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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那会儿正给你拍满月照,见泽安有意思,随手按了下快门留下这张照片。”

这些事温凝完全不记得,更不记得有周泽安这样一个人。

她还在难以置信,温绮乐却忽然感伤,“二十年了,也不知泽安现在怎么样?小许有没有给你讲过他家里的情况?”

许京淮没提过,但严嘉雅讲过,许京淮的妈妈是小三,许京淮以前又黑又瘦......这些情况都与小姨说的周泽安有些像,温凝把了解到的情况对小姨讲了。

“狗屁的小三。”温绮乐爆粗口,“周茉当年只有十八岁,男生手都没摸过,怎么可能有心机破坏别人家庭?而且她一直在县里长大,豪门是什么都不知道,不可能有心机想嫁入豪门。

当年周茉邻居带她去北川一家高端饭店打工,她长得漂亮被北川的渣男盯上,对方口口声声说自己单身,送花送礼物地追求。

周茉一个没见过世面,没有感情经历的小丫头,哪里顶得住大城市男人的追求?没多久同意和对方恋爱,怀孕后对方让周茉先回来老家养胎,他回家和长辈商量一下就来提亲。

周茉等啊等,肚子都大了也没等来人。

意识到有问题给渣男打电话,打不通了,她母亲带着快生产的周茉去北川找,从渣男的朋友口中得知渣男有家庭,根本不可能娶她。

北川那么大,周茉和她母亲根本找不到渣男家在哪,没办法只能回来,当时泽安已经九个月,打不掉,周茉只能把孩子生下来。

十九岁她还是个孩子,哪里会当妈妈?

没学历,没工作,又带着个孩子,住在娘家忍受哥哥嫂子的冷言冷语,苦楚无处发泄,那几年周茉很难。

后来嫂子赶她出门,不走就要和她哥离婚,周茉没办法带着孩子嫁给同村一个酒鬼。

那男人婚前对周茉百般服从,婚后生完孩子,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一会儿嫌弃她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一会儿嫌弃泽安是拖油瓶。

公公婆婆也只喜欢亲孙子,不喜欢泽安,那男人又爱喝酒,酒后一想周茉以前生过孩子就打人,有一次要泽安摔死,周茉拼命拦着也没拦住,泽安被他举起来摔到地上,都摔断气了。

泽安命大,自己缓过来,额头磕到柜角缝了几针,其他地方没大碍。

被打骂也就算了,好歹能有口饭吃,可就这口饭老天也不让泽安吃稳,没几年周茉出车祸走了。

周茉一走,泽安成了烫手山芋,继父不要,舅舅不养,姥姥想养没能力,没办法泽安姥姥把他送到隔壁村里一户法生育的人家。

泽安在那待了一年,那家女主人突然怀孕,又把泽安送回来。

那家人对泽安不好,一年他瘦的皮包骨,像个外星人,身上还都是伤口,周茉母亲见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想把泽安养在身边,儿媳妇和儿子怎么也不同意,老人没办法带着泽安去北川,通过渣男的朋友把泽安送到亲生父亲那去。

那之后,我再没见过泽安。

泽安从出生就像只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虽然最后回到了亲生父亲那,但他父亲根本不是个有责任感的人,和周茉相识时就结婚好几年,突然冒出个孩子,他妻子肯定生气,对泽安也不会好,不知道那家人又把泽安踢到了哪里去。

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泽安还活不活着?”

提起闺蜜遗子,温绮乐泪眼婆娑,良久,她抹干泪照片递给温凝,“如果小许真是泽安,周茉在地下也能安心,照片拿给小许看看。

如果小许要是泽安的话,看了照片能认出自己。”

严嘉雅说过许京淮八岁回到许家,而周泽安离开风絮县也差不多是这个年龄,又连续有人把许京淮认成周泽安,多处相似不可能是单纯的巧合。

温凝走去客厅,坐到许京淮身边,照片放他腿上,“在姥姥家的老照片里看见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

许京淮面不改色地拿起照片瞧了瞧,“是和我小时候有几分相似,”他指着照片里的小婴儿,“这是?”

