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隔着万水千山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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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陈观水无需丹药,也能在瘴气中呼吸自如,两个护卫汉子里的其中一人,私下里便将富商叫去,担忧说道:
“老爷,你是从哪里请来的这尊大神?”
“怎么说?”富商皱眉问道。
“他根本不怕瘴气。”护卫说道。
“修行中人,不怕瘴气不是很正常?”富商不解。
“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护卫连忙解释说道,“蜀山剑仙,老爷晓得吗?再过半个月就又要来了。”
“为什么他们总挑在冬季去打?因为深冬时节瘴气退去,所以无需担心解毒的问题……连蜀山剑仙都搞不定的瘴毒,这位居然能视为无物,岂是一般修士可相提并论的?”
“这……”富商顿时也迟疑起来。
他跟这人谈好的价钱,在他以前雇佣过的修士里头可不算多啊!如果这人的修为境界非常厉害,那为何只用一点灵石就搞定了?
还是说,这位根本不在乎灵石?他盯上的是我的货物?
“我倒是不同意兄长的说法。”另一位护卫也凑了过来,出声说道,“蜀山剑仙害怕瘴毒,那本地的苗民为何不怕?难道说苗民比蜀山剑仙还要厉害?”
“对嘛!”富商也立刻恍然大悟,笑着说道,“能否对付瘴毒,看的是方法而不是实力,这就跟做生意的秘诀一样,难者不会,会者不难,说明不了什么的。”
年纪较大的护卫无言以对,但他仍然坚持说道:
“老爷,我也说不好。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了,自问看人还是有些眼力劲的,这位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修士,咱们后面走着瞧就知道了。”
“看人?”富商乐了,“你看人能有我多?老爷我可是做生意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危险程度……”
这三人咕咕唧唧地躲在后头讨论,脚夫则是全程无言地扛着行李。
陈观水走在最前头,将素鸣剑拿在手里,当做柴刀劈开拦路的树枝和树根。
若是这个画面被蜀山众人见了,想来定然要气得火冒三丈:伏羲神剑就被你这样糟践?
“你说。”陈观水突发奇想,问素鸣剑道,“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太阳真火不熄灭的同时,将太阳真昧剑也取到手的?”
若是太阳真火熄灭,那东皇界和修真界之间便再无阻拦,万一东皇界从天堑界门之处入侵过来,造成的业障说不定都要算在他的头上。
正因为如此,陈观水才不好去取那太阳真昧剑。
“我不知道。”素鸣剑沉吟说道,“或者可以试试阵法?”
“阵法不行。”陈观水果断否决,“对付锁妖塔禁制,亦或是地心混沌,都是因为对方乃是死物。”
“但东皇界那边全是活着的妖魔。若是以一成不变的阵法来封印界门,迟早有一天会被对方渗透破解的。”
“那我也不晓得怎么办了。”素鸣剑回答说道。
听它这么说,陈观水便长叹数声,说道:
“若阿镜在此,定不会叫我无计可施!”
“放屁!”素鸣剑立刻说道,“天堑界门乃是原始遗留,和天穹同个时代的玩意儿,她能有什么办法?”
“剑主大人,你已经有素鸣剑了,就不要去图谋真昧剑了好吧?他能解决的难题难事,我都能解决;我解决不了的,他也无能为力,你费心把他搞到手有什么意义呢?”
“这你就不懂了。”陈观水悠悠说道,“他可以没用,但我不能没用,什么叫开图鉴你知道吗?”
“要让他听到这话,非一剑把你劈死不可。”素鸣剑吐槽说道。
“你说阿镜现在会在哪里呢?”陈观水随口问道。
“不知道。”素鸣剑说,“或许猫在什么地方炼补天石吧。”
“她走之前,就没有告诉过你下落吗?”陈观水试探问道。
“没有啊。”素鸣剑答得很爽快。
“真的没有?”陈观水狐疑问道。
“假的没有。”素鸣剑呵呵一笑,“她说她跑到东海天漏正下方的深海里躲着,一旦把补天石炼成,立刻就能去补天漏,就看剑主大人你信不信了。”
“我不信。”陈观水立刻说道,“这世界之大,躲什么地方不好,非得躲到天漏下面的深海里?那地方远离神州,万一炼制过程缺了什么材料,还得重新回神州收集,多麻烦啊!”
“哼哼。”素鸣剑见骗他不成,便笑着说道,“剑主大人你说对了,这世界之大,她躲到什么地方都有可能。”
“但若要补天,她迟早得去天漏之处的,所以你在那里蹲她准没错。”
“再说吧。”陈观水摆手说道。
他忽然抬头望向远处,依稀记得从这里穿过前方的山谷,再穿过两条河流,便是镜湖神宫的位置了。
遥想起昔日自己扮作魏东流,和伙伴们前往那镜湖神宫探险的事,陈观水便忍不住唏嘘起来。
昔日不过一筑基境小修士,修为境界低微到可怜,却有姜魔女相伴身边,一路说笑。
如今自己贵为元婴长老,而姜魔女也化作天魔。两人关系已然破裂,往后再无相会之日,悲乎!
“上仙?”见他在那里驻足良久,富商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事,我们走吧。”陈观水摆手说道。
另一边,蜀山之中。
随着南征之日临近,众多剑仙已经开始整装待发。
筑基修士要从南疆谋取紫府灵药,金丹真人要借战斗来突破瓶颈,就连元婴长老们也被组织起来,打算前往那天堑界门,看看能不能从末代太阳剑主那里搞到真昧剑。
每年的传统节目,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安知素静静坐在青螺峰道观的门前树下,飞烟剑被平放在她的双膝之上。
头顶老树已枯,上面并无半点绿叶,粗糙如岩。
她的华发皆白,其中亦无半点杂质,沉沉似雪。
忽然,安知素抬起头来,望向南方。
她的目光穿过崇山峻岭,落在那天际的云层之下,仿佛振翅的鹰隼般掠过漫长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