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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礼过后,一众皇子皇女才算是重新坐下。

皇帝与皇后坐于上首,两位皇贵妃则是坐于下方左首右首,很怪异的是,这一次杨贵妃并没有跟徐贵妃争左边的位子,而是不发一言的坐在右首。

让景泰有些微微侧目,但也没有多想。

只当是杨贵妃心思淡了。

皇家的家宴准备的菜肴还是非常丰盛的,灵酒灵茶均是上等,各自摆放在众人身前的案桌之上。

“朕都说了不必拘礼,没有那些规矩……”

景泰扫视了下面一眼,见众人还是不敢太过放肆,缓缓摇头,看着司马乾问道:

“乾儿,你……”

“回父皇……”

“佑儿……”

景泰开口一个个的问起了他们的近况,还以和煦的声音勉励了几句,接着,又将目光转向了司马恪,皱了皱眉头,旋即又消失不见,问道:

“恪儿,朕听说你最近勤读诗书,待人有礼,贤名远扬,可有此事?”

司马恪连忙行礼道:

“回父皇,儿臣前不久突然醒悟,不可荒废学业,决心弥补之前的一些过错,至于贤名,实不敢当,

二皇兄的贤名才是名传京城。”

“嗯,之前你确实怠惰了许多,能迷途知返,决心改正,也是一件好事,切记不可在懈怠了。”

“是,儿臣遵命。”

接着,景泰将在场的皇子皇女全部都问询了一遍才算是作罢。

气氛也终于开始暖场。

但唯有平阳公主觉得,这一次家宴或许不是那么平静,后面必然还有一些事要说。

果然,等到过去了约莫一刻钟后,景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发出了一道声响,时刻专注他动作的皇子们也纷纷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事物,精心聆听教诲。

说是不必拘礼,随心便好,但即便是那些年幼的皇子皇女也不会当真,知道父皇的威严所在。

乾清宫大殿的气氛随之一静。

景泰目光扫向了下面的几个皇子,沉吟了片刻后道:

“这一次家宴,朕还有一件事要说。”

众人皆支起耳朵静听。

“近年来,朝中屡屡有大臣上书立太子,原本朕正值壮年,无心于此,但近日却时感疲惫,也生出了这个心思。”

“轰!”

景泰的一句话,宛如山峦倒塌一般炸响在众人的心头。

所有皇子连同着贵妃皇后纷纷将目光汇聚到了景泰的身上。

这还是他第一次说出立太子的话,之前虽然有所传言,但毕竟不太可信,如今想来,空穴不来风,恐怕皇帝早已经有了这个心思。

几位适龄皇子立即挺直腰板,平阳公主却是眼中闪过一丝黯淡。

“父皇正值春秋鼎盛,寿元无尽,儿臣等皆惶恐。”

司马乾和司马佑司马恪三人对视了一眼,齐齐说道。

景泰没有理会,继续说: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世间无有永生之人,朕心中自知,不过立下太子一事事关重大,朕为江山计也不会贸然选出。

不过,乾儿,佑儿,恪儿,朕已经决心在你们三人中择一人成为太子,入主东宫。”

景泰的一番话,让其余几个皇子脸色都有些难看,而被点到名字的三人却是心中一喜,不过也来不及多想,目光转向他人的时候,很是警惕。

父皇……会选谁呢?

皇后张了张嘴:

“陛下,此事是否过早了一些?”

“是啊陛下。”

杨贵妃和徐贵妃也都开口说道。

“不早了,趁着朕还有些时间,定然要立下国之基石,此为第一等大事。”景泰摇摇头。

“那陛下觉得他们三人谁更合适一些?”

皇后柔声问道。

司马恪三人也是心中随之一紧,生怕自己被剔出去。

那可是太子之位,未来的皇帝啊!

他们努力经营,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现在还看不出什么,不过,朕会给他们各自一个考验,谁做得好,谁能让朕满意,觉得合适,自然便会是谁。”

司马恪三人目光一凝,不明白皇帝所说的考验是为何物。

“那陛下给三位皇子什么考验?”

