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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为,许公所言不可!”

“臣以为,荀君所言不可!”

“臣以为,黄公所言不可!”

“臣以为,陈君所言不可!”

朝中顿时出现了无数争论,众人都在思索着,当如何处置高句丽之事,看着年轻人挥舞着拳头,热情洋溢的争论着,袁逢有些悲哀的发现,自己已经融合不到这庙堂之中了,蔡邕,张俭等人亦然如此。

争论了数个时辰,他们终于做出了决定,以高句丽,三韩,东濊为宁州,以西凉刺史贾诩为刺史,前往监督,并且,要将高句丽之民迁与幽州,以幽州罪户,商户,豪强迁与高句丽,在高句丽多建伐木所,为北方木材之供,并要将高句丽之部首处死,以免再有叛乱之事。

而且高句丽人好战,必须要通过驰道修建之事,来消耗青壮。

而扶余,则是单独为国,以尚书王允为相,这是变相的驱逐,王允与曹操的关系不善,曹操率领这些新生力量,没有给王允任何反对的借口,便将他赶出了庙堂的核心。

对于他们的提议,小胖子极为满意,脸上洋溢着笑容。

“如此,不可!”

在群臣之中,蔡邕有些愤怒的站起身来,他目视天子,缓缓说道:“陛下……高句丽,扶余之政事,臣以为皆可,只是,对高句丽百姓之事,臣以群臣为耻也!”

他看着天子,高声说道:“我大汉仁宗孝康皇帝曾言,入我大汉者,当为汉民,高句丽诸民,已入我大汉,以杀掠残暴治其民,无端杀其部首,强损青壮……此等苛政,定会逼反这些平民,凭白出现战事……”

“以仁政治,一视同仁,则民安国平……”

“群臣以苛政残暴为荣……陛下视而不见,可知孝康皇帝之遗训也?”

蔡邕大声说道,曹操等人有些不屑,这些老臣,满口仁义道德,却干不出任何实际性的事情,还要骑在百官头上……天子也是皱了皱眉头,眯着眼睛,说道:“蔡公,如今……乃是熹平年间……并非建宁。”

蔡邕恼怒,面色涨红,颤抖了片刻,方才言语道:“既然如此,臣愿告老还乡,以度晚年,还望陛下应允!”

小胖子眯了眯眼,说道:“岳丈何以如此?”

“群臣如此商议,朕并未曾应允……”

蔡邕有些颤抖着,说道:“臣乃建宁之残臣,熹平之庙堂,实属无臣之位也……”

天子并没有应允,严厉的斥责了群臣如此残害百姓的提议,便匆匆的下令结束朝议,他虽斥责了,可却依旧没有改动他们的提议。

“陛下今日之意,如此明了……”袁逢摇着头,叹息道。

在他的身边,乃是崔寔,蔡邕二人,蔡邕说道:“公何以叹息,莫不是舍不得这三公之位?”

“哈哈~~”袁逢忽然笑了起来,说道:“三公之位,有何贪图的?”

“自从我为司空,便为曾有一日可得清闲,整日忙碌……”袁逢说着,又笑着说道:“昔日孝康皇帝,为清朝中异己,以吾等高居庙堂之位,我从未想到啊,有朝一日,自己竟也成为了朝中异己……”

“无碍……无碍,如今庙堂,人才济济,曹操,郭嘉,荀彧,荀攸之类,皆名臣之资,吾等年老,不如也……国事交于尔等之手,我无忧也……”袁逢自我安慰道。

“只是,他们太过年轻,行事急于求成……我知,他们此刻,定然是谩骂吾等,仁义道德,庸碌无为……”蔡邕悲哀的说着,顿了顿,又说道:“只是,他们不知啊……孝康皇帝之前,对各地蛮,乃至匈奴乌桓,官吏多逼迫,庙堂多蔑视,多以借口逼杀……”

“整整数百载,内忧便从未中断,年年叛乱,年年战事……孝康皇帝登基之后,以圣道教化,以仁心爱之,这二十年来,可曾有乱?今日便是以强势压住高句丽,日后,若是大汉国力不比现在,那些受尽欺压之辈,岂不是又要成为大汉之忧?”

“只有以教化,以仁心爱之,使其心向大汉,为大汉子民,才是永久安宁之道啊……”

“他们说吾等迂腐,说吾等胆怯……却不知,吾等为何如此啊……”

蔡邕饮了一口苦酒,闭上了双眼,哀叹了一声。

“崔公,你以为呢?”

袁逢转过头,看向了崔寔,崔寔依旧闭着双眼,没有言语,袁逢摇着头,崔公过于年迈,他历经四位帝王,他当年可是拒绝过跋扈将军梁冀的人物,论资历,满朝公卿,也无人能与他媲美,袁逢也是继续饮酒,说道:“如今,若是我们急着退仕……只怕天子不允……”

“陛下还是要顾忌吾等的身份,不能落下个逼走老臣的名声……”

“看来,只能等到明年,再以病情离开庙堂了……”

袁逢说着,他看向了蔡邕,说道:“崔公年老,只怕不久也会离开庙堂,君可有所想?”

蔡邕抬起头,看着他。

“群臣所议,不对,我还要向陛下提议……我不会如此离去……”

“我仁宗孝康皇帝,鞠躬尽瘁,创此等盛世,此等盛世,我以老命护之,决不让他人毁之……”

“蔡君……你……”袁逢大吃一惊,他看到,这位倔强,从未表现出一丝胆怯的老臣,眼角竟划过了泪痕。

蔡邕抿了抿嘴,也没有擦掉眼泪,开口说道:

“我想孝康帝……若是他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