温凝刷一下抽回照片,不给他看了,“我表妹。”

张建城在一旁说:“什么表妹,那是你刚满月的时候。”

温凝:“......”

张建城从温凝手里拿过照片,“这小男孩是绮乐朋友的孩子吧?”

温绮乐:“周茉的儿子周泽安。”

张建城:“对对对,叫周泽安,我记得这孩子特别有意思,见了晚星喜欢得不行,非让他妈妈把晚星抱回家去,不抱走他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拿什么玩具都哄不好,后来绮欢把晚星包好给他抱了抱,这才止住哭声。”

外婆笑道:“放下时又哭,让他亲了咱晚星才算好。”

张建城一下清晰地想起当时的情况,愤愤道:“臭小子拿走了我女儿的初吻。”话说完意识到不妥,对许京淮笑笑,“小孩子不懂事的,可能觉得小婴儿可爱。”

他看眼照片,又抬头看看许京淮,“小许和泽安还真有几分相似。”

温绮乐:“简直一模一样。”

许京淮:“听大家一聊,我也有几分好奇,这位泽安在哪?倒是想看看我们现在还相像不?”

温绮乐:“他早离开风絮县,我们也不清楚现在人在哪。”

许京淮:“那遗憾了。”

温绮乐又拿出周茉的照片,“这位是泽安的母亲。”

许京淮瞧了眼面色如常:“很漂亮。”

温绮乐捏着照片,迟疑片刻,“你真不认识周茉?”

许京淮翻出许家合照,指着张清雨说:“这位是我母亲,她在北川。”

“世上竟然有长得这么像的人。”温绮乐收回照片,彻底死心了。

张清雨根本不是许京淮的亲生母亲,温凝没办法当众拆穿,悄悄观察许京淮,他专注地听着长辈们聊周茉短暂悲惨的一生,眸色平静无波,没有一点当事人的悲伤或愤怒,找不出任何破绽。

一个人说许京淮和周泽安长得像可能是看错,两个三个,认识周泽安的人都说许京淮和周泽安高度相似。

这很有问题。

温凝不死心,拜托小姨带她去一次周泽安舅舅家,早晨她趁着许京淮睡熟,换上衣服出门,打车到周泽安舅舅家楼下,小姨临时有事不能过来,但已经和周泽安舅舅打过招呼,他们不会在狮子大开口要20万。

上楼前,温凝想起没带礼品,拐去超市买东西,等好东西回到周泽安舅舅家楼下,楼门口多了辆北川的车。

初冬的清晨寒气凛凛,地面结了层薄薄的霜,许京淮一袭墨色大衣,双手插.兜倚靠车门,唇边挂着淡淡笑,“凝凝要去哪?”

没有愠怒凶狠,眼神也不冰,温凝却不受控地发抖。

她的天衣无缝,他一眼就看穿,没什么能逃过许京淮的眼睛。

礼盒掉落地面,许京淮弯腰拾起,放进后备箱,转身拉着温凝坐进车里。

车内暖气像胶水黏住温凝的嘴,她阖上眼睛,不看许京淮也不说话。

车开出县城,停在一处偏远荒芜的小路。

温凝睁眼向外看了看,敞开摊牌,“对,我是想去查你,想怎么样随便吧。”

许京淮侧过身,抬手拨开挡着温凝脸颊的一绺头发掖入耳后,指腹顺着她耳廓落到耳垂捏了捏,温热的呼吸喷洒下来。

温凝宁愿许京淮残暴地吻过来,也不要这样亲腻,她厌恶身体不受控的心跳和呼吸。

她倏然睁大眼睛,冰冷地瞪着他,“又想搞新花招折磨我?”她脱下外套扔向后排,“还要赶路,请许总尽快。”

许京淮捞起那件衣服重新披到温凝肩上,“想知道什么问我就好,没必要浪费时间去查。”

温凝一怔,心想这可能又是什么陷阱,她绕弯弯,“问过许总的人还少吗?”

“不少,但他们都不是温凝,”许京淮卷起温凝的一绺长发缠绕指间,漫不经心说,“我只对温凝讲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