“大晋以武力国,三权分立,尔等的考验便为其中之一,乾儿……”景泰开口唤了一声。

“儿臣在。”

司马乾连忙应声。

“你喜好军阵之道,朕便让你在军中大营历练,多多向几位军中大将请教一番,不要让朕失望。”

“是,儿臣遵命。”

司马乾的心中顿时一沉。

“佑儿。”

“儿臣在。”

“你自幼学文,儒道精通,朕便让你在翰林院历练,与书院大儒,朝中重臣相邻,须知谦虚好学。”

司马佑松了一口气,连忙道:

“儿臣遵命。”

“恪儿。”

“儿臣在。”

“你文武皆备,但军中有你大哥,翰林院有你二哥,你想去何处?”景泰目光平静的看着他问道。

“儿臣全凭父皇定夺。”

司马恪目光垂下,随之附和道。

景泰眯着眼睛沉吟了片刻,杨贵妃和司马恪却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凝神静气的听着皇帝下面的话。

“巡天司亦为朝廷重署,职责甚大,你不妨便去巡天司总部任职一些时日,在几位神使身边多学些东西。”

景泰沉声道。

柳暗花明又一村,司马恪瞬间心中大喜,他在军中和书院均是没有什么根基,但巡天司就不同了。

有陈渊照看相帮,必然能够做出一番成绩。

上天助我!

此刻,司马恪只想如此说。

而与此同时,司马乾和司马佑则是脸色一沉,面色有些难看。

陈渊在巡天司内的权势太大,名望太高,谁敢不给他面子?

难道父皇属意老四?

“如何?”

景泰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

“是,儿臣定不辱父皇之命,在巡天司做出一些成绩。”

“嗯,如此便好。”

杨贵妃也脸色轻松了许多。

她与陈渊算起来也算上‘道友’了,想来应该会尽力相帮于恪儿,还真是运气好,难道是陈渊灌输给她的?

杨贵妃不禁如此想道。

“哦,对了,提及巡天司,朕记得恪儿你与武安侯的关系不错,嗯……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好好跟在他身边学一学,朕很看重他。”

“是,儿臣遵命,一定多多向武安侯请教。”

“嗯……朕还听说,京城最近关于陈渊的消息不少,尔等可曾听闻?”景泰不动声色的说起道。

“最近关于武安侯的消息确实不少,妾身在宫里都听说了不少。”

皇后开口道。

“说的都是什么?”

“嗯……好像是这位武安侯尚未婚配,加之陛下封侯一事,让不少京城的宫中贵女都心动不已,心意所属。”

“皇后这么一说,朕倒还真记起来了,说来,武安侯陈渊的年纪确实不小了,也该到了婚配的时候,只不过,其乃是人中之龙,普通的勋贵官宦之女想来并不合适。”

景泰淡笑道。

平阳公主脸色逐渐有些难看,已经想到了什么。

“父皇说的是,武安侯乃是万户侯,功勋卓著,正值风华年岁,勋贵之女自然有些不合适,儿臣以为唯有贵不可言的天之骄女方才合适。”

司马恪想着跟陈渊的关系再进一步,旋即忍不住开口道。

杨贵妃眉头一皱,恶狠狠的瞪了司马恪一眼。

平阳公主也眉头紧皱,但并没有去看司马恪,她很清楚,既然父皇这么说了,那不管有没有人回应,都会往她的身上去引导。

“恪儿说的是,朕也是如此认为的,对于此人,朕也想让他收收心,日后好栽培栽培,嗯……”景泰目光在平阳公主的身上定格了一瞬,开口道:

“朕未出阁,又能与武安侯相配的女儿,现在也只有平阳了,你年岁也不算小了,一直不嫁人也不合适,

平阳,你觉得如何,武安侯陈渊可还能入你的眼?”

还不等平阳公主说什么的时候,一旁的杨贵妃却突然说道:

“陛下,臣妾私以为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