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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其他诸多修行道路,这阴司所代表的生死道,却一直显得扑朔迷离。

不过,陈错出身王朝宗室,多多少少都接触过阴司律令,这心里早就存着许多猜测,这会都涌上心头。

想着想着,他察觉到这化身之内,又有紫气显现,但一跳一跳的,隐隐生出一股脉络,竟和那幅画卷上的氤氲之气呼应。

于是,陈错凝神看了过去。

“你还有什么话说?”牛头将画卷铺开之后,目光炯炯的盯着陈错,“铁证如山,你可还要狡辩?”

霎时间,充斥周围的压力,居然又增大了几分!

张竞北与狼豪,这时已是与周围那些寻常之人一样,也是难以动弹,甚至连转头都已经做不到了,但五感尚在,听到此处,心中骇然!

“竟真是阴司使者!”

这阴司的名号,在修行界中近乎无人不知,但真正接触到的却不多,但正因如此,才显得神秘,如今见着有阴司之人现身,矛头直指陈错,都不由担心起来。

不仅如此,随着他们的身躯逐渐凝固,竟也渐渐被黑白两色侵蚀,整个人的轮廓变得单调起来,甚至还有一股无形之力正朝二人体内渗透,要摄一丝念头过去,却被二人运念抵挡着。

一时之间,这大堂中,只有少数的色彩还维持着独立,不被黑白淹没。

陈错正是其中之一。

他却不慌不忙,道:“若只擒拿齐国两人,无需两位亲自过来吧?”

牛头一怔,旋即就道:“你以为这是小事?你乃陈国宗室,擒了齐国之人,还要来这淮南……”

陈错听到一半,便摇头失笑,一脸遗憾的道:“真个让人失望啊。”

牛头又是一怔,皱眉问道:“失望什么?”

“失望阴司好大名头,先前在我心头,一直神秘莫测,无处不在,偏又无迹可寻,可惜一见了面,才知道你们阴司之人,也不过就是欺软怕硬!”

马面冷冷说道:“阴司行事,自有律令,你这话是何意?”

“先前那北方镇运大阵,镇压北地汉运,牵连无穷残魂,使之难入幽冥,甚至困于其中不得超生,怎不见阴司使者出面?现在我抓了两个齐国贵族,反而找上门来了!”

“哦?还有这等事?”

楼梯上,那青衣男子闻言诧异,扬了扬眉毛,道:“这阴司自来神秘,但若如此人所言,还真有几分欺软怕硬。”

他这一开口,似乎才引得牛头马面注意,朝他看了过去。

这满屋子的人都被重压凝固,陷于黑白两色,连张竞北和狼豪也不例外,但这青衣男子依旧是例外。

“东海龙族?”

一眼过后,牛头眉头皱起。

那男子笑道:“两位无需这般,我不过恰逢其会。”

马面却道:“阴司行惩戒,无关之人该退避!”随即又对牛头道,“说这么多做什么?把人擒了,削去寿元、阴德,再说其他!”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支判官笔与手札,瞬间展开!

轰!

四周,黑白色调骤然震颤,旋即一道道黑线从虚空中蔓延出来,直接朝着陈错笼罩过去!

陈错手捏印诀,身上佛光大盛,阵阵佛音萦绕。

但那黑线竟半点都不受影响,直接落在陈错身上,层层缠绕,转眼就将他给捆了个严严实实。

“这两人的修为境界……”只是受了这一下,陈错便心有所感,“莫非还在长生之上?”

他心里想着,嘴上却道:“怎么?被说到了痛处,所以直接动手了?以你等的本事,既能将我镇住,又何必坐视北地残魂化作无根浮萍,被封镇于大阵之中?”

马面却不理会,判官笔一甩,直接落在那手札上,笔走龙蛇!

轰隆!

虚空雷霆落下。

这客栈震颤着,楼外竟生出阵阵虚空裂缝,像是和人世间分离开来一般!

那原本近乎凝固的张竞北、狼豪,乃至已然沉寂的虬须大汉、英俊小生、威严老者等人,都好像是在这一声雷霆中被惊醒。

一个个无论原本是何等动作,在这一刻竟都是浑身一颤,宛如大梦初醒,睁大了眼睛。

随即,一个声音缥缈而至,落到了众人耳中!

“陈氏子,陈方庆,出于陈国宗室,享南国气运,本应与国同休共戚,国灭而身死,但得太华山看重,得入仙家,从此跳出血脉藩篱,本该不再沾染王朝气运,奈何其人贪心不足,竟欲以神通而涉凡俗,以玄法而乱气运,因此得罪,当削去五十年道行!以警世人!”

满屋之人皆闻此言,随后个个震惊,心头被一股肃穆之意充斥着,冥冥之中,他们仿佛看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庞大宫殿,伫立在只有黑白两色的单调世界中。

一道威严的、伟大的身影端坐其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顿时,人人五感震颤,连那青衣男子的身子都晃了晃,面露惊容。

“酆都?”

另一边,陈错则惊讶的发现,那缠绕自身的一条条黑线,居然朝着金莲化身的深处渗透,但慢慢的由实化虚,由一个有着实体的丝线,脱离了原本形态的局限,朝着一种认知改变转变。

联系!

这丝线竟是超脱了局限,不再纠缠于这具化身,而是借助化身和本体的联系,直接朝着陈错的本体蔓延!

顿时,正领着一群造化修士前行的“聂峥嵘”微微顿足。

“这敢情好。”