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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说怕你不明白,给你举个例子。”徐总道,“前些日子腺体科有一个投诉,说的很吓人,患者的母亲一口咬定术者在她儿子颈动脉上用针扎,差点要了她儿子的命。”

“呃,不可能吧,这种事儿怎么听怎么怪呢……”陆凯越说声音越小。

“当时传的可邪乎了,我去看了一眼,患者家属还拍了照片。我一看,那里根本不是颈动脉的位置,应该是切甲状腺后留的引流条拔除后的疤痕。”

“我去,就这都能投诉?还说的那么邪乎?自媒体是不是都传疯了。”陆凯惊讶。

“这种是患者家属明显不懂,自己吓唬自己,我倒不觉得有别的心思。真要有心思,医院里的哪份病历找不出毛病?成天光写病历,手术还做不做。”

“徐总,您说得对。”陆凯捧哏道。

“所以说,相面很重要。”徐总懒洋洋的躺在靠背椅上,慵懒的像是要睡觉,“尤其是咱收急诊患者,有时候是没办法,可患者、患者家属事儿多不多,会不会无中生有投诉咱,心里得有数。”

“徐总,您说说遇到过什么例子。”陆凯笑吟吟的问道。

因为不熟,他和徐总说话还比较客气,称呼着您。在泌尿外科陆凯和吴总说话早就像哥们一样,小胖子心里有数着呢。

“没什么好说的。”徐总笑了笑,“每天都有急诊,你们看见就知道了。这事儿吧,教科书上肯定不会写,但却是临床最重要的一部分。”

“最重要?”

“可以不会看病,可以不会手术,毕竟还有上级医生在。”徐总道,“有事儿多请示、多汇报。咱附二院和别家医院不一样,上级医生……比如说今天值班的二线教授,我半夜找他来做手术,他不会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顿损。”

“呃,还有这种事儿?!二线医生不是应该看疑难患者的么。”

“当然。”徐总道,“医生就是个职业,治病救人是结果而不是目的,别还没上班就被洗脑,沉浸在高上感里。光提高尚不提钱,那都是耍流氓。”

“……”

“……”

吉翔和陆凯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行了,订饭吃。你们想吃什么?”徐总问道。

“吃肉!”陆凯毫不客气,笑嘻嘻的说道。

“你呢,小吉医生?”徐总问吉翔。

话音刚落,电梯口传来哎呦一声,随后娇声斥骂隐约传来。

徐总的嘴唇动了动,一脸不高兴。

“最近运气不好,一说吃饭就来急诊。”徐总一脸悻悻的说道,“估计是急诊,唉。”

说着,他站起来侧头看门外。

“医生,急诊科让我们上来的。”一个年轻男人满脸小心谨慎的说道。

“片子呢?我看看。”徐总见患者在男人身后,用右手托着左臂,左侧肩膀下沉的厉害,好像坠了个秤砣似的,知道没什么事儿,张口先要片子。

“这里这里。”男人马上把片子递过来。

徐总拿过片子,打量了一下女患者,也没问她情况,取出片子插在阅片器上。

左侧锁骨骨折,断裂的相当严重,即便是不会看片子的普通人一眼都能看得出来。

“怎么受的伤?”

“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