来率领他们。

冒顿看着面前的骑士们,拿出了一支古怪的箭矢,他平静地说道:“我这支箭射向哪里……你们就要射哪里……若是有半点迟疑……我就杀了你们。”

史记·赵子世家

【史记·赵子世家】

武成侯名括,姓赵氏。括之父曰马服君赵奢。赵奢者,赵之田部吏也。周赧王四十六年,秦伐韩,军於阏与。赵奢纵兵击之,大破秦军。赵惠文王赐奢号为马服君,赵奢於是与廉颇、蔺相如同位。

赵括自少时学兵法,言兵事,以天下莫能当。尝与其父奢言兵事,奢不能难,奢谓善。括母问奢其故,奢曰:“兵,死地也,括易言悉识甚。使赵将括即已,若不将之,破赵军者必括也。”

周赧王五十五年,四月,秦与赵兵相距长平,时赵奢已死,而蔺相如病笃,赵使廉颇将攻秦,秦数败赵军,赵军固壁不战。赵括以仁义说平原君,筹粮八十万石,遂显于赵。或言曰:“秦之所恶,独畏马服君赵奢之子赵括为将耳。”

时秦使说燕丞相栗腹,报燕王曰:“赵氏壮者皆战长平,其国弱,可伐也。”王召昌国君乐间而问之。对曰:“赵,四战之国也,其民习兵,伐之不可。”燕王大怒。群臣皆以为可。燕卒起二军,号十万,车二千乘,栗腹将而攻鄗,卿秦将而攻代。子孝成王令赵括为赵将,卒二万,战柏仁,破杀栗腹、卿秦,释降卒归燕,燕人感其仁,吉祝之。及赵括归邯郸,王赐之号马服君,赏万金,增食邑,括以所赏赐者尽予军吏士大夫,众服甚。

十二月,秦攻上党,秦将白起破赵兵于丹水,欲围邯郸,赵王因以括为将,廉颇辅之。平原君庞媛使魏楚,盟以抗秦。嬴异人,秦安国君之子也,质于赵,赵欲杀子楚。子楚与吕不韦谋,行金六百斤予守者吏,得脱,亡赴秦军,遂以得归。感括仁义,托妻子於其,得匿。赵母怜幼子政,孙养之,马服君亦子养之。

周赧王五十六年,魏王令晋鄙、信陵君将卒十万,攻河内。魏王信秦之间。秦之间言曰:“信陵君欲王河内。”王令晋鄙、信陵君进兵于赵,乃陷阵河阳,白起阵杀晋鄙,退信陵君。二月,廉颇以赵括令卒二军,田约李牧为将,攻孟门,败蒙驁,赵魏合兵。秦与赵魏兵战武安,赵魏破之,秦退,天下遂震。既归邯郸,赵人咸服其能。秦使楼缓于赵,两国议和,皆罢兵。

韩非者,韩之诸公子也。非为人口吃,不能道说,而善著书。闻荀子言马服圣贤也,侍弟子礼求学之,韩非问政,马服子曰:夫邦韩,久疾不可救药。韩非再问政,子曰:亡六国一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财共用,七国民为手足,可治也。韩非问一统者,子曰:秦。乃著马服书,作论、律、政、兵、史、数、杂十万馀言。

七国闻之,甚异,秦昭襄王谓应侯范睢曰:以其能,赵王丹不能有之。撰书集马服子所言,郡县官吏习之。

四月,马服君以王所赐易种具尽予乡邑民,赵室宗亲闻之,皆敬而仿其行,民心益众。马服君谏王曰:夫秦乃弱,孝公布惠明赏,求贤若渴,秦以强。今当变法以图强,致天下之才以赵。王以为可。庞媛问制,子曰:伺以选贤,桐不可为薪,置于庭可引凤至,盖不同者,伺后置于其处,此乃治国之道也。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故明主之吏,擢下之以治。或曰圣人之法不可变,子曰:今有构木钻燧于夏后氏之世者,必为鲧、禹笑矣;有决渎于殷、周之世者,必为汤、武笑矣。然则今有美尧、舜、鲧、禹、汤、武之道于当今之世者,必为新圣笑矣。王令马服君查恶吏,诸吏士大夫莫敢违之。自始赵吏民更和,皆谓马服君之功也。

周赧王五十七年,正月,白起攻韩,利。马服君发卒佐韩,然欲擒。殴王一拳,曰“无德”。

春,蒙骜攻楚,旬日进十数里,拔六城,令毋屠楚人。楚王元令景阳将三十万击之,韩魏相助,复夺城。武安君纵奇兵,佯败走,攻上蔡,走项先,分断楚军,三军攻阳渡颍,皆破之,攻陈都,不利。景阳欲回师陈都,为三面击,溃至韩,武安君杀卒十万,降一十六万。

