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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胜!你们怎么样?路明非呢?他没有和你们一起出来吗?”

曼斯教授早就等在急救室里,对着刚刚被推进来的叶胜和亚纪问道。

路明非交给叶胜的信号线在他和酒德亚纪在青铜城里乱窜尝试寻找出口时触动了机关被损坏,摩尼亚赫号彻底失去了和水下三位专员的联系,好在现在叶胜他们出来了,而且看起来没有受什么伤,只是非常虚弱。

但是……路明非呢?

曼斯教授心里咯噔一下,极为不详的预感涌上来。

“教授……路明非……还在下面,救他……救……”

叶胜躺在急救担架上,脸色和嘴唇苍白,仿佛一个血被抽干的死人,意识几乎已经是半昏迷状态,手掌却用力地抓住担架旁曼斯教授的手腕,断断续续,含糊不清地开口。

一旁的酒德亚纪情况比叶胜稍微好一点,勉强打起一丝清明的意识开口。

“明非学弟他断后,没有追上我们……我们莫名其妙找到了出口,被水流冲了出来,再想进去,入口……已经闭合了……”

曼斯教授眼前一黑,身体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力气,踉跄着向后倒去,不知何时跟进来的周敏皓及时扶住了他。

曼斯教授捂着脸,过了几秒才站稳身子,不再需要周敏皓搀扶。

他深吸一口气,垂下的手掌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绷起,几乎是咬着牙对旁边的塞尔玛下达命令:“计算一下,路明非专员带下去的氧气罐,还能撑多久?”

塞尔玛闭上眼睛默算,睁眼后又抬起手表看了一眼,脸色苍白:“氧气预计还能撑十五分钟到二十分钟……但这是建立在不剧烈战斗的前提下,他之前用炼金武器牵制了一头龙,这么剧烈的战斗,氧气现在可能已经……用尽了。”

曼斯教授深吸一口气,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真的仍抱有一丝希望:“再等二十分钟,如果路明非还不上来,宣布任务失败,返航!”

“曼斯教授,还有时间,如果您同意的话,我可以下去试试把路兄带上来。”

站在曼斯教授身后的周敏皓突然道。

曼斯教授、塞尔玛和其他几个医护人员都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周敏皓,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冒险下水,去一座有纯血龙的城市里救出一个只认识了几天的人。

难不成他们是一见如故,短短几天就成了感情极其深厚的朋友?

“对不起,周先生,我不能同意,”曼斯教授摇头,“我相信你的能力,也感谢你愿意为了我们的研究员而冒生命危险,但是你是周家的使者,你不能出任何意外,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我明白了。”

周敏皓点头。

他是代表襄阳周家而来,就像曼斯教授说得,他不能出现意外,否则卡塞尔学院和周家之间的关系会受到非常大的影响。

“路兄……只能祝你好运了。”

周敏皓心中叹息。

……

青铜城内,路明非操控着青铜城内的机关,先是切断了叶胜身上的信号线,又击落了潜水服上的摄像机,以免观看视频的教授们或者诺玛发现有什么问题,随后操控着青铜城把叶胜和酒德亚纪送了出去。

随后他转头看向躺在三代种身上的酒德麻衣,她已经有了要从沉睡中苏醒的迹象。

他使用的记忆封印是和酒德麻衣的灵魂紧紧联系在一起的,一旦有人尝试接触封印,必须一点点破除这种精妙繁琐的联系,才能将酒德麻衣的记忆解放出来。

如果试图强行破开封印,封印就会带着酒德麻衣魂魄玉石俱焚,到时候什么都得不到。

要说一点点把封印和酒德麻衣之间的联系斩断再破除……倒也不是不可能,但这个封印不是路明非随手下的,是天书中记载的一种极为高明的封印术,虽然只是一种技巧,但是以入梦法术施展出来,想要破除难度却高得离谱——而且其中还有一些迷惑性的表现措施,破除封印的时候如果不小心触动了保险措施,照样玉石俱焚。

所以路明非完全不担心酒德麻衣的记忆会被她背后的组织所恢复——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世界上的龙操控自己的力量全靠着本能和在厮杀中锤炼出来的技巧,但凡是跟龙血沾边的生物,都不太可能搞这种精细活。

此时酒德麻衣身上的鳞片已经脱落大半,路明非也不好继续看着她,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

酒德麻衣觉得自己像是一团悬浮在水面和水底之间的海草,漂漂游游地悬浮着,在清醒与昏睡之间。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昏暗——失去了血统提升剂和炼金武器的强化之后,她已经没办法在黑暗中清晰视物了。

她勉强从三代种身上半支起身子,鳞片簌簌的掉下身体,露出美好无瑕的的胴体,只有少部分鳞片还贴在身上,细腻雪白的肌肤接触到尸骨未寒的龙身上坚硬还留有些许余热的鳞片,让她昏沉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然后还没完全清晰的她就听到自己的身侧传来男人的声音。

“你没事吧?”

“啊——”

酒德麻衣下意识地惊呼一声,双臂环抱在身上,蜷缩起来遮掩住要害,但突然的动作让她身上的本就不多的鳞片又打量,几乎已经不剩下几片。

路明非闭着眼睛转向酒德麻衣,脸上露出奇特的表情,用极为古怪的与其开口道:“怎么了?”

“我……你……”

酒德麻衣沉默了几秒,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

该死!在这小鬼面前丢脸丢大了!

酒德麻衣有些懊悔,她刚刚从昏睡中苏醒,还没太反应过来什么情况,自己又赤着身体,听到男人的声音便被惊吓到了。

惊呼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叫她的是路明非,这个刚刚十八岁左右,连毛都没长齐的小男孩。

之前一直都是她摆出一副情场老手的样子调戏路明非这个小弟弟,现在失态,竟然让她觉得脸上有些发烧,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路明非闭着眼睛,酒德麻衣蜷缩着身体掩着要害,两人在昏暗的大殿中陷入了尴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