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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烬锋点了点头,目光山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看着气氛有些寂静,陈渊明白该到了离开的时候,虽然魏烬锋对他的态度不咸不淡,但这似乎也很正常。

堂堂大晋异姓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真要是对他异常的热情,反而会让他心生警惕。

只是如此一来,想要打好交道弄一些异种战马就有些难度了,还得从长计议,看看日后能否在魏无缺那里找到突破口。

“王爷日理万机,诸事繁忙,陈某便不多叨扰了。”

“嗯,先退下吧,日后若是真的追查到前朝余孽的踪迹,可以来找本王,不过你要牢记一点,不能将事态扩大。

北凉军中是没有前朝余孽的。”

魏烬锋给陈渊定下了基调。

意思就是让他尽管去查,但是不能牵扯到北凉军的身上,更不要打扰军中正常训练,其余皆可。

“陈某明白,王爷放心。”

陈渊微微颔首,接着转身离开。

魏烬锋看着陈渊离去的背影,眼神异常的深邃。

离开大殿,陈渊不动声色的长吐出了一口浊气,目光转向外面守在一旁的副将周开道:“周将军,诸事已毕,带本使出寨吧。”

“陈金使随本将来。”

周开点了点头,没有感觉到什么疑惑,巡天司的金使上任之后来拜见北凉王本就是惯例,之前的冯九英已经来过了。

王爷都是一视同仁的接见。

对于巡天司军中的这些将军自然是没有任何想法,他们本就不是一个系统的,双方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王爷也多次告诫他们,不要与巡天司包括官府有任何牵连。

违者重罚!

这一点也被北凉军所有士卒武将牢记,是以,即便是之前那个皇甫奇跟军中的一位将军有矛盾,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

有世子在,无需他们。

事情照样顺他们的心意,堂堂的巡天司金使正四品官员,被逼得向朝廷求援,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算上陈渊接连来了两位金使,将皇甫奇挤压的不成样子。

周开一路将陈渊送至军营之外,打了声招呼,便神色如常的回到了军寨之内,而陈渊则是停顿了片刻,轻声道:

“前辈对这位北凉王如何看?”

“距离六境只有半步,实力不弱。”

摩罗空灵的声音缓缓响彻在陈渊的耳边。

“这么强?”

陈渊眉头一挑,有些诧异。

至尊榜第四的存在他知道很强,绝对是绝世真君层次的人物,但他没想到魏烬锋距离六境只有半步之遥了。

若是跨过这半步,岂不是说魏烬锋就成仙了?

那样的话,他还会甘心当一个割据王爷吗?

局势更加混乱了……

“至尊榜前几的存在距离六境差不多都是相差这半步,但想要迈过去却是千难万难,贫僧用了一甲子时间悟通了这半步。

武当山的那位用了一百二十年,至于这位北凉王会用多久,便不得而知了。”

摩罗开口讲述道。

陈渊点了点头,算是理解了摩罗话语中的意思,虽然魏烬锋距离六境只有半步之遥,但这个距离却是天堑。

是仙凡之别。

想要迈过这半步,很难。

“走吧。”

陈渊说道,准备离开。

但摩罗忽然再度响起了一道声音:

“倒是北凉王旁边的那位,距离六境已经很近了,魏烬锋还差半步,而他……恐怕半步都不差了,只需一个机缘便能一念成仙。”

“北凉王旁边的那位……”听到这句话,陈渊的目光悚然一惊,他可丝毫没有察觉到旁边有人在窥视。

“是谁?”

陈渊眉头紧皱,感觉这北凉王似乎有点不对劲。

“那位真如前辈所说的话,是否已经察觉到了前辈的存在?”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关乎陈渊的性命。

“只要他还没有成仙,便不可能察觉到贫僧。”

摩罗沉声道。

听到这句话,陈渊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后面的北凉军寨,纵身御空化作流光远去。

……

……

北凉军寨,宫殿之内。

等到陈渊的身影逐渐远去,魏烬锋手指敲击着桌面,沉声道:

“陈渊……就是你的儿子吧?!”

虽是问话,但言语之间却异常的笃定。

就在陈渊方才直面魏烬锋的左方座椅上,虚空泛起波澜,一道身着黑袍的身影缓缓凝现,看着魏烬锋淡淡问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太像了,眉宇之间与你年轻时的一股英气一模一样,虽然样貌有些不同,但这份英气本王一看便知。”

魏烬锋回想着之前看到陈渊容貌时的场景眉头微蹙。

一眼,仅仅只是一眼,他便发现了这一点,若是项千秋依然隔绝天机倒也罢了,可偏偏他之前就已经现身了。

以他的修为,只要项千秋一现身,便能让他想到曾经的一些画面。

“不错,他就是我项家的嫡子嫡孙,我的血脉!”

项千秋缓缓将头上的黑袍扯上,露出了一张年轻的俊朗面孔,乍一看与陈渊丝毫不像,但若是仔细去看,

便能看到陈渊的眉宇之间与他几乎一模一样。

“既是你的血脉,为何流露在外?此子天赋举世罕见,若是善加培养,未来必将是一位阳神真君,

你们项家的复国大计,不就又近了一步吗?”

魏烬锋淡淡道。

“阳神真君可不足矣复国,关于他,本座自有考量。”

“你究竟想做什么?前几日吾儿说一个名叫项凌天的年轻人拜访了他,那也是你的儿子?”魏烬锋的眼神中有些疑惑。

“本座的血脉只有这一个,那个只是项家的子弟罢了。”

“你宁愿培养一个旁系子弟,也不培养这个嫡亲血脉,倒真是让魏某有些意外。”魏烬锋并非对陈渊一无所知。

事实上,以他的手段,只要想知道轻而易举就能拿到陈渊自小到大的一切过往,知道他年幼之时一直生活在一个青州小县城里面。

与前朝嫡脉,完全扯不上一点关系。

若不是他方才见了陈渊,也根本不会往这上面去想。

“魏兄怎么知道本座没有培养他?”项千秋平静的目光转向魏烬锋道。

“看来……太子殿下的谋划不少。”

“若是没有一些谋划,如何能复我大楚?”

项千秋很直面的回答了这件事。

魏烬锋目光沉静,低声道:

“本王不管你究竟有什么谋划,但你若是敢与蛮族勾结,效仿司马家当年之事,届时休怪本王不记当年旧情。”

项千秋笑了,似乎有些轻蔑:

“太祖祖训世代告诫项家子嗣,任何人不得与外族勾结祸乱中原,我项千秋又怎么可能会跟司马家的那些杂碎一样?”

“如此最好,只要你不做出有损中原之事,日后便是你起事复国,本王依然会如当年一样,镇守北疆!”

“本座以为你会勤王进京呢?”项千秋冷笑了一声,似乎是想到了当年的事情。

“当年我即便入京,也改变不了大局,凉州也会因此失守,在本王心中不管你们是项家坐天下还是司马家做天下,只要北疆不失守就好。

在本王身后,还有亿万中原百姓,我若是离开,中原之殇,百年难复。”

“本座知道你的性子,所以从来没有怪罪过你,日后……你依然是我大楚的北凉王!”项千秋淡淡一笑。

“这话说的太早了一些,等你复国之后再说吧,说起来倒真是可笑,你的儿子就是前朝皇室,如今却来受命追查你,

你说,你们父子若是相认,会是怎么样的一番场景?”

魏烬锋嘴角一勾,似乎是看到了那个异常有趣的画面。

回想着陈渊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项千秋毫不在意的说道:

“他……应该会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