赵以信陵君将八万,攻上党以救楚,魏以赵人毛遂将魏韩卒七万过三川而攻上党,秦君臣皆惊,使五大夫王陵援以御敌。时马服子与秦王书曰愿恕降卒请毋杀之,王遂令楚以粟赎之。楚令尹春申君不允,武安君於是释降归楚,楚愈乱,春申君杀以镇之,楚人恶其行。

信陵君门客平,盖长安君客也,为秦间。长安君月,子孝成王之弟,少时为赵太后宠,性乖舛行甚戾,当是时信陵君为赵国相,更吏治以求强国,长安君不喜,使平假信陵君令率师攻邯郸,传言曰:信陵君欲杀赵宗室以图变法。平挟下吏士卒至邯郸。马服君闻之,与平阳君豹俱诣中尉楼缓,未得见,遂领门客弟子百数,独入乱卒阵,莫之伤。马服君明事情,赦其罪,乱遂终焉。平原君于王言己自谋以走信陵君,王大怒,庶以废爵,令自囚不出。既楼缓发为谋者,群臣谏杀之,王不允。群臣再谏,犹不杀,众皆不解。

岁末,联军议和于秦,魏退河内割五城,韩割二城,楚割南诸城,秦赵罢兵。西周公为王翦所破,尽献其邑三十六城,口三万。秦王受献,归其君于周。周民东亡,其器九鼎入秦。周初亡。

赵孝成王十年,无战事,马服君引贤见王,兴六渠,利农事,修学舍,天下名士咸聚马服以通论,儒道墨名塞路左右以往来,赵国渐复。

十二年,马服君婚,妻艺,中尉许历之女也。秦王使赐之号武成君,食邑二县,使者曰:王闻马服君好食桃,故植桃于邑治之山,名桃山,假年以迎,坐而问道。韩王使赐之号华阳君,食邑众。马服君不受。

弟子弥众,至自远方,莫不受业焉。

十三年,赵王使长安君月至之待,然赵月挞卒欺民,戾杀马服乡邑杜,马服君怒而击之,死。赵王闻之,欲执马服以罪叛国,群臣不可,遂止。然忌甚,密令赵豹缚马服子政以杀马服君。秦王得间事,急将王翦卒锐士护其母妻子入秦。事泄,马服走赵,弟子官吏从着十八九,赵民士卒哀闻之,六国皆鄙赵王。赵王杀赵豹,乃罪己,效马服事以变法,毋加赋,轻徭役。

秦昭襄王五十三年,秦王至长平,亲驭以迎马服君,马服入秦,圣贤荀子、公孙子、农展、郑国等随之。

五十四年,武成侯既入咸阳,过桃山,秦王问政。韩非子曰:臣闻,不知而言,不智。知而不言,不忠。为人臣不忠,当死。言而不当,亦当死。虽然,臣愿悉言所闻,唯大王裁其罪。臣闻:天下阴燕阳魏,连荆固齐,收韩而成从,将西面以与秦强为难。臣窃笑之。世有三亡,而天下得之,其此之谓乎!臣闻之曰:“以乱攻治者亡,以邪攻正者亡,以逆攻顺者亡”。今天下之府库不盈,囷仓空虚,悉其士民,张军数十百万,其顿首戴羽为将军断死于前不至千人,皆以言死。白刃在前,斧锧在后,而却走不能死也,非其士民不能死也,上不能故也。言赏则不与,言罚则不行,赏罚不信,故士民不死也……大王诚听其说,一举而天下之从不破,赵不举,韩不亡,荆、魏不臣,齐、燕不北,霸王之名不成,四邻诸侯不朝,大王斩臣以徇国,以为王谋不忠者也。【见《韩非子·初见秦》】

荀子曰:刑范正,金锡美,工冶巧,火齐得,剖刑而莫邪已。然而不剥脱,不砥厉,则不可以断绳。剥脱之,砥厉之,则劙盘盂,刎牛马,忽然耳。彼国者,亦强国之剖刑已。然而不教诲,不调一,则入不可以守,出不可以战……威有三:有道德之威者,有暴察之威者,有狂妄之威者——此三威者,不可不孰察也。礼义则修,分义则明,举错则时,爱利则形。如是,百姓贵之如帝,高之如天,亲之如父母,畏之如神明……【见《荀